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道の秋天

路经之友 小可

这是我第一次来北海道。北海道是日本47个都道府县中唯一的“道”，是最北的一级行政区，相当于我们国内的省，它的中心城市是札幌。到达札幌新千岁机场后，我没有进市区，便直接去了登别。

登别市属于日本北海道室兰市的卫星城市，虽然叫登别市，但人口只有4.66万人（2021年数据），这里最著名的莫过于温泉，因为小镇就位于火山口。行走在小镇的街道上，嗅觉好的人便会闻到阵阵的硫磺味，通俗而准确地表达是 —— 臭鸡蛋味。

北海道的纬度和中国的吉林省差不多，这个季节下午4:30几乎天黑了。小镇有几家颇有名气的网红小餐厅，但都收档较早。

手握几个网红餐厅的攻略在小镇上逛逛，忽然发现还在营业的不多，而且收档较早，便赶紧选了其中一家，叫温泉市场，寒风中等位，过了半个钟，总算可以吃点热乎的。小店的营业截止时间是晚上8点，但是7点钟就挂出 closed，似乎是要确保8点钟准时关门。

店里的清酒是可以按杯卖的，我们先按价格、再按产地品尝，国士无双、藏王、手取川酒魂……在国内喝獭祭比较多。

其实，日本清酒的处境有点像国内江南的黄酒和广东的米酒，也呈式微之势，难以吸引年轻人。现在，日本的年轻人聚会多是以鸡尾酒、highball 和啤酒为主，和我们国内的90后、00后差不多。

生机盎然的地狱谷：

网上攻略一番，登别最著名的是“地狱谷”，但褒贬不一，好在离我们的酒店只有几百米，第二天一早便走过去看看。

这里是一个火山口，火山气体从灰黄色的岩石里向外喷射，周围空气中充满了浓烈的硫磺气味，即便不是地狱的景象，应该也是地狱的气味，这也许是地狱谷之名的由来吧。

山谷的直径约450米，温泉的出水量每分钟高达3000升。

环顾周边的植被，这里却全无地狱的阴森，反而是一片生机盎然。

登别可以游玩的地方不算多，熊牧场、伊达时代村已经是主要的景点了，尤其是伊达时代村，相当于日本一段历史的缩影。

登别的福庵荞麦面：

出外旅行，饮食是重要的文化交流手段，对国人而言，在国外的饮食选择早已从口口相传，变成了小红书和大众点评，和国内选择餐饮的方式差不多。

网红小店“福庵荞麦面”，每天只营业两个半小时，中午11:30~14:00。

我们赶在第一波进去，里面大概只能坐20几个人，出来时门口仍有好多人等位。

面的种类不多。好吃吗？怎么说呢，专程驱车前往，每天只做两个半小时的生意，就这份“拽”，加上门外等候的人群，总不能给差评吧？

平心而论，荞麦冷面比热面好吃，再配上炸天妇罗，应该不会令人失望。

离开登别的下一站是函馆，沿着海边行驶，也就是200多公里。



函馆：

函馆（Hakodate）是日本北海道西南部的重要港市。位于渡岛半岛南部函馆湾内，面临津轻海峡。面积347.8平方公里，人口也就是小小几十万人。

函馆山夜色是著名的旅游打卡地，可以俯瞰整个函馆市区。

函馆是日本较早开放的城市之一。

1853年7月8日，美国海军准将马休·佩里率领舰队进入江户湾（今东京湾）的浦贺，要求与德川幕府谈判，逼迫日本开放口岸，史称“黑船事件”。

1854年，日本与美国签订了神奈川《日美亲善条约》，同意向美国开放除长崎外的下田和箱馆（函馆）两个港口，并给予美国最惠国待遇等。

佩里叩关对日本造成了巨大影响，也是促成明治维新的重要诱因，明治政府首先采取措施，结束了日本长期以来的封建割据局面，为建立中央集权国家和发展资本主义经济奠定了基础。此后，又实施了富国强兵、殖产兴业和文明开化三大政策。富国强兵，就是改革军警制度，创办军火工业，实行征兵制，建立新式军队和警察制度；殖产兴业，就是引进西方先进技术、设备和管理方法，大力扶植资本主义的发展；文明开化，就是学习西方文明，发展现代教育，提高国民知识水平，培养现代化人才。

今天，国内仍有学者研究中国戊戌变法和日本明治维新的区别，这是一个有益的探讨，一个是自上而下的变革，一个依附于没有实权的傀儡皇帝，虽有义士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但既无法唤醒民众，也无法感动上苍。如果你看不清现在，就去看看历史，因为历史都曾经发生过！

今天，在函馆的元町，到处可以看到开放和洋化的痕迹，东正教堂、天主教堂等等。

一直以为八幡坂是一个独立的市区或城镇，其实它只是函馆市的一条街，准确的说是函馆山脚下通往海边的一条斜坡路，北海道的许多景点都比我想象的要袖珍很多。

金森红砖仓库：

此地原是享和年间(1801～1804年)的造船所和外国人居留地，1879年(明治12年)开始发展成港边的仓库区，由红砖砌造的金森仓库则是1909年(明治42年)所建。今天，这片砖红色、造型简单雅致的仓库群已经成为函馆港口的象征，与海水和函馆山相互辉映。　

红砖仓库群大多改造为餐饮、酒吧、咖啡厅和一些小型购物场所。人力车算是历史记忆的一部分吧。

函馆朝市：

日本所谓的朝市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早市，朝市占地面积约3公顷，所售商品囊括了农作物、海鲜、海味加工品、生果、衣料、米谷、花卉、日用杂货等各类商品，价格相对便宜，成为许多函馆人购买日常用品的主要场所之一，现在也成为游客的网红打卡地。

函馆朝市是这一片建筑群的统称，虽然其中一间写着“函馆朝市”的字样，但里面是一些食品制成品，烟火气不足，我觉得“駅二市场” 可以成为朝市的代表，或者说最接近朝市的原初形态。

朝市里“最美的”西施。可不知道什么原因，她的门前总是冷冷清清。

十字屋咖啡店：

朝市里随便逛逛，见很多人围着一个咖啡摊档，且排队的人不少，原来是十字屋咖啡店，它创业于昭和7年，即1932年，是北海道第一家咖啡店。现任店主是第五代传人菅原雅仁先生，小店只有老板一人，磨豆、打奶、冲泡亲力亲为。好多游客慕名而来，喝的既是咖啡也是故事。

想买五包咖啡豆送朋友，老板只卖四包，店里存货不多，还要留下一些做生意。

大沼国定公园：

大沼国定公园位于北海道渡岛半岛东侧，面积9,083公顷。公园有三个湖泊，其间小岛分布，可环湖漫步、骑车环游、或乘船巡岛。

在这里我遭遇了此行最恶劣的天气，本以为光彩惊艳的一天，却不得不在寒风细雨和泥泞湿滑中挣扎，所有的衣物都在酒店，还好车里有雨伞。

我不想轻易放弃，天气不饶人，我也不想饶过它，它用寒风吹我，我用相机拍它！

最后的结局是，风止了，雨停了，我也疲惫了，就算是打了个平手吧！太阳依旧没有出来，各退一步吧，得饶人处且饶人，太阳也是要面子的。

惊艳的洞爷湖：

洞爷湖（洞爺湖/とうやこ、Touyako）是日本北海道西南部的淡水湖，该湖直径约10公里，近圆形，面积70.72平方公里。洞爷湖在土著居民阿伊努族人的语言中意为“山之湖”，大约形成于百年前的几次火山喷发。它是日本纬度最高的不冻湖，四面群山环绕，郁郁葱葱，温泉遍布。

洞爷湖，每一个来北海道的人必选的打卡地，要问它的景色有多美？还是直接上图吧！毕竟语言到不了的地方，文字可以；灵魂到不了的地方，音乐可以； 记忆到不了的地方，照片可以。

余市蒸馏所：

从函馆去小樽的路上，我们顺路去了余市蒸馏所。当年，竹鹤正孝在这里创办威士忌酒厂，之后又创办了宫城峡。

竹鹤政孝，又称为"日本威士忌之父"，他出生于广岛县的一个清酒酿造世家。后来，他对于制造威士忌产生兴趣，于是前往苏格兰多年，在当地学习酿造技术，考虑到北海道的气候与苏格兰相似，他带着苏格兰妻子一起回到日本并成立了自己的蒸馏所。现在，您可在札幌以西毗邻小樽的余市町参观最原始的蒸馏所。参观期间还可以免费品尝经典的威士忌，如果没有预约，则是要付费的。

蒸馏所占地超过 132,000 平方米，部分场地开放给公众参观。其中展示的部分设备，例如大型铜壶蒸馏器，目前仍在使用中。

据说提前预约的可以免费品尝威士忌，我没有预约，只能付费品尝，好处是我可以自由选择威士忌酒款。

小樽运河：

小樽，日语里是什么意思我不知道，中文意思就是个“小酒壶”，你按照中文理解就好了，因为小樽确实不大。

运河边的几座旧仓库，叙述着曾经的商贸史，和那些鲜为人知的故事，今天它又成为艺术的载体。

小樽运河全长1140公尺、幅宽20至40公尺，是北海道唯一的、也是最古老的一条运河，与北海道的开拓历史同龄，约120多年。当年的拓荒者为解决粮食、蔬菜、衣物等必需品的运输问题，设计并开凿了这条河渠。它是北海道拓荒历史的象征，也是拓荒者智慧和文化的结晶。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小樽港因不再是北日本海运输中心而逐渐沉寂，运河、仓库区与沿岸的古老商店街也相对没落。

仓库改建为西洋美术馆。

“外面的世界”

北海道大学：

北海道大学创立于1876年，其前身为札幌农学校，是日本最早的高等教育机构。1918年，札幌农学校更名为北海道帝国大学，成为七所帝国大学之一。1947年，北海道帝国大学更名为北海道大学。

2010年，北海道大学工学部教授铃木章荣获诺贝尔化学奖。2021年，北海道大学Benjamin List教授荣获诺贝尔化学奖。

北海道大学也是在日本拥有最多学院、研究生院的大学。学校拥有本科生和研究生共计约18000人左右，教职员约4000人，有来自近百个国家和地区的1500多名留学生，其中中国留学生约800名。

北海道大学没有封闭校区，也没有看到造型雄伟的正门，也许有，但我确实没找到。

不知道他是大学教授还是备考的学生，这份专注的精神值得我敬仰。

我早已过了求学的岁月，也没有奢望偶遇大师，我来北海道大学纯粹是为了享受校园里的那份宁静，以及红叶和银杏树。

北海道大学的古河纪念讲堂，明治42年（1909年）建成，法国文艺复兴风格。

在这里，看到了很多黄枫叶，真的很漂亮。

宁静并不存在，尤其是一些主要的大路，北海道大学是开放式校园，包括校区、食堂，市民、游客可以随便出入，这个季节尤以赏秋的人居多。

校园的银杏树是一个网红打卡点，尤其是银杏大道。我见过很多种银杏，那些果子由绿变黄不断枯萎，最后落地，但这里的银杏果却像葡萄一样圆润饱满、晶莹剔透，似乎吹弹可破。

在这里吃了一顿午餐，餐厅是 CAFE & LABO，HOKUDAI MARCHE，北海道大学的前身是札幌农学校，这里的 “北大牛乳” 及乳制品绝对一流，醇厚绵密。吃了这里的冰激凌，喝了这里的牛奶，才知道国内M牛、Y力牛奶的香味有多假。

这两年很多国人来日本，因为汇率的关系，在日本消费感觉物价特别低。

在这家酒吧，一杯鸡尾酒880日元（约人民币41元），一杯威士忌660日元（约人民币31元），一杯啤酒800日元（约人民币37元）。

狸小路：

早在明治初期，狸小路商店街的原址就已开始有少量的商店及食店经营。由于狸小路周边有北海道的主要干线及运河，狸小路乘此优势，亦得以兴盛起来。1885年，这里的商店街区已经被称为“狸小路”了。这里有各种商品专门店、食肆以及土产专卖店，因此亦成为了国外旅客深为喜爱的观光场所。近年更有许多街头表演者开始集中在狸小路一带进行各种表演，尤其是音乐方面的表演。

星期五的晚上，人比平时多了不少，辛苦了一周总要放松一下。夜深后，路上多了一些步履飘忽的人，似微醺，但偏离度有点高。

有人喝了酒，眼里尽是温柔；有人喝了酒，眼里都是心酸。

到底是年轻人精力旺盛，9℃的冷风里跪在地上豪歌畅饮！白天迁就工作，夜晚打理灵魂，生活需要情怀，共续人间烟火。

网红雪糕：

狸小路的灯光渐渐暗了，穿行其中，仍有30～40人排在一家小店门前，原来是在排队买雪糕。

这家小店每周五、六开业两天，营业时间20:00~24:00，也就是说每周营业8小时。

时间已经是午夜11:00了，女儿要一探究竟，排起了队，我却担心12:00 收档之前能不能排到？终于，我们在11:50排到了。

店里只有一个女孩料理所有事物，里面很小，只能肩并肩坐6个人，不管你是店食还是外带，一律公平排队。

我看了看价格，并不贵啊？真的不知道每周8小时营业，如何维持这间店？

拿到雪糕，每个人的动作都是一样的，先拍照！

这 pose，也算是对雪糕的顶礼膜拜了。

好吃吗？和哈根达斯比，和“北大牛乳”比？我说见仁见智。

女儿说，必须好吃！为了深夜、为了寒风、为了50分钟的等候、为了北海道的最后一个夜晚。

时钟已过零时，一个雪糕吃了两天！

网红不需要理由，网红有的是理由。

在日本，你很少看见大排量的车，估计那些大排量的陆巡、霸道都卖给中东和中国了，尤其是中东，那些头顶一块布，天下我最富的人。看见周末的车展，也是 mini cooper 为主，可以说是进口车的日本最爱。

札幌市区的 city walk，最高的电视塔和旧时的仓库。

维修中的北海道厅旧厅舍。

买点手信给朋友吧，最著名的莫过于六花亭。

临走的前一天，札幌下着小雨，淅淅沥沥，雨很细、很绵，冷风阵阵。我对着一颗树拍照，一阵风吹过，我眨了眨眼，忽然发现对面的树叶稀疏了不少，不过是一阵风而已。

雨中飘撒着斑驳的树叶，我知道，它在提醒我：“你应该回家了”！

是的，再美的风景，也治愈不了思乡的疲惫。

面对残秋落叶，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感受：

文科生：叶的离去，是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

理科生：是脱落酸。



西方人写点东西，总要千恩万谢，或序或跋，感谢家人、感谢父母、感谢师长……

我没有这个习惯。如果非要我感谢，我想感谢女儿，她对摄影没有我这般投入，感谢她陪伴我在一些无聊的景点长时间的守候，或微风和煦，或凄风苦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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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一个地方，风景就不再属于你；走出一段路，回眸一望，常常发现她更生动，更美丽；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与朋友们分享游摄中的际遇，也作为留给自己的记忆。健康着、快乐着、幸福着、偶尔也醉着......” ———— 小可 路经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