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的小雨

未名

可爱的小雨

——写在黄时雨三周岁将临之际

再过三天就是11月20日，对我们家而言，这是一个特殊的不同寻常的日子。因为正是三年前的这天凌晨，小雨来到了这个世界。

小雨的全名叫黄时雨。我一直以为，这是我取的一系列名字中最好的一个。好在哪呢？一是比较巧。姓和名连在一起，是一个完整的意思；二是有出处。典出宋朝诗人赵师秀《约客》的前两句“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

去年七月初，为小雨上托幼班的事，我和赣琳带着小雨准备考察三家幼儿园，通过比较，最后确定一家。第一站，我们来到了位于南河桥头的章贡区第一实验幼儿园。小雨一到这里，就好像到了家一样，有一种天然的喜欢。那时，她还不会说话，走路也不太稳当，可她一下子就融入了这里，这看看，那瞧瞧，和那些比她高一截的孩子们竟能玩到一块去。于是，我们决定，后两家不去了，就让小雨在这里落脚了。

两个月后，一岁零十个月的小雨来到实验幼儿园，成为托幼一班的一员。班里十七个孩子中，小雨年龄最小。年纪虽小，但却很乖，每天高兴而去，满意而归，不曾像有的孩子那样，父母都送到校门口了，还哭哭啼啼的，一百个不愿。

上幼儿园不久，小雨就有了一些变化。喜欢表达了，喜欢唱了，喜欢跳了。口里还经常念叨几个好朋友的小名：贝贝、多多、米粒等。

这样一来，我和赣琳每天就多了一项任务：接送。早上8点10分左右是送园的时间。这时，正是上班高峰。本来，从新区开往老城区的汽车、电动车就不少，南河桥一过，幼儿园门口再停了这么一大溜儿送宝宝的车，其拥挤的程度可想而知。下午四点，是接宝宝的时间。每天午觉后，我就时不时地看表，生怕耽误了接宝宝的时间。

每次赶到幼儿园，门口总是簇拥着一大群家长。年轻的父母不多，大部分是年长的祖辈。当音乐响起，就是宝宝们要出来的时候。只见孩子们以班为单位，十几个孩子共同抓着一个圆圆的环，从教室往校门口走。好几次，我透过铁栏杆，“小雨，小雨”地叫着，还把手伸进铁栏杆给她拍照。小雨呢，也不知谁教她的，一大步一大步有点夸张地走着，够神气的！

实验幼儿园门口这条路叫东阳山路。每次放学，我开车接上小雨，前行约两百米右拐是稼轩路；过了滨江二小右拐就到了江边；过了桥洞右拐是南河路；走了一段后十字路口右拐又是稼轩路，再右拐就回到了东阳山路。这一连好几个右拐，又回到了幼儿园门口，只不过是转到了它的对面了。我对小雨说：“你看，我们又到了你们学校。”小雨有些疑惑，兴奋地说：“刚才是我们学校，现在又是我们学校，到处都是我们学校。”

每天接送的路上，路过九方时，那个大大的电子显示屏上总会播放一个视频：一个大熊拿着一个大大的爱心，送给一只兔子。这个视频，小雨很爱看，每次路过都要“兔—兔—大熊”叫个不停。

进了幼儿园，小雨进步很大，认识了新同学，学唱了不少儿歌。但不知何故，幼儿园不教古诗，这难道是为了防止小学化吗？可是，从小学古诗，却是有百益而无一害的。于是，我就从王之涣的《登鹳雀楼》开始，试着教小雨一些古诗。小雨的接受能力挺强，不出半年竟能背下五六十首诗词，有绝句有律诗，最长的《木兰辞》，全诗66句，她也能一口气背下来。另外还背了近十首毛主席诗词，包括《沁园春·雪》《卜算子·咏梅》《七律·长征》等。

几个月后，小雨的兴趣转移了，突然喜欢认字了。每天早上，她就拿着一块写字板，对我说：“公公，教我认字吧！”教一个两岁多的宝宝认字，很要注意方法。首先，我写了一个“口”字，一说口，小雨就指着自己的嘴。我接着说：“在中间竖一下，就成了‘中’字，中间的中，中国的中。”然后，我写了一个“王”字，说：“三横一竖就是王，王建斌（小雨的姑姥爷）的王，大王的王，加上一个小点就成了玉，玉米的玉，最后，我们又用口字，把它框起来，就成了国字。”用这种方法，我后来又教她认了囚、回、困、只、叶等字，不曾想，有一天她竟然主动问我：“口字里面装一个十是什么字？”我说：“是田，耕田的田。”她又问：“装一个大呢？”我说：“是因，因为的因。”她还不罢休，问：“装一个火呢？”我说：“装一个火不成字，因为里面装不住火。但火字下面可以再放一个火，那是炎字，喉咙发炎的炎。”有一次，我教她“早”字，让她组词，她说：“早睡早起的‘早’。”接着她又主动问：“晚呢？”

趁着小雨认字的兴趣浓，每天我总会教她一两个生字。她自己也很有点成就感，出门在外，看到店招、海报或广告上有自己认识的字，马上就会念出来。有一天，我到幼儿园去接她，回家路上，她透过车窗，看见一家店招上有一个“品”字，脱口而出说：“那是品字，品尝的品。”

前些日子，我和赣琳带着小雨外出旅游，前后共十天，其中有两个晚上还是在动车上度过的。总的来说，小雨是蛮乖的，夜里也不闹。为了让小雨一路上不至于寂寞，我们还带了两个小玩具，一个是巧虎布偶，一个是巧虎小话筒。我们订的巧虎系列的书籍一月一盒，每盒里都有一样玩具。这么多玩具中，布偶和话筒是她的最爱。可是，不知何时布偶丢失了。小雨虽没有哭，可布偶的丢失，让她很有些失落。

回到赣州后，我又想办法给她新买了一个巧虎布偶。这天，快递员把布偶送到了小区的传达室。我把小雨从幼儿园接回来，到传达室里拆开快递，里面是一个大信封，我对小雨说：“你看，这信封里面装的是什么？”她说：“我也不知道。”当我拆开信封的那一瞬间，小雨的眼睛好像一下子被点亮了似的，她惊讶地说：“不要，不要。”这是小雨感到惊喜时特有的表情和语言。

赣琳带小雨的时间最多，花的心血也最多，可因小雨的淘气，训她自然也最多，可小雨还是跟赣琳最亲。晚上睡觉，小雨经常缠着要跟婆婆睡。睡了一段时间后，这天晚上，好不容易同意跟妈妈睡了，可到妈妈床上玩耍了一阵子后，又噼里啪啦光着脚丫跑到赣琳床上来了，赶都赶不走。早上起来，一看，婆婆不在，便扯着嗓子叫道：“我要婆婆。”有时候，也会一骨碌爬起来，光着脚下床，径直往外走，见到其他人也不理，这个房间看看，那个房间瞧瞧，见不着赣琳，便问我：“婆婆呢？”我说：“买菜去了。”又问：“婆婆什么时候回来？”我说：“差不多了吧！”听我这么一说，她才作罢。

小雨跟我也算亲近，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我能够成为她的避风港。在婆婆或妈妈要求她做这个或那个，而她又不愿意配合因而被训的时候，两眼汪汪的她便会靠近我，寻求庇护。每天送小雨上幼儿园，我抱着她下楼时，对她说：“挨一下公公。”这时，她便会很自然地用脸颊贴一下我的脸颊。我又说：“嘴嘴。”她马上又会用小嘴贴过来，在我的脸颊上亲一下。

茶余饭后，有时候小雨坐在我的腿上，我给她说这说那之余，便问她：“小雨喜欢公公吗？”她答：“喜欢。”我又问：“哪里喜欢？”她指一指自己的心。这样的问话多了，她也不耐烦，便不按套路出牌，不是指自己的手，就是指自己的脚。我说：“手和脚是用来做事和走路的，不是用来想问题的。”理论了一番，她才会重新再指一指自己的心。

三岁的孩子，自我意识越来越强，有时甚至强到让人难以接受的地步。早上吃鸡蛋，以前是剥好给她，可现在她非要自己剥不可。我递给她之前，顺手先敲了几下，她就哭，说不行，因为敲破了，就不完全是她剥的了。上电梯，一定要她来摁。电梯到了，她第一个进。到哪一层，得她来摁，够不着，就抱起来摁。下了电梯，她必须走在前面。这些规矩，也不知是谁给她规定的，违反不得，如果不按照这个来，她的武器就是哭。

小雨的哭，有的是真，有的是假，有时较长，有时较短，有的好劝，有的难劝。不管怎样，每天哭几回，好像是必修课。赣琳有一次教她认字，教的就是“哭”和“笑”两个字。我不止一次地对小雨说：“小雨是个乖宝宝，如果不哭就更好了。”她一本正经地抬起头，对我说：“是不是要少哭一点？”我说：“是啊，少哭一点，宝宝就更可爱了。”我每次问她：“公公最喜欢宝宝怎样？”她一定是带着诡秘的笑，回答道：“哭。”再问她：“公公最不喜欢宝宝怎样？”她笑得更灿烂了，说：“笑。”对了，说话反着来，也是她的一大特色。

小雨生病是常事，咳嗽、流鼻涕是家常便饭。生病后，哄宝宝吃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几个人一起上，一个抓手，一个压脚，一个递药，每当她喝下一口药水，我就会自然地说：“宝宝好乖。”可小雨却说：“不乖。”于是，我又改口说：“宝宝不乖。”就这样，在一声声“宝宝不乖”里，小雨总算把药吃完了。

几个月前，小雨又生病了。一连几天，发烧不退。这天晚上，已是夜里三点左右，小雨突然惊厥，全身抽搐起来，一家人慌了神，赶紧把小雨送医院。当我接过全身抽搐的小雨，心里紧张极了，难过极了。好在送诊及时，并无大碍。在医院住了三天便出院了。可这三天里，我开车在去往医院的路上，竟然走了十九个来回。

我们家的小雨，马上就要满三岁了。新的学年，小雨又到了一所新的幼儿园，在前进的道路上，翻开了新的一页。此刻，我的脑海里，又闪现出不久前她坐地铁时的情景：小雨坐在地铁的车头，地铁外的铁轨和隧道都清晰可见。地铁在风驰电掣，小雨在高声背诵着儿歌：

小鲤鱼，游啊游，

一游游到天尽头。

天尽头，有龙门

跳过就能变成龙。

小鲤鱼，有志气，

坚持梦想不放弃。

一二三，再努力，

最后一定会胜利。

是啊，我们家的小雨就像在水里游啊游的小鲤鱼，她有着长长的美好的未来，而前进的路上，又有多少困难在等着她去克服啊！我只愿当她的垫脚石，让她踩着我的肩膀，风里雨里，无所畏惧；我只愿她健健康康，成长进步，笑口常开！

2024年11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