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情

海歌

　　不知为何，相比而言，一年四季，我更喜欢秋天。也许因为秋天是收获的季节吧！硕果累累，丰盈遍地。更诱人的是漫山遍野，红红火火。银杏、枫叶等把山川装点得如诗如画。在暖暖的阳光天气，邀上几个朋友，走进大自然，踏着黄叶，在清脆的沙沙声中，看着一望无垠的美丽秋色，想到生于太平盛世，人民安居乐业，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的自豪和幸福感。

就在在这美丽的深秋时节，我趁回乡看望老母亲，又到老家本土走了走逛了逛，看望熟识的乡亲们，找寻儿时的足迹，感受乡土乡情带来的温馨慰藉。

　　从高台鸡公水到新南搞车坳的公路重新铺油了，原来有些破烂的公路已经变成黑黝黝的了，开起车来轻松自如。心情好了，无意中感觉路也变短了。就我这样的驾驶技术，从湄潭到新南也要不了一个小时了。

回到家乡，一切都是那么亲切。远离了城市的喧嚣，空气是那么清新，天空是那么明朗，整个天地爽爽朗朗，不带一丝昏暗。

先到母亲那里。见过母亲，老人家很高兴，问我吃饭没？她在火炉边和一邻居老婆婆摆谈着，幺兄弟们出去干活儿去了。我坐下，和她们聊了一会儿。我怕破坏她们的友好气氛，于是，我对母亲说，我要去老屋基看一下，一会儿就回来。母亲说，你去吧！我们两个老婆婆耍哈。母亲年纪大了，坐车晕车，走路不灵便，又担心她被风吹感冒，就没有叫上一起。

我开车到原来的砖瓦厂（现在已经没有“厂”了，人们还习惯这样叫着），把车停好，走路到老屋基。一路慢行，看着熟悉的山路，田埂，土块，都有我们儿时的印记。

　　来到父亲坟地，看着，想着。父亲离开我们7年了，每隔一段时间，我都会到他坟上看一看，在旁边坐一坐。老人家音容笑貌犹在，想到他在世时的点点滴滴。父爱是世间不被看好的情感，被歌颂的很少。究其原因，还是因为父亲太威严。好在有朱自清的《背影》，让人们看到了“父亲”为了儿女温柔的一面。而我父亲对我更多的是力量，是一种只有我才能懂得的爱。他话不多，但说的都是关键的东西。我信奉的做事“不做就不做，要做就要把它做好”也是受他的影响。包括晾晒衣服这样的小事儿，他都是有规矩的，虽然有点传统，但也可以看出他做事的严谨。

岁月无情，人去物非。我继续朝既定的方向走去。

来到“山王庙”，这里有我们几弟兄的土地。我站在熟悉的土地上，想当年种包谷，种烤烟，种海椒。大晴天在包谷林里挖洋芋，挑粪抗旱。现在想来都有些艰难，而那时也没有觉得辛苦！远眺老屋基，当初的几栋房子也不复存在，“冯家湾”也名不符实。只有那湾那岭依然清晰可见，耳边仿佛能听见伙伴们放牛吆喝的声音。

　　继续走，就到坝上寨子了。我的车子就停在不远处。看见D表叔，他比我小一岁，是一起玩耍一起长大的伙伴。一晃大家都老了，背也有点驼了。一问，也是毛病多多。前几年骑摩托车摔了一跤，留下了一些后遗症。其次，不是高血压，就是颈椎腰椎有问题。此时，他正和老婆准备去挖红苕，碰见我，寒暄后，说到我跟他讲过要新米的事儿，打好了的，要的话就拿起去。如此，甚好。

我把车子开到他院坝，我买了100斤，在实际称的时候他多称了5斤，说这是送给我的。我再三推让，无济于事。本来单价就少了几角，还送几斤给我，这份情谊？唉！可能这就是发小吧！

C表叔听见我的声音，也过来陪我。嘘寒问暖，都感觉不易相见。走的时候，他老婆给了我一大袋乌心苕，我说家里有（前面弟媳给的），她硬要给，我也只好接着。我知道，他们是真心的相送，我更知道，他们也不是谁都会送的，人嘛！讲的就是情意。

开车出来，在路边碰到A表叔也在挖红苕，让我拣点去，我说C表叔已经拿了，他说，要就拣啦！不远处，B表叔和另两个老人家也在喊我，我又过去和他们打个招呼！我们站在一起，坐在一处，摆谈那逝去的时光，感叹岁月流逝太快。我们虽然年龄相差一二十岁，但也是“老幼和三班”，无话不说。当他们知道我退休了，都说，看到你们长大，结婚生子，一晃你们都退休了！我看着渐渐老去的他们，也会弱弱的问一句，你老有70岁吗？对方一脸的不屑，70岁？怕谈得，八十三了！

时间不等人，我还有事儿，只得告别乡亲，走的时候，B表叔又送我一包干海椒。另一老阿姨在不远处挖土，也拿一把野香葱给我。

　　带着浓浓的情意，我开车缓缓离开他们。一路上，我的脑海不断翻滚着和乡亲们过去相处的美好时光。

回到母亲那里，母亲非要弄饭给我吃。其实，我也不饿，不吃点儿，老人家不放心！我去一看，电饭锅里还通着电，饭热腾腾的，一看桌上罩着的菜，就有我喜欢的霉豆腐、青杠菌等。我把菜热一下，母亲陪着我，她不吃（还没有到她们的饭点儿），坐在旁边看着我。我一边吃一边和母亲聊着，老人家关心着我老婆手术后恢复怎么样，哪阵能回去；关心我儿子们听话不，孙娃儿些怎么样……

幺兄弟回来了。他就在不远的地方帮别人修房子，回来是看看母亲，担心炉子里的火熄了。他和我交流几句后忙自己的事儿去了。

吃饭后，于下午三点，依依不舍，告别母亲，开车回湄潭。

注：2024年11月4日初稿；后几次修改，于11月17日定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