石家祠三张

三少爷的剑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石家祠在县城西边,座落于城西中学操场南面杨家山下。现在的玉潭街道八一社区对面,张兴好吃街那块大石头后面。在2010年以前门牌号码都还是石家祠这个地名,现在这个地名已经被八一路取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老地名,旧时光,岁月悠悠……</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张一夫子</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西郊出匠人,石家祠砌匠不少,木匠只有一个。</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木匠又分为大木匠、细木匠和圆木匠。当地把修造房屋的木工,称为大木匠;把从事家俱制造和各种雕刻工艺的木工,称为细木匠;圆木匠就是加工锅盖、木桶、脚盆、尿桶等圆形生活用品的木工。一般人只学一门手艺,觉得人的精力有限,全而不精没多大用处。但也不是绝对没有。张一夫子就是一位出名的全能木匠。</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张一夫子的得名是因为他是家中老大,又有一肚子故事。而夫子又是当地对能说会道、学问好的人的尊称。据说,凡他读过的书,你读上句,他能背下句,这能耐据说只有宋朝的状元,巷子口人易祓才有。至于他口若悬河,出口成章,那是无人不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当地人说:"这一辈张家的出息都在这一夫子身上。"</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大月亮,小月亮,</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哥哥起来学木匠。</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嫂嫂起来打鞋底,</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娭毑起来舂糯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糯米舂得喷喷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敲锣打鼓接姨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冬天围坐在堂屋的地炉子旁边,炉子上方梭筒钩上挂着陶催壶,水汽茵蕴间,有人在红灰中煨红薯、鸡蛋、糍粑,在火边烘烤衣裤鞋袜。此时,张一夫子翻古开讲了,从三皇五帝到白马庙王、石家祠土地,绘声绘色,咳嗽一声,停顿一下,立马就有人筛茶装烟,或是把黄灿灿的铜水烟筒递过去、半明半灭的纸媒子也吹燃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八月十五,蛐蛐叫得正欢。小孩子们在砖头瓦缝中捉了蛐蛐放到瓦盆中,折一根狗尾巴草撩拔一下,两头蛐蛐便露出聱牙,振翅鸣叫着互相撕咬起来,直到断头折腿,在孩子们的吶喊惋惜声中才停战。这时候,石家祠、堆子塘(西郊一、二队)的邻里们围坐在张一夫子门前地坪里。月光明晃晃地穿过棚架,五六个青皮后生,手里拿着扁担、春凳朝张一夫子身上打去,这是翻古之前的开味菜,面对前后左右的击打,瘦削的张一夫子纹丝不动。一顿拳脚之后,大家都围拢来听他翻古。</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张一夫子说,有一年,堆子塘的大地主邓正武家房屋需要修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邓正武是云山学校</span><span style="font-size:18px;">(宁乡四髯任教的学校)</span><span style="font-size:22px;">的校长,家在堆子塘</span><span style="font-size:18px;">(振兴南路17-11号一带)。</span><span style="font-size:22px;">现在的步行街和八一路这一片,解放前都是他家田地,田地租给佃户的租金是,所租田地收成他得七,佃户得三。另外佃户每年还要交一斗糯米,一只五斤的阉鸡,新鲜蔬菜收获的第一茬归他家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邓家修房子时,请了张一夫子的师弟、曹家湾</span><span style="font-size:18px;">(现在的木鱼巷)</span><span style="font-size:22px;">的吴木匠到家里察看,要他估算一下维修要多少工钱。然后又找张一夫子问价,邓校长知道张一夫子手艺比他师弟要好,但他更注重的是谁要的工钱少,就请谁。结果张一夫子要的工钱比他师弟公道,这时候地主的狡黠就体现出来了。王八不认得四麻子,他自然请工钱低的。同行是冤家,木行同样竞争激烈,一但有活,被抢者气量小,就会用鲁班厌胜术掐诀念咒,使坏斗法。</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这不,从那天起,邓正武夫妻每天晚上都会做同一个梦,梦里总有一只大老鼠啃自己的脚指头,而且自己感觉不疼,只是痒得钻心,想起来抓一下痒,可怎么都起不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夫妻俩晚上睡觉不安稳,白天自然没精神。一大早,邓校长看着堂客问:"你怎么没精打采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你不也跟没睡醒似的?"堂客反问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整晚都在做一个梦,有一只大老鼠啃我脚指头,可我怎么都起不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堂客惊讶地说:"我也做同样的梦,怎么会这么巧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这下夫妻俩都十分吃惊,在家里翻箱倒柜找老鼠,找了一整天,什么也没有发现,晚上还是做同样的梦。一连好几个晚上都是如此,折腾得两口子心神不宁。邓地主知道此事定有蹊跷,于是邓家请张一夫子来看,是不是有人做了手位?张一夫子围着邓家里外查看了一圈,发现了其中的猫腻,是他师弟施了鲁班厌胜术。用木头做了一只小老鼠,趁邓家人不注意,悄悄爬上房放在横梁上。</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早就耳闻师弟没包到工程,心生怨恨,他还真敢走到这一步。张一夫子本可以破了师弟的法术,但一旦破了鲁班厌胜术,施法者就会受到法术的反噬,轻则受伤,重则丧命。师兄弟情深义重,相互扶持。张一夫子只好和邓校长说,自己才疏学浅,剩下的活干不了了,干完的也不要工钱,让邓校长去请自己的师弟吴木匠。</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众人听完故事,正唏嘘感叹之际。只见外面大呼小叫,跌跌撞撞跑过来一个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一伯伯,不得了了,张家两公婆扯皮,张家堂客砸了一只菜碗到地上,瓷片溅到脚上,划开了一道口子,血往外面飙,手都按不住,要请嗯栏杆封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张一夫子听罢,站起来默了默原神,手在空中虚点几下,说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好了,血封住了。”话音刚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又有一青年满哥心急火燎地闯进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一叔叽,不得了了,我里堂客奶子疼得在床上打滚,请您施法。"</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只见,张一夫子到外面的丝瓜藤下捉了一只青蛙放到窗台上抓了几下:"回去吧,不会疼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青年满哥转身就走,和一个年青妇女撞了个满怀,年青妇女把满哥拔开,焦急的说道:"叔叽,各禾得了呢,我里满妹叽,被鱼刺卡代,吐血呢!请您画碗卡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一夫子默念了几句,说'道:"要么子卡水哩,好都好了。"说罢,张一夫子拿起水烟袋,吹燃纸媒子,咕噜咕噜吸了几口烟。</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一中年妇女又闯进来,"一哥救命啊,我哩老倌在地里翻红薯藤,被土屁子蛇咬了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张一夫子大惊,忙问:"人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在地坪里。"中年妇女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回答。</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张一夫子一个箭步冲到地坪里,被蛇咬伤的汉子叫了一声一哥,挽起了裤腿,张一夫子用手指在被咬的小腿处画了一个圆圈,用拇指和食指在被咬的小腿上下各箍了一下,然后把蛇药敷上。圆圈内被咬的地方肿胀得乌黑发亮,圆圈外则完好如初,就好像蛇毒被圆圈堵住,不能上下游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在座的看到这一切,都惊掉了下巴,醒悟之后,蜂拥去了张家,只见地上一片狼籍,雪白瓷碗上溅满了血迹,张家男人的脚上一个切开的口子,像婴儿的嘴巴,但没有再流血。再又蜂拥到其他几家,果真都平安无事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张一夫子本事大,大起水,小起水,收家立敬,封血画符,点打蛇水作法,无所不能,曾经有人亲眼目睹他一“鹅立弓”打死一条疯狗;还有人看见他把一条毒蛇喊下树,朝他点点头,然后盘在他脚旁不敢动;更离谱的是,我一个邻居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在乡间小路和他同行,他居然张开右掌照着田间小路发出晕晕的白光,邻居差点惊掉下巴。</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967年,"文化大革命"运动进入了第二个年头,中国许多城市都进入战争状态,夺权造反之风成燎原之势。城关镇的居民们在家中把棉被淋湿,盖到八仙桌或者双副床上,听到枪声就躲到桌子和床底下。宁乡县城的几大造反派组织,工联、红联、高司、春雷、湘江风雷、立新功,哄抢了县武装部武器库的枪枝弹药武斗起来。但势力最大的是"湘江风雷"造反组织,支队长是喻命秋,副支队长是"舍得剐"刘国良。他们联合了郊区的造反组织"立新功",总司令是彭育材。在宁乡县城掀起了造反旋风。先是"春雷造反战斗队"贴出了宁乡县第一张大字报,"炮轰宁乡县委"。紧接着县委机关也成立了"红色燎原"、"机关文化革命委员会"等群众组织,大揭所谓县委"阶级斗争盖子"。县委书记郭连贵被揪斗,县直机关工作出现半瘫痪状态。刚开始是"高司"与"工联"两派发生武斗,全城枪声四起,封门抄家,设卡抓人。后来是"工联"与"湘江风雷"形同水火,剑拔弩张,"工联"在体育场召开万人大会,愤怒声讨"湘江风雷"执行资产阶级反动路线,并公开宣布"湘江风雷"、"立新功"为反动组织,勒令其立即解散。而"湘江风雷"气炸了肺,马上组织几千人冲击会场,双方从文攻辩论演变成全武行,砖头棍棒满天飞,几百人奋不顾身地厮杀成一团。双方伤亡累累。接着"湘江风雷"也旗帜鲜明地宣布"工联"为反动组织。双方厉兵秣马准备再战。</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据说益阳</span><span style="font-size:18px;">(宁乡属益阳地区)</span><span style="font-size:22px;">发生大规模的武斗,"工联"和"高司"打开了巷战,一派守,一派攻,清一色的自动火器,守的这边弄了几门门高射机枪平射,据说还支援了宁乡几门高射机枪安装在汽车桥桥头和汽车站,攻的那边弄两辆59式坦克进攻。高射机枪平射打不穿坦克装甲,守的急了,组织敢死队喊着口号,抱着炸药包往坦克履带底下钻,二辆坦克被炸成了废铁,二个人也炸成肉酱。这次武斗百余人伤亡,烧毁10栋房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宁乡县城大西门街道和老县政府一带也异常热闹,晚上灯火通明,人头攒动,看大字报,跳忠字舞和开斗争会的人络绎不绝。</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967年2月8日,益阳军分区发出紧急通知,贯彻执行中央文革小组"二四批示",对群众组织"红联","高司"、"工联"、"湘江风雷"头目采取专政措施。解放军战士则荷枪实弹动手抓捕,连夜拘押了这些造反派组织的头头,把喻命秋等送往益阳进行审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7月27日,中央文革小组否定“二四批示”,各县市分别举行群众集会,为造反派平反,造反组织的头头们也都从监狱里放了出来。湘江风雷宁乡支队长喻命秋也被释放出来。为了防止其他造反派破坏捣乱,于是指派立新功的彭育材、园艺的谢昆、南司湾的舍得剐、西郊的赖家保哥等造反派头头,带队在汽车站戒严迎接,并把高射机枪架在汽车站的花围子里。据说欢迎的人群从汽车站排到鲁家桥,有四、五万之众,也有目击者坚持说绝不止四、五万人,至少十万人,是宁乡县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欢迎人群,宁乡从来没有一个人的归来能引起这样巨大的轰动,并为此事抬了50多年的扛。</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那一天,张一夫子做圆门工夫散工后,背着工具回家路过汽车站,看见赖家保哥在花围子里操作高射机枪,觉得很稀奇,又和他很熟,就走过去打了声招呼。</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赖家保哥看见张一夫子过来,就拿他开玩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一哥,你本事大、法术好,但挡不住它。"说完拍了拍高射机枪。</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张一夫子龇牙一笑和他逗乐说:“莫绿我啰,我又不是神仙,法力无边。你晓得打枪吗?你打两发子弹试试?”</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赖家保哥脖子一梗,不明就里,嘴里嘟囔着: “试就试,免得你死䗫蝈也要争出尿来。”爬上去就嗵嗵朝天打了两发子弹,12.7毫米的高射机枪子弹在空中炸裂成两朵白云。</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赖家保哥得意的瞪了张一夫子一眼。</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张一夫子视而不见凑上去说:“我让你第三发打不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说着拿出墨斗在机枪膛上弹了一个圆圈,这墨斗可不是一般的墨斗,是师傅传给他的,据说能驱鬼神、定风水。尔后他朝路边摆摊卖茶水的小姑娘要来一碗水,张嘴唅住水朝枪管上喷去,嘴里念念有词。话毕,朝赖家保哥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你再打一枪试试看,看能不能打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赖家保哥撇了撇嘴,不屑一顾,扣动枪机,咔哒一响,哑火了,枪弹没有打出去。顿时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冒了出来,望着张一夫子说不出话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几十年后,一些还健在的旁观者分析,一个可能是巧合,那些年枪弹质量有问题,造成哑火。二个可能是张一夫子喷到枪管上的那碗水,使发热的枪管突然冷缩,卡住了子弹。什么鬼法术都是骗人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张一夫子悄悄对赖家保哥劈直话:</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不要造反、搞武斗,这样伤天害理。”说完用衣袖把枪膛上的墨线枺去:“你再打,就能打出去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赖家保哥,连忙扣动板机嗵嗵嗵打了三枪,震耳欲聋的枪声在汽车站花围子上空响起。</span><span style="font-size:18px;">(后来赖家保哥当了生产队长,做了许多好事,帮助一些人,这是后话)</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突然,天上一架飞机掠过,天女撒花般的抛下漫天的传单。地下一阵刹车的尖叫声传来,几步之外的公路上一辆苏联"嘎斯69"吉普车,副座坐着一个穿蓝色中山装的彪形大汉,后排是两个抱着56式冲锋枪的贴身警卫,吉普车后面跟着一辆"解放"卡车,上面是全副武装的警卫班。卡车顶上的喇叭响起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四海翻腾云水怒,五洲震荡风雷激。造反有理!我喻命秋回来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只见身材高大的湘江风雷宁乡支队队长喻命秋跳下吉普车,挥手朝欢迎的人群示意,顿时马路两边欢声雷动。欢迎他的造反派,端起枪朝天打,枪声煮粥一样如鞭炮般炸响,爆炸声响彻汽车站上空,也响彻城关镇上空,花围子在硝烟中若隐若现……</span></p><p class="ql-block">名词解释</p><p class="ql-block">工联:长沙市革命造反派工人联合委员会,以产业工人为主体。负责人是胡勇。</p><p class="ql-block">红联:湖南省红色造反者联合筹备委员会,由高司等12个造反组织发起成立。</p><p class="ql-block">高司:长沙市高等院校红卫兵司令部,负责人是詹先礼。</p><p class="ql-block">湘江风雷:毛泽东主义红卫兵湘江风雷挺进纵队。由长沙市一中教师叶卫东创建。宁乡支队长是喻命秋。</p><p class="ql-block">春雷:春雷造反战斗队,由宁乡商业系统的干职工组成。</p><p class="ql-block">立新功:由宁乡郊区居民组成,负责人是彭育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