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二爸张步云

延河农夫

<p class="ql-block"> 我的二爸张步云</p><p class="ql-block"> 张忠义</p><p class="ql-block"> 我的二爸张步云,小名有栓。1911年4月20日出生在延川县永坪镇散岔行政村一个富户人家。</p><p class="ql-block"> 二爸出生时,正是老张家鼎盛时期,从小无忧无虑,尽情享受着童年的快乐时光。十岁那年,随大哥张凌云来到贺家崖小学读初小,当读到三年级时,家庭遭到榆林横山下来的土匪抢劫(详细抢劫过程在我的记实散文《奶奶》一文中记叙)。家里从此变得一贫如洗,他也就中断了学业,到临村的地主家揽工放羊,从事农活,自谋生路。</p><p class="ql-block"> 二爸自幼不爱说话,不善处人,整日虎着脸,熊巴巴的。可是,他十分爱干农活,从小就学会了犁地、耕锄、收割、打场、晾晒、贮藏等日常农活,是一个十分喜爱务农的庄稼汉。</p><p class="ql-block"> 民国十八年,陕北大地遭受前所未有的大灾年,先是旱灾,后是蝗灾、雹灾,六月份之前未下一滴雨。各地城乡均有人饿死,有悖常理的信天游《卖老婆》、《卖娃娃》,真实的记录了当时老百姓的悲惨景像。</p><p class="ql-block"> 卖老婆</p><p class="ql-block"> 民国十八年,</p><p class="ql-block"> 跌下一个大年馑 </p><p class="ql-block"> 䵚黍面涮糊糊,</p><p class="ql-block"> 三天喝两顿</p><p class="ql-block"> 租得一犋牛</p><p class="ql-block"> 种了二亩地</p><p class="ql-block"> 打得二斗秕谷子</p><p class="ql-block"> 滚不下二什米</p><p class="ql-block"> 叫一声甲子哥</p><p class="ql-block"> 我想卖老婆</p><p class="ql-block"> 卖了老婆换点钱</p><p class="ql-block"> 让她逃命去</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卖娃娃</p><p class="ql-block"> 民国十八年</p><p class="ql-block"> 跌下一个大年馑</p><p class="ql-block"> 可怜是实可怜</p><p class="ql-block"> 可怜是没有钱</p><p class="ql-block"> 量得二升糠麨面</p><p class="ql-block"> 一风就吹上天</p><p class="ql-block"> 逃荒是也不行</p><p class="ql-block"> 守家是更不成</p><p class="ql-block"> 思前想后没法办</p><p class="ql-block"> 骨肉分离下决心</p><p class="ql-block"> 手抱五岁女</p><p class="ql-block"> 背的是两岁男</p><p class="ql-block"> 撂下一个怀抱抱</p><p class="ql-block"> 谁要就卖给谁!</p><p class="ql-block"> 其实在卖老婆、卖娃娃的过程中,不是人无情心狠,更重要的是想让有钱人家收留,便于逃命生存。也是面对天灾,骨肉分离不得己的选择,这样还能给妻子、小孩一线生的希望,彰显了当时陕北人的无奈与悲伤。</p><p class="ql-block"> 据1929年2月8日《大公报》记载:“陕北23县,从去年10月到今年1月,由于灾情,大多数人口悉以逃亡……草根树皮掘剥殆尽,民众甚以骨、木果腹……如一两日内不得救助,则大多数当必死矣!”突显了当时的悲残状况。</p><p class="ql-block"> 在逃荒的道路选择上也就出现走西口、闯南路。走西口主要是向宁夏银川,内蒙古的鄂尔多斯、包头、呼和浩特一带;闯南路主要是延安、关中一带。也留下了脍炙人口的民歌《走西口》。</p><p class="ql-block"> 爷爷奶奶为了活命,带着父亲、四爸、五爸一家人闯“南路”,逃荒要饭,沿街乞讨。几经周折,路过延川、延长、延安数个县城后,最后来到了当时隶属安定县(今子长)的蟠龙古镇。</p><p class="ql-block"> 二爸给地主家干活,能填饱肚子,就留在了家乡。</p><p class="ql-block"> 那年二爸己18岁,长成了大后生,身长一米七五,虽说骨瘦如柴,可却力大无穷,浑身有使不完的劲。</p><p class="ql-block"> 大灾难让好多人家都离开了家乡,造成了家乡一片一片的田地荒芜,无人耕种。酷爱土地的二爸就到处开荒种地,大约开垦了四、五十亩土地,除秋季种的一些荞麦、糜子有点收成外,其余的都是颗粒无收。多年后,家人们都讥笑二爸当时种得洋芋结得像葡萄蛋蛋一样大。</p><p class="ql-block"> 人们常说:坏事里有好事,祸福相依。虽说二爸种地的收成不多,可种田干活的勤奋劲头得到了周边好多村民的认可,认为二爸是一个务实的庄稼汉。特别是引起了后庄赤草沟石老汉的关注。</p><p class="ql-block"> 老石是赤草沟老户,家有薄田十余亩,虽说不是很富裕,但也自给自足,吃喝不愁。只是女儿己到了出嫁的年龄,那里也看不下,让老石老俩口子着急上火,整日愁容满面。</p><p class="ql-block"> 二爸开荒种地的事迹在那一带流传甚广,老石经过多方打听,了解到二爸确实是个好后生,不赌不抽不酒,没有什么不良嗜好,是一个伺弄庄稼的行家里手,人勤奋、能吃苦,将来一定能过个好光景。</p><p class="ql-block"> 于是乎,老石就毫不犹豫的将女儿许配给了二爸。</p><p class="ql-block"> 结婚后的二爸果然没有让老石失望,更是信心百倍,干劲十足,租种了地主家的十余亩良田后,又在河道、山林、沟岔荒山荒坡中开垦了十几亩土地,一个人耕种了将近三十亩土地。</p><p class="ql-block"> 原本信心满满,想通过辛勤劳作,多种地多打粮过上好日子的二爸,可事与愿违,没明没夜的辛苦一年,打下的粮食交过地租、籽种和各种税赋后,所剩无几,一家人根本不够吃,还得以树皮、草根拌些粗糠、麸皮加工食用。</p><p class="ql-block"> 接下来是连续五年的特大旱灾,几乎年年颗粒无收。加上战乱频繁,匪患不断,一般人无以为生,老幼转于沟壑,少壮啸聚山林。特别是官府的苛捐杂税,繁目众多,层出不穷,老百姓生活在了水深火热之中。</p><p class="ql-block"> 残酷的现实,让二爸异常绝望,整日是长嘘短叹,痛苦迷茫,以泪洗面。特别是生下两个小孩后,日子过得更是十分贫穷恓惶,经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好在二爸能吃苦、能受罪,除了种地外,还经常给临村地主家打工干活,混口饭吃;有时间也去永坪、瓦窑堡镇上揽工挣钱,添补家用。</p><p class="ql-block"> 夜阑人静时,受苦受难的二爸也会哼上几句信天游,排遣心中的烦恼郁闷。</p><p class="ql-block"> 青天蓝天老黄天,</p><p class="ql-block"> 可怜老天不长眼;</p><p class="ql-block"> 受苦人是实在的难,</p><p class="ql-block"> 土疙瘩林里刨光景;</p><p class="ql-block"> 一年四季地里走,</p><p class="ql-block"> 汗水流到脚后跟;</p><p class="ql-block"> 到头来还是吃不饱肚子</p><p class="ql-block"> 饿昏了头……</p> <p class="ql-block">  自古道: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哪里有剥削,哪里就有斗争。</p><p class="ql-block"> 救民于水火,解民倒悬的陕北共产党,1935年1月,在延川县西部张家河村(今属关庄镇)设赤光县,成立赤光县革命委员会,2月中旬,在岔口村更名为延川县,5月10日,共产党领导的游击队,赶走了永坪镇上的民团,解放了古镇永坪,政府机关迁驻永坪。随后发动贫苦农民组建赤卫队,开展了轰轰烈烈的打土豪、分田地的土地革命斗争。</p><p class="ql-block"> 二爸人务实,识点字,在周围村子里群众中威信较高,就被党组织推选为农协主席,随后担任永坪区二乡(丰柏胜乡)乡长,于1936年10月光荣加入中国共产党,从事党的基层工作。</p><p class="ql-block"> 按照上级土改要求,二爸领导乡亲们开展了打土豪、分田地运动,先后划分了丰柏胜刘家、贺家崖贺家、牛家沟举人牛家的财产、房屋和田地。贫苦百姓是涌跃参加,分田后是欢天喜地、兴高采烈,一致拥护共产党,跟着共产党闹革命。</p><p class="ql-block"> 二爸一家也分到了十亩土地和一头牛,过上了安稳的幸福生活。</p><p class="ql-block"> 随着抗日战争的不断深入,二爸按照延川各级党委、政府要求,领导乡亲们积极开展抗日救亡运动,带头缴纳爱国公粮、选送优秀青年参军,全力支援抗日前线,受到了永坪区委的表彰。</p><p class="ql-block"> 这一时期,家乡一带由于远离战火,老百姓当家作主,二爸一家也就过上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家田园生活。</p><p class="ql-block"> 没事的时候,他就经常翻阅从牛举人家里搜到的一本残缺不全的奇书一一《玉匣记》。</p><p class="ql-block"> 《玉匣记》又称《万全玉匣记》、《玉匣记通书》,是一本中国古代的占卜书,主要记载各类占卜之术,全书182页,分为上下两卷,为东晋道士许逊真人所著。</p><p class="ql-block"> 书中分类标示了120余种吉(凶)日,载有各种占验、解煞、祛崇方法。假托诸葛孔明、鬼谷子、张天师、李淳风、周公、袁天罡等先贤之名而作。</p><p class="ql-block"> 许逊真人得其妙要,传录于世,并取名为《玉匣记》。</p><p class="ql-block"> 二爸仅有初小程度,读此书十分困难,对书中的一些问题、见解,也是似懂非懂。由于他酷爱此书,不懂的地方,逢人就问。读得多了,也就能了解一些基本的含义,成为了他日后占卜算卦和给大家讲古朝(故事)的资料源泉。</p><p class="ql-block"> 由于看此书着迷,二爸有时候也就变得神神叨叨,说他长了一双“黄沙眼”,能预知前世后世。特别是他一喝酒,就变得狂燥不安,像着魔一样,不顾一切的“跳大神”、说胡话,看得让人目瞪口呆。然后是一连数日,卧床不醒,恶梦连连,家人十分担心害怕。</p><p class="ql-block"> 抗日战争胜利后,由于父亲在蟠龙古镇做生意,挣下了好多钱,老张家又重新的繁荣起来。爷爷奶奶心疼在老家种地的二爸,就把二爸一家接到蟠龙居住。</p><p class="ql-block"> 殊不知,爱干农活的二爸,在镇上住了一段时间后,对镇上的生活很不适应,什么经营店铺、推磨漏粉、管理骡马店都显得十分外行,也觉得没意思,浑身难受、无聊至极,远不如他在家乡的土地上干活快乐。于是,他就哭着哀求爷爷奶奶放他回家,他离不开生养他的土地。</p><p class="ql-block"> 临别了,他对爷爷奶奶说:“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活法,你们爱在繁华的镇上生活,可我却就爱在咱们的穷山沟种地讨生活。说不定,那一天战乱了,你们还要回到咱们的穷山沟避祸了。”</p><p class="ql-block"> 于是,他又回到了家乡,继续务农。</p><p class="ql-block"> 没想到,还真让二爸说准了,1947年3月,国民党胡宗南进攻延安后,蟠龙成为了胡宗南的重要物资集散基地,囤集了大量的粮食、弹药。一家人为了躲避战火,回到了永坪散岔穷山沟。这里远离交通要道,还真得是可以躲避战火,是一个战火纷飞中的“桃花源”。</p><p class="ql-block"> 六月的某一天,一伙国民党匪军误打误撞的来到了家乡的这条沟里,抢走了老百姓好多粮食,宰杀了10余头耕牛。让群众愤恨不已,诅咒国民党匪徒丧尽天良。他们抓住了二爸,让其带路,向榆林进发。</p><p class="ql-block"> 二爸赶忙说:“让我回家一趟,向家里人交待一下,然后跟你们走。”</p><p class="ql-block"> 殊不知,回家后的二爸急忙灌了半瓶白酒。于是乎,他就变得疯疯癫癫,一会哭泣、一会狂欢,神神鬼鬼满嘴胡说,把国民党匪徒的看傻了,认为他是一个疯子,就放弃了让他带路当兵。</p><p class="ql-block"> 没想到得是,16岁的大哥张忠厚下河里来担水,被国民党匪徒抓住,往头上扣了一个钢盔,就被拉走了。好在经过半个多月后,大哥设法逃走了(详情可见我的记实散文《大哥,张忠厚》)。</p> <p class="ql-block">  解放后,与二爸共事多年的永坪区何区长想让二爸脱离乡村,到区上工作,成为国家正式干部。可二爸己有双儿双女四个孩子,负担较重。于是,二爸就谢绝了何区长的好意,继续留在村上,担任了丰柏胜片区八个村子的联村书记,从事农村合作化工作。</p><p class="ql-block"> 正当二爸带领乡亲们大干社会主义新农村时,二妈却在生了第5个孩子后,是一病不起。在那个缺医少药的年代,只能靠“跳大神”来撩拨一下。更何况,二爸本人也会这一套,就撩拨来、撩拨去,不请医生去看,二妈的病情日益加重,不到40岁的二妈于1956年冬天去世。留下了14岁的二儿子和3岁的小儿子两个未成年孩子。</p><p class="ql-block"> 这时,何区长找到二爸,关切地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你一定要振作起来,还有一大滩子事了,千万不敢耽误工作。只是你拖儿带女,怎么工作呢?要么尽快续个弦吧。”</p><p class="ql-block"> 二爸说道:“我拖儿带女这么多孩子,到那里去续弦呢?”</p><p class="ql-block"> 何区长继续说道:“这个好办!你也知道,我老婆是个贤惠之人,只是从小得病,不能生养,我本来无所谓,可我母亲燥得不行,非让我离了再娶,不能断了老何家的香火。你如果不嫌弃,就把我老婆娶了,我打算迎娶牛举人那寡妇婆姨,给我生儿育女,延续何家香火。”</p><p class="ql-block"> 二爸听完后,先是一愣,然后十分感激的望着何区长说道:“这能行吗?嫂子我熟悉,是个贤惠的好女人,我当然求之不得了。”</p><p class="ql-block"> 过一会后,何区长沉思片刻,似乎有难言之隐,无奈的补充道:“不过还要给你说明一点,你必须答应,我妻子过世后,一定要回到我的身边。否则的话,我死了连个老婆也没有。”</p><p class="ql-block"> 二爸连忙说道:“这个好办,我有老婆,我答应你。”</p><p class="ql-block"> 说完后,俩人痛哭流涕的拥抱在了一起……</p><p class="ql-block"> 事隔多年之后,二爸才了解到牛举人一家的详细情况。牛举人是周围村子里最有钱的,可牛举人命运不济,不到30岁就去世了,留下了老母亲、妻子和一个儿子。土改时,何区长看到牛举人一家寡儿母女,甚是可怜,就多给她们家留了些财物。牛家也是遇到难事,就找区长解决,一来二往,日久生情,牛寡妇和何区长暗生情愫。更何况,牛家有钱,娶得媳妇也是知书达礼,一表人才,渐渐地他俩也就走在了一起。为了生存,牛母也是挣一只眼闭一只眼。</p><p class="ql-block"> 何区长找二爸谈时,牛寡妇己有了身孕,正愁没法解决时,却遇上了二妈去世。这样就成全了几家人。</p><p class="ql-block"> 只是牛母在嫁媳妇时,要何区长承诺,媳妇去世后必须归还牛家。</p><p class="ql-block"> 话说何区长妻子刘氏嫁给二爸后,很快就承担起了烧火做饭,抚养儿子的责任。</p><p class="ql-block"> 刘氏是刘家圪崂一户贫农家的女儿,自幼吃苦能干,勤劳贤惠,与人相处十分善良。嫁给何区长后,一直无法生育,觉得对不起何家。当何提出此事时,她十分愉快的接受了何的建议,来到了二爸家,成为了我的第二个二妈。</p><p class="ql-block"> 新二妈虽说生不下孩子,但却十分喜爱孩子。她来到老张家后,把二爸的孩子视如己出,精心照顾着孩子。后来,二爸的三个儿子成家后,先后生下了15个孙子孙女。那时,农业社生产队特别忙,管得严,社员群众要按时按点出工上劳,挣工分分粮分钱。那时村里又没有托儿所、幼儿园,他们上工后,就把孩子仍给二妈,由她照看,就这样,二妈照顾了好多年,看着他们一个个长大成人。</p><p class="ql-block"> 二妈心地善良,对谁都十分热情,当我们回老家上坟时,总会热情的接待我们,在亲戚中留下了好名声,都羡慕二爸有福气,娶了个好老伴。</p><p class="ql-block"> 二爸也就在家乡的这块土地上,日夜操劳,精心耕作,终于完成了其光荣使命,在1993年去世,享年83岁。</p><p class="ql-block"> 二爸去世后,何区长与牛寡妇生得一儿两女三个孩子来到二爸家。此时,他们的母亲牛寡妇已经去世,本来他们不想让其回到牛家,想埋在自己父亲的坟前,可牛家的儿子拿出了何区长当时娶他母亲时的契约凭书,就这样牛寡妇回到了牛举人身边。</p><p class="ql-block"> 何区长三个孩子接走了与我二爸共同生活了37年的二妈,为其养老送终,也算履行了二爸与何区长的承诺,完璧归赵。</p><p class="ql-block"> 二爸热爱土地,迷恋家乡,一辈子从未出过远门。做为延安人,没有来过延安;做为延川人,没有去过延川县城。他一辈子的生活半径就在永坪一—瓦窑堡一一蟠龙这百十公里。</p><p class="ql-block"> 他是1936年入党,如果他出去工作,也算是一个老革命。可他却在家乡的土地上刨挖了一辈子。似乎远离繁华、固守土地是他的本性,他早已与土地融为一体,生于土地、归于土地、钟情于土地,不离不弃地成为了土地的仆人,守护着家乡的那“一亩三分地〞,直之终老。当我们说他在农村受了一辈子罪时,他却笑话我们不理解他。</p><p class="ql-block"> 他曾对我说:“我这一辈子很知足、很幸福,只是劳动辛苦,没有身心遭罪。不像你大爸、四爸们,荣光一时,遭受了多年的罪。”</p><p class="ql-block"> 也是,二爸一生很平常,但过得很平稳。解放前后,先后担任了20多年的村支书、联村书记、队长。一生都受到了乡亲们的尊重。他会讲古朝(故事),每到天阴下雨、刮风下雪或是冬季寒冷的时候,总会有好多村民,围着他,听他讲古朝(故事),让他开心快乐。特别是临去世前的几年里,延川县老干局按照建国前老党员政策待遇,给他每月补助6块钱的生活费,让他幸福满满。更何况,他生儿育女,传宗接代,硕果累累。他的三个儿子生了10个孙子,香火兴旺。</p><p class="ql-block"> 爷爷有5个儿子,只有二爸一个埋在了爷爷的坟前,也算是真正的养老善终,死后敬孝!</p><p class="ql-block"> 这就是我平凡而普通的二爸一一张步云。</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忠义11月17日</p><p class="ql-block"> 写于城合墨缘宅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