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在路上

回家

社明

2024年国庆佳节，难得的几天假期。父母在，不别远行。我要回家，回到生我养我十九年的老家，亲吻我梦寐以求的故土，看看饱经风霜具有年代的老屋。

这次是父亲今年5月为修补老屋受伤康复后第一次陪他回家。

回家对在外的人饱含着亲切、惆怅、期盼、感伤与信仰……

我每次回家都想拿起手机写下几行文字来记录回家时的心情，打开备忘录后又切换成了相机。文字让人伤感，图片比较直观，想家的时候就看看手机里的相册。

　　走在回家弯弯曲曲的山路上，一直向前延伸。绵长的记忆也被拉长，像缓缓打开时光机的卷胶卷一样，我的思绪也穿越时光隧道回忆着、奔跑着……初秋的早晨阳光洒满了小径，仿佛每一步都踏着幸福的节拍。心中涌动着无尽的温暖与期待，不禁涌起一股淡淡的乡愁，家的方向一直在那里等待我的归来。不管外面的世界如何变化，家永远是我最温暖的港湾。只有走在这条路上，我才不是那个在城市里为了生活忙于奔波的人，而是这大山里的放牛娃随心所欲。

踏遍千山万水，最喜欢的还是回家这条路。宇宙间万般美景，皆不及归家之路山间小道的田园风光。纵使外界如画般绚丽，心中最为向往的始终是家的归属。

　　熟悉的老屋渐渐呈现在眼前，犹如云雾中散开的花朵。院子里长满了杂草和青苔，上面铺着厚厚的一层不知道是去年深秋还是今年初秋的落叶。10月的风吹过脸庞、吹进心里，此情此景已有了秋的味道。

父亲快步走进院子，随手拿起屋檐下的扫把打扫落叶，我连忙接过父亲的扫把，还是让我来吧！

　　推开久闭的大门，陈旧的老屋里火红的香火牌位格外耀眼，原来是父亲自己新写了香火，老屋虽然几年没有居住但是香火依旧红红火火。堂前放有香、纸、火机。好像是父亲在为我们每次回家拜俸做好准备，祖宗本是世间佛，何须深山敬远仙。燃纸、叩首、上香，庄严站在祖宗堂前，这烧的不是纸，是对祖宗的缅怀。 这一刻我的心灵得到净化灵魂得到归属，忘记世间所有的疲劳。深深回忆母亲经常给我讲在这老屋里饿死的爷爷、生病去逝的奶奶，还有祖婆疼我父亲的故事，我虽然与她们从未见面，她们却一直那么亲切真实地活在我的心中。重温曾经在这屋里父母对我们的言传身教、声声教诲留下的优良教养，是我一生坚定的信仰。如今父母健在，弟兄姊妹团结，儿女上学。我一直都在努力工作，用心生活，坚决不做违法违纪的事，不做愧对祖宗的事。多少年的摸爬滚打才有今天的温饱生活，不知道是不是你们想要的我。

　　厨房里有柴火灶、石水缸和地窖。父亲每天早晨起床后先挑水再上山干活，母亲抽空煮饭，地窖储存红薯。走进厨房仿佛又看见母亲在像萤火虫一样的煤油灯下，勤劳的身影在为我们准备丰盛的晚餐。炊烟袅袅的厨房里烟雾弥漫整个房间，草木灰随风起舞落在锅里。饥饿的时候全家人都围着灶头看着锅里，不管是酸菜、白菜、红薯、萝卜只要能填饱肚子就已经很满足，在生活艰苦的年代杂粮成了主食，每顿都是先吃两碗红薯、土豆后才得吃碗米饭，那时父母能养活我们已经竭尽全力。在母亲的加工下普通的食材也能做出可口的饭菜让我们不饿肚子。从早饭到晚饭、从春天到冬天、从大年初一早餐的甜酒鸡蛋到大年三十的年夜饭制作一道道精美的农家菜，全是母亲的味道，是母亲相夫教子的责任。厨房里的人间烟火，最抚凡人心。

　　烤火房里从地坑烧柴到铁炉子烧煤。寒冷的冬天一家人围着火炉一边吃饭一边拉家常，锅里煮着热气腾腾的白菜、酸菜吃得那么香甜，要是能加点肉就是过年的日子。

　　磨房里石磨、磓窝早已失去了它原本的功能，静静地守候在那里。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缓缓移动脚步轻轻推开虚掩的房门，走进离家前住过的房间。当我踏过房间的门槛，就像穿越了时光的隧道，回到了那个遥远的年代，这就是我离家前一直居住的房间。吊脚楼厢房楼下圈牛楼上堆物中间住人，三面采光常年干燥舒适。房间里依然放着曾经睡的木床，贴在墙上的草纸己经泛黄，墙上挂着曾经穿过的补丁衣服。家徒四壁的木房冬天的风吹进房间格外的刺骨，为了能挡住吹进来寒风，墙上贴了一层又一层的草纸，泛黄的纸上还能隐约看见儿时写的励志语句，在那年幼的智商里，可能写的是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梦想和人生规划的蓝图。每天清晨的第一楼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房间，母亲就叫我起床割草，说年轻人就应该像初升的太阳一样要有朝气。眼前的一幕幕一帧帧就犹如在昨天儿时的梦里，离开房间的21年岁月弹指一挥间，我从少年到中年。这就是我儿时的城堡，年少时希望快快长大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高中毕业参军到部队，青年时在外拼闯四海为家忙碌的生活忘记了对家的思念，蓦然回首才发现，人已到中年，往日的一切啊，仿佛都在昨天。

　　门前的竹子长多了，房前的树长大了，房旁的菜园子开满了野花。

在外的游子回到老屋回到产房回到儿时的摇篮，是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对老屋的思念与日俱增。房间和院子里的每个角落到处都是儿时天真的笑脸、梦想和成长的烙印。

总有人为了生活四海漂泊，又偏爱回家。太多的回忆，却再也回不去，就让他永远定格在我们心中最美的家吧！

当收拾完卫生关闭大门，我又要离开，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

这些年在外周转了很多地方给予我遮风挡雨，唯独只有老屋才是真正的家，因为我的根我的魂在这里。

　　成长的道路即使是鲜花铺路也有坑坑洼洼，没有谁能回到过去，每天都是新的开始。始终以饱满的热情，昂扬的斗志，热爱生活、珍惜生命、向阳而生。

人生的两条路，一条是用心走，叫信仰，一条用脚走，叫现实。

回不去的过去，回不去的家就让他永驻在我心中，不要太多忧愁太多伤感，人生那有不奔波。为了儿时的梦想就该去拼闯，但永远不能忘记老屋的过去。更要适应吾心安处是我家，他乡也是我乡。要在他乡生根发芽、开花结果长出更茂盛的森林生生不息。

　　回家的身影刚刚留下，离家的脚步已姗姗来临。

人到中年有事做、有人等、有家回。已很满足，唯有珍惜和努力。趁老屋还在，多陪父母回家。

作者简介：袁才明 现居贵州贵阳 毕业于昆明陆军学院 步兵指挥专业，网名：在路上。笔名：社明。座右铭：峥嵘岁月敢闯敢拼，努力遇见更好的自己，做个社会明白人。空闲之余运动、读书和创作。代表作有《母亲与老屋》、《再见了，军号！别了，我的芳华！》、《父亲的黄土地》、《家乡那口古井》、《三角山那山那人那些事》、《妈妈的味道》、《我的家乡乌江》、《新疆喀什之行游记》等文学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