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因为散摊惯了,因为喜欢土疙瘩,也许根本就没有原因。对单元房子怎么也爱不起来。所以跟汪老师发了狠话:若是有农村的那种被遗弃了的老房子能弄一个住几天,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借钱出力怎么着都行。</p><p class="ql-block"> 别的?</p><p class="ql-block"> 谈都不谈。</p><p class="ql-block"> 买单元房?</p><p class="ql-block"> 我反正不会去住,退休了,你一个人住,我一个人回星岩坪去。</p><p class="ql-block"> 弄不到?</p><p class="ql-block"> 我就租屋住到退休算了。</p><p class="ql-block"> 租,总可以租个一楼有稻场的那种吧?</p> <p class="ql-block"> 从此,汪老师没事儿就瞎转悠 。</p><p class="ql-block"> 去年九十月份,发现从五峰土家族自治县县委党校旁上行1.7公里,山顶上有个始建于1980年,已经荒废了十好几年的老土墙屋。</p><p class="ql-block"> 啊。</p><p class="ql-block"> 一切都是想象中的模样:</p><p class="ql-block"> 上街7公里,还算近吧?</p><p class="ql-block"> 一层半的老旧房子,三大间外加一个偏搭子,占地面积算大吧?</p><p class="ql-block"> 屋旁还有两三分田,想种啥就可以种啥,吃的菜不要买得哒吧?</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立即拍了视频,发给儿子,征求意见,秒秒钟通过,他也甚是喜欢。</p><p class="ql-block"> 噫吁嚱,梦想总是要有滴,万一就成真了呢😀😀</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记得当时还有点犹豫,下不了决心。尤其是哥哥陪我们去时看屋时,一上楼,哥一抬脚“咔嚓”一声,楼板就断成了两截,多亏哥反应快,要是换成我,很可能就直接从二楼摔下去咯。</p><p class="ql-block"> 当我们决定入手时,哥还提醒我们要慎重。</p><p class="ql-block"> 但是,我们铁了心。</p><p class="ql-block"> 当时想的是,要是因为不可抗力而导致屋财两空,那就是命,命里只有八颗米,走遍天下不满升。</p> <p class="ql-block"> 接下来,就是汪老师全心全意拾掇房子的日子了。</p> <p class="ql-block">开工啦。</p> <p class="ql-block"> 一整樘的楼板,杉木板自己买的,凹凸槽自己一块一块刨滴,楼板自己一块一块拼的。</p><p class="ql-block"> 推凹凸槽时,一块长2.8米左右的板子两条长边要么是凹槽,要么凸槽,宏新哥从采花讨来一台最早的现代刨床,更换了几个部件,带着三个好伙计,匆匆忙忙驾上马,一个“金盆洗手”多年的师傅,加上四个从未入门的“徒弟”,连中饭都没有吃的。但是干劲冲天,开工第一天就拼了半间房。汪老师见缝插针一有空就来刨几刨子,但总有点遗憾使用起来不顺手。后来,二哥又在网上买了一台凹凸槽专用工具,试了好几次,还是与视频里的推销效果相去甚远。</p><p class="ql-block"> 又自己瞎琢磨,之后去金东山云峰窗业花了半天时间和师傅鼓捣出一个正方体的操作台,他这个蹩脚的木匠师傅才能勉强正常作业了。但是完全没有经验,摸石头过河,铺好板子后,又用铁钉子固定,为了保证钉子在一条直线上,还弹了墨线。直到非遗超市印轩坊的坊主应子哥来指导工作,方才捶胸顿足感叹,专业就是专业,你看钉子订在凹凸槽里面,钉子的帽盖儿在外面就看不到了,不就把丑遮住了吗?先前钉的那些钉子横竖看不顺眼了,又全部撬起来重新铺 了才心满意足。</p><p class="ql-block"> 由于板子有点长,台面有点短,一个人操作有点吃力,两人配合就比较遂心应手。但是也分谁来打配合,比如我要是偶尔得空上来了,他会忍不住喊我帮忙,可是每一刨下去,总是参差,他便会忍不住感叹:唉,你怎么不是刘峰呢!要是换作刘峰,那叫一个行云流水……</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铺完了,还有一道狠活,楼板抛光刷漆。先用细纱布把杉木板磨光滑,两块木板之间若有缝隙还要用漆拌匀锯末灰填上,等干了再磨。这道工序,最难受的是操作姿势,蹲着,膝盖受不了不说,双脚扭来扭去还跟不上手上的速度;坐着,更是笨手笨脚,唯有双膝跪地,磨起来快,移动也快,可膝盖骨又不是铁打的,半天磨就破了皮。为了赶工期,也顾不上了,只有磨,磨完为止。</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装修过程中发生了很多很多故事,既有小确幸也有小确丧,都值得我们珍藏。只是由于我常常缺席,错过了很多很多精彩瞬间,加上没有记录的习惯,又忘记了很多很多美妙时刻。</p> <p class="ql-block"> 先分享一个最“傻大姐”的故事,只有我一个知道哦。老早汪老师就问,稻场前面用什么材质的栏杆?我说就用那种远看像木头墩子,手一摸就晓得是水泥柱子那种滴。但是有个疑问我一直没想明白:那么逼真的木纹是怎么弄上去的?每次问起,汪老师都是轻描淡写的“漆一刷就行了。”😤等于没说,而我只要一看这样的栏杆,就暗自思忖那漆是怎么刷的?那么匀称?那立柱顶端一圈圈漾开的年轮简直太像了…… </p><p class="ql-block"> 直到水泥栏杆拉回家,我才恍然大悟——栏杆是用模具浇筑的,那些木纹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油漆师傅先把栏杆通通刷成原木黄,再用一把刷子将黑油漆铺平轻轻拖过,那些凸起的“年轮”一下子就活灵活现了。</p><p class="ql-block"> 终于弄明白了,这确实只要“漆一刷就行了”。</p> <p class="ql-block"> 最让我惊奇不已,又一遍遍津津乐道的是这颗灯。屋里的灯,我们各个击破,大门外面左右两边的壁灯,是二哥在抖音里看到好看就买回来给装上了的;厨房和卫生间、一、二楼走道和阳光房都是小姨配套发的筒灯;阳沟后面装了一个吸顶灯和一个LED探照灯;火炉屋里装了一个带吊扇的灯。剩下房间里的灯除了姑娘房间和儿子“电竞房”里的灯外就都归我来买了,我刚开始怀疑网上的东西好看不中用,而实体店里琳琅满目,加上又贵更是难以抉择,一直犹犹豫豫。多亏姑娘自主性强,早早地在网上挑好了一颗南瓜灯,我和小姨两个小心翼翼地商议,先买一个回来看看质量,不行就退货。收到货一看,打消了我们对质量的怀疑。儿子看好的灯也同步到货了。都很满意。果断下单一个三室一厅的套装灯回来,装好后,也是喜欢的样子。又在同一家店把二楼余下的房间也装上了。最后还剩梯间、二楼两个过道,我想干脆清个场,于是对着安装部位,根据空间位置的大小,挨个儿看形状,加购物车,清清楚楚记得是看了三个灯,看完,全选,结算。收货时,快递员打电话说有四件货,我正在上班,当时就犯嘀咕,我明明下单的是三个灯,为什么有四件货呢?按说也不可能把一个灯分成两半儿发货啊?难倒还有赠品?但我也就是当时那样想想,过后便忘了。</p><p class="ql-block"> 装灯时,汪老师说儿子的“电竞房”差一个灯,我说他自己买了,他说那间房预留的是两个灯。我跟儿子留言。他委托妈妈再买一个去。最最戏剧化的事情来啦——我在收拾那些空纸盒的时候居然发现里面竟然夹杂着一个没有开封的盒子,打开一看这个灯赫然醒目,装在儿子的电竞房里,简直不要太配啦😀😀我深信不疑一定是赠品,认为捡了个大便宜,心里那个美美哒。又一天,我翻看购买订单,天,这颗灯竟然是我买的,原来分明就是下得四个单嘛😂😂不知道这冥冥之中的歪打正着算不算心灵感应?我是一见到这颗灯就忍不住想找个人去得瑟一番。</p> <p class="ql-block"> 3.8日,我下班回家,这个小老头子,正缩着脖子在打瞌睡。醒来只喊好累,好累。</p><p class="ql-block"> 之前,有村民投诉到村委说:从水厂分路上去第一个拐弯处的公路裂缝了,应该是我们装修时拖砂石料的工程车载重压了的。咱们汪老师一口应承,保证装修完工了一定重新铺路。</p><p class="ql-block"> 其实,每一次开车路过这个地方,汪老师都要和我嘀咕一次,这里的路要重新补一下了,那路裂开了不好开车,我们一天都是好几趟跑上跑下,不重新铺路也不方便,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p><p class="ql-block"> 今天重新铺路时,上十平的面积,二十几公分的厚度,全靠他们三双手一铲子一铲子撬,一撮箕一撮箕端,铺平夯实,一鼓作气完工才歇茶,两点多才叫了一碗盒饭。回来就成了这个“摊粑粑(累趴下了)”模样咯。</p> <p class="ql-block"> 鱼,鱼池,是他的梦寐以求之一。</p><p class="ql-block"> 没有经济的支撑,又什么都想要,那就只能泥巴萝卜吃一截揩一截,慢慢往前攒,攒一点是一点。池子挖好了,防水做了,在里面打了混凝土再平铺一层鹅卵石,就算完工了。</p> <p class="ql-block"> 一车石头,这个迷你型的鱼池只消耗了少半。其余的要找个地儿堆起来,再慢慢去派用场。码石头时,我一个个拿在手里左看右看,这个像个洋芋,那个像个土豆,爱不释手,都想攒起来,以后有闲了再打磨打磨,做个座子……汪老师说“都收起来,你那么喜欢吃马尔科,怎么也得给你凑齐一盘呀。”</p><p class="ql-block"> 我们还从里面发现了一枚曲奇饼干大小的小石头,珠圆玉润,浅褐色的石头上隐隐约约的远山、小船、江水……汪老师说这是一块天然的“独钓寒江雪”。</p><p class="ql-block"> 还有很多,看着也不知道像个啥,但就是喜欢,觉得很值得精雕细琢,反正多得是,反正也不要饭食钱。所以,只要是看对了眼儿的,都先放一边。啊哈哈,当我们老了,哪儿也去不了了。若是还有点点钱又有点点闲的时候就好打发时光咯。</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草坪,也是汪老师梦寐以求之一。第一眼看到这个地方后,他就说,跟你商量个事,如果有一天真的我们搬来了,这块地分我一半,好不好?我要种草坪。你不知道,那时候在当阳师范上学,我第一次见到草坪,太好看了,我最喜欢在草坪上躺着了,那种感觉太舒服了,有好多科目,期末考试前,我都是躺在草坪躺着抢记得……</p><p class="ql-block"> 后来,他逢人就说,要种草坪。结果,说者无意,听着用心。4.14日,一个有心惦记的老友,就把草坪送到家了,还委派了师傅来。同时梦寐以求的还有景观树,他还没说出口呢,他同学却一直惦记上着在,隔几天就问树什么时候送过来。正好就凑一起。几个天天坐办公室的亲人朋友,又来帮忙,一百多平的草皮,两颗树,半天就完工了。</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4.20日,是汪老师计划已久,形式上的搬家日。关于形式上的搬家,我不以为然,一直以来都觉得就是锅碗瓢盆一收、铺盖一卷,换个地方吃饭睡觉而已。可汪老师却神圣的不行,几次三番,有空没空就跟我叨叨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喜欢简单粗暴的我嫌啰嗦了就会说“干脆餐饮‘一条龙’请起,广发‘英雄贴’所有的亲朋好友都一一告知,乐呵乐呵……”你还没有说完,他就一口否决,坚决反对。最后当然是他说了算,请几个帮忙滴人儿,把那些个锅碗瓢盆破铜烂铁跛脚滴床搬上来。默默许下一个心愿:慢慢滴,来日方长,隔三差五请朋友们来小聚。</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一条小道,似乎是一道屏障,隔开了两个世界:一个是喧闹的俗世,一个是我们心中的世外桃源!</p><p class="ql-block"> 汪老师一次次附庸风雅说要起个名儿。</p><p class="ql-block"> 突然有一天,他又叨咕时,我心中电光火石: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p><p class="ql-block"> 就叫“三千园”吧,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p> <p class="ql-block"> 三千园,对我们而言,啥都好。好到汪老师时时如梦如醒如痴如狂难以置信倍加感叹:哎,没想到,我这一辈子竟然还能有这么一个安身之所立锥之地;我做梦都没有想过有这么舒服的风可以吹、这么好的景可以看;我是真没有想到,我们俩这辈子还可以住在这样的房子里;它竟然是我们俩的,我可以住到老……</p><p class="ql-block"> 确实,三千园满足了我对家的所有向往,所有思慕,所有谋划——这里的一切我说了都可以算数——尤其是那屋旁的那“一亩三分地”——当然一亩肯定没有,三分倒是可以打个“擦边球”。我的地盘我做主,这一丁点土地,硬生生就给它整出了阡陌交通,开辟出了一片现实版的QQ农场。在这里,我想撒什么种子就撒什么种子,几种种子混撒也没人管;我想翻几遍地就翻几遍地,不翻也没有关系;“晨兴理荒秽”那叫一个神清气爽、“草盛豆苗稀”也觉心花开爽、“带月荷锄归”更是爽心豁目……</p> <p class="ql-block"> 总之,自从来到三千园,只要能抽出时间,只要一走进地里,我就会兴奋,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儿,几个小时下来,丝毫不觉得累。甚至,为了晚上能随心所欲“打夜工”,我还狠心斥资买了一个60000W的太阳能灯,照的地里如同白昼。稍不注意就扒拉到深夜。直到洗完澡之后疲惫感才会如潮水般袭来,正好💤💤养精蓄锐。</p><p class="ql-block"> 我种地有个特点:种子只管往下种,一遍不发芽,就再撒一遍,再撒一遍。俗话说可一可二不可三,但是,我播种,可一可二可三,还可N。有没有收成,我都乐此不彼。</p> <p class="ql-block">其实,只要播种了,总会有收获。</p> <p class="ql-block">苞谷</p> <p class="ql-block">金豆子,学名叫做四季豆。</p> <p class="ql-block">茄子</p> <p class="ql-block">老南瓜</p> <p class="ql-block">芍</p> <p class="ql-block">马士汉,学名马齿苋。</p> <p class="ql-block">苞谷坨</p> <p class="ql-block"> 重点说说她:</p><p class="ql-block"> 这种豆子,学名叫什么?我都不屑于去刨根问底。从小就听大人们都叫“喔米豆”,家家户户房前屋后总有“一网”——这也是从小听到大的形容作物郁郁葱葱极为茂盛的一个词。只要一粒种子,不管是遗漏的,还是播种的,只要挨着泥土,它就会发芽,不用施肥,不用培土,不用除草,兀自往上爬,遇树爬树,靠坎爬坎,啥都没有,那就360度无间隙铺满一大片,到了暑假,其它蔬菜,过季的过季,枯萎的枯萎,它这时候闪亮登场一枝独秀,玫红的花朵灿若桃花一串串,青绿的豆角鼓鼓囊囊一串串。</p><p class="ql-block"> 前不久读褚朝新的公号“衣者褚”,他在《秋风起,忍不住思念风情万种的她》中说“娥眉豆,不可考,大概是长得像女娇娥的细眉吧。”哎呀呀,简直不要太形象了,这可不就是秋天菜地的一道道弯弯的眉毛嘛。若论心里常惦记吃啥?她妥妥占着一个“美娇娘”的位置。不能往下写了,口水要溢出来了。</p> <p class="ql-block"> 若要问,三千园真的啥都好?众所周知,百分百那是顶级中的顶级,追求的人自然也是趋之若鹜,哪轮得上我等小民捡漏?好在,我们想要的只是一俊遮百丑。所以,对我们而言,三千园啥都好,那简直是一定滴。</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若是给这“百丑”论资排辈,那名列前茅的还得虫甲蚂蚁、飞蛾蚊蝇,这些讨厌的小东西多到考验你的想象力。</p> <p class="ql-block"> 先说天上飞的,大的飞蛾的肚子有我的大拇指那么大,当你打开灯光,它们能把墙壁、玻璃撞的碰碰直响,小的比芝麻粒还要小,知名儿的,不知名的,在灯光下集结成群,黑压压的一坨。我生平最恨就是这些东西了。以前,一到夏夜,我就要关灯摸黑,但是汪老师就喜欢灯火辉煌,我们为此不免常常开展“开灯——关灯——开灯——关灯”的拉锯战。但是,搬来到三千园之后,当我还在大费周章地思忖着要怎么说服汪老师“关于关灯的重要性……”时。哪曾想,他却已经有了深刻的新体会“难怪你以前总要关灯的,这虫甲蚂蚁滴,确实太多了。”就这样,我“不战而屈人之兵”完胜“开灯——关灯”之战。</p><p class="ql-block"> 这天上飞的用简单直接的办法就把它们“封杀”在荒郊野外了。</p> <p class="ql-block"> 再说地上爬的,你有千条计,它有老主意。况且,它们吃了饭就干一件事——爬!来到三千园之后,我才知道那些让人悚然的毛毛虫之类的爬虫,简直就是大吊车吊灯草——提都不值一提。最最最让我疾首蹙额的是蚂蚁,如果你在哪里看到了一只蚂蚁,那在你看不见的地方藏着蚂蚁家族的成千上万个家庭,而人丁兴旺的蚂蚁家族,一个家庭都是成千上万的人口,太恐怖了。刚开始我偶然看到头一天还盎然生长的苞谷苗子,天花穗子正招蜂引蝶,苞谷坨正引颈授粉,第二天却发现整株苞谷穗子黑了,叶子黑了,杆子也是黑的,走近一瞧,密密麻麻一个挨一个的蚂蚁交头接耳,不知道在商议什么蚁国大事。看的我头皮发麻恶心要吐,为了保住苞谷坨,我采取了火攻——把旧报纸撕成一拃宽的长条,捏成柱状,点燃,从顶上一寸一寸往下燎,再环绕一圈,火舌所到之处,只听的滴滴答答,蚂蚁全部“落马”,我为自己这一伟大发明暗自惊喜不已,一发现一株烧一株,过了一段时间,才后知后觉:杀敌八百自损一千,更何况我是直接用明火烧的,蚂蚁烧死了,苞谷叶子也烧枯了。</p> <p class="ql-block"> 为问题找办法是我一贯的作风,遂改用化学武器“灭害灵”,特意买了“抢手”牌的,蚂蚁要是识字,光看名字都能吓个半死逃之夭夭。果然,一物降一物,覆巢之下没有完卵。</p><p class="ql-block"> 可当豇豆开花接豆时又出了新问题,有的花骨朵正含苞欲放,有的豆撅子正茁壮成长,可是蚜虫也找到了最好栖息地,我拿出“抢手”横扫千军,地上簌簌地落下一片黑色生物来,蹲下来细看尽然都是蚂蚁!蚂蚁呀蚂蚁,怎么哪里都少不了你们呢?现在你们大概已经开始后悔了吧?可惜迟了,到处扩张地盘,是要付出代价滴。</p><p class="ql-block"> 再抬头一看蚜虫还悠哉悠哉,挂在那里蠕动。我想,既然已经中毒了,那就看你们还能蹦哒多久。没料到,过了两天,蚜虫不但没有死翘翘,而且还多出了好些个“大肚子”。感觉“灭害灵”之于蚜虫就是营养液。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邻居爷爷用农药一喷,全军覆没,无一幸免。可是被蚜虫附着过的茎叶却再也了无生趣。难怪我打小就听大人们都叫它们“猛子”,是够猛的,被它们肆虐过的作物,不死也就剩半口气啦。</p><p class="ql-block"> 看来,以后,我还得和这些个小东小西斗智斗勇,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p><p class="ql-block"> 不过,这些小插曲和三千园的悠然自乐比起来,可以通通忽略不计。</p> <p class="ql-block"> 巴金说“为了看日出,我常常早起。那时天还没有大亮,周围非常清静……”</p><p class="ql-block"> 我是一直早起,以前凌晨起床了,茶桌前自斟自饮三壶水,天才放亮。自从来到三千园,改为浇园田、听鸟鸣、观山景,才发现“山上日出”更是是美轮美奂,天还没有大亮时,清静的山林里,百鸟欢鸣,虫儿啁啾,交织成一首林籁泉韵晨乐会,身陷其中,宠辱偕忘。</p><p class="ql-block"> 远眺东方,清澈的天空和褐色的山际,都笼罩在一片淡淡的红光之中。也不准确,那光是红色和黄色调和出来的,可惜我对颜色很少在意,一时形容不出她的绚丽来。慢慢地,天越来越明亮,光也越来越耀眼,在山天相接的边际,有万千金红的光线射向湛蓝的天空。</p><p class="ql-block"> 这时候太阳正呼之欲出。</p><p class="ql-block"> 当你打开相机时,太阳已经露出额头尖尖来;当你按下快门,小半个脸都跃出了山际;紧接着再跟拍时,整个太阳升上天空,万万千千道金光普照大地。</p><p class="ql-block"> 这山,这鸟,这日出,让你感受到大自然的无限和谐与宁静,此乐何极!</p><p class="ql-block"> 搬来三千园半年了。日日看日出,天天都感觉是不一样的风光。领略到了文字描摹不尽的自然的壮丽和神奇。每每领略天际变化,无穷无尽,都觉心旷神怡,酣畅淋漓,其喜洋洋者矣。</p> <p class="ql-block"> 9.19日三千园正式接纳了一只流浪的猫。</p> <p class="ql-block"> 之前,我一直没在意过,八月上旬,有一天,晚上,大概八点多的样子,我准备去洗漱,我从堂屋走过时不经意往大门外一看,父子俩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干啥。我好奇的轻轻走过去一探究竟。儿子正拿了一块饼干,在喂一只小猫,她身长约三十公分左右,黑白相间,外形颜色倒还算漂亮,只是锁骨高高耸起,肚子看着像个瘪了的气球一样软塌塌的在两条后腿间吊着,这得有多少天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了?(我其实一直不太喜欢现代人称之为“毛孩子”的动物。尤其讨厌狗,小时候走亲戚,正在走的起劲儿,冷不丁就冲出来一条狗,上蹿下跳追赶着狂吠,我早吓得魂飞魄散,到现在从别人房屋旁边路过,还心有余悸。)当时也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多想,便洗洗睡了。</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哪曾想,第二天早上我一开门,她就在门口看着我细声细气地“喵,喵,喵”,一双无助又祈求的眼睛直望着我,看着可怜兮兮的。我并未多想,该干嘛干嘛去了。再出来上班去时,她还在,我走了几步,她跟着小心翼翼的跟着,我一回头,她吓得赶紧往后跑。突然,我就破防了,这得是受了多少欺负才如此下意识的胆战心惊?转身回屋端了一碗水一碗白米饭出来。但是,我还是没有想到要收养她,所以决定给她把吃食放到地下车库里去,她警觉的不紧不慢地跟在我后面,我把碗放在立柱旁边,她在60公分外站定,看着我低声下气地“喵,喵,喵”叫着,我一离开,她一个箭步就扑倒碗里去吃了,可她眼光却在逡巡着,我故意折返,她立即跳了出去,一双眼睛直瞪瞪地望着我。我又朝外走,她又扑倒碗里。我再折回,她再跳将出来。身为一只猫,却胆小如鼠,这是在外头吃了多少苦头呀。</p><p class="ql-block"> 晚上下班回来,先看了“猫碗”,干干净净的,一粒米不剩。一上稻场,她居然在厨房外的凳子上晒太阳。一见我过来,立即跳下来“喵喵喵”地叫着,我从她的叫声里听出了些许撒娇的韵味来,只好又给她添了米饭。</p><p class="ql-block"> 第三天早上,我一开门,她居然径直就往车库跑去,跑了几步,她又回过头来看我,我不动,她又往回跑。我想她也不挑食,给点就给点吧。</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其实,我一直没有想好到底要接纳她,老想把她送出去。每一次想把她送走呢,又有点下不去手。这也是一条生命啊,送出去了会有好心人收留她么?要是有好几天没寻到吃的,最后会不会饿死?汪老师每每说要收养,我又斩钉截铁“不行。”嘴上说不,手上却不老实,一天早晚两趟送吃送喝,比谁都积极。就这样一天天的,又想送出去,又不忍心送。</p><p class="ql-block"> 中秋节我们有事回了采花三天。心里想着,这下她没有吃的,可能就自己另寻人家去了。又没料到,我们回来她正坐在厨房旁边的凳子上。一见我们回来,她立即跳下来喵喵喵地用力地来来回回蹭我的腿。我就这样被她彻底征服了,下定决心:不送她走了,她又不挑食,我们还养的起。</p><p class="ql-block"> 接下来就是商议给她接种,做绝育。</p><p class="ql-block"> 9.19日她就正式成为了我们家的新成员啦。</p><p class="ql-block"> 对了,她就叫做“19”。</p> <p class="ql-block"> 搬家那天,权杖波哥帮忙,吃喝拉撒安排的井井有条。而且他一来看到那大一块草坪,就说要拖几个石头来,点缀一下。还几次要汪老师自己去场子里挑,总也没有成行。</p><p class="ql-block"> 11.10日,他自顾把石头送过来了,一头发财猪、一只金蟾,还有两个大大的平整整的石头,我看着像两条大大的“小丑鱼”,他说“以后有孙子了,好在上面爬爬。”这都替我们想到带孙子去了。可真是贴己周到啊。</p><p class="ql-block"> 或许,幸福就是这样点点滴滴,简简单单,心里有惦记的人,也被更多人惦记着。这一切都格外弥足珍贵。</p> <p class="ql-block"> 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帝力于我何有哉。就是这里啦,在三千园做一个热气腾腾的人,往后余生有山可靠,有树可栖,有水可玩。与心爱的人春赏花,夏纳凉,秋登山,冬扫雪。更期待各路好友同来,阅春夏秋冬四时之景不同,谈半百人生酸甜苦辣咸臭香……此乐何极?此生何憾?此情可待!</p> <p class="ql-block"> 最后,我想向未来的儿媳妇表白:只要你来,我们都是那“三千” ,只有你才是那“一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