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鳞【6】

许文峰

作者:陌公 第六章鲤鱼精 半晌过后，萧玉龙兜着满满一兜野果回来了。他的身影略显疲惫，但步伐还算轻快。他一边走着，一边说道：“这方圆里许都不见有人家，可真是够荒凉的。不过这里的气候倒是挺好，你看，这么多果树都能生长，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先摘些野果充饥吧。唉！我说老白龙，咱们这是在哪儿呀？”他边说边往嘴里塞了一颗野果，酸甜的汁液在口腔中散开，稍微缓解了一下饥饿感。 上古白龙的身影又缓缓地以老者的形象出现在了虚空之中，他微微皱眉，似乎在努力回忆或感知着什么，然后说道：“这里应该在博物馆几百里的范围内，现在是温暖期末期，这种气候条件才使得这里有许多果树生长。这儿虽不在我散落残躯的范围内，但距离也不远了，应该是接近散落区域的边缘了。我们所在的地方，应该是散落区域白龙河的东北方向，我们一直向西南方向走就对了。” “白龙河！不是白龙池吗？”叶金凤眨着大眼睛，满脸好奇地问道。她那精致的脸庞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动人，几缕发丝随风飘动。 “现在还没因河道堵塞而变成池子，所以还叫白龙河。”老者耐心地回答道。他的目光深邃，仿佛能看穿时空，看到这条河曾经的模样和未来的变化。 “唉！西南大道！听着就晦气。”萧玉龙啐了一口，满脸嫌弃地说道。他又转过头对叶金凤说：“先吃点儿吧，吃完我们还要赶路呢。沿途再看看有没有什么村庄，再弄点吃的，光吃这些野果可填不饱肚子。”说着，他把野果递给叶金凤，自己也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萧玉龙拿好武器，小心翼翼地揣上龙鳞，和叶金凤一起朝着西南方向走去。一路无话，只是默默地赶路，只有脚步声和偶尔的虫鸣声相伴。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他们来到了一条宽阔的大河边，河水在暮色中泛着微微的波光，有一种神秘而宁静的美。 岸边横七竖八地错落着十几个马架子，这些马架子看上去有些简陋，上面盖着厚厚的苫草，像是一个个守护河岸的卫士。家家门前都晒着渔网和用桦树皮制成的小船，可以看得出这个村子的人都是以打渔为生，这些工具就是他们生活的依靠，承载着他们的希望与艰辛。 萧玉龙和叶金凤来到了一户人家，只见门口有两个穿着鱼皮服装的小孩儿。他们面黄肌瘦，目光呆滞地坐在那里，嘴里啃着陈年的鱼干，小小的手用力地撕着，似乎只是为了填饱肚子而机械地重复着动作。“你家大人在家吗？”萧玉龙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屋里的大嫂闻声走了出来，她先是冲着门口的两个孩子啐道：“来且了也不知道叫人，一边呆着去。”然后朝向二人说道：“您二位这是？”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和警惕，打量着这两个不速之客。 萧玉龙忙不迭地答道：“我们是外地来的，想要去白龙河。走了一天了，又累又饿，想在您家借宿一晚，最好再给我们弄些吃的，我们已经一天没吃饭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疲惫和渴望，让人看了心生怜悯。 屋里的大哥听见外面有人说话，就朝着他媳妇喊道：“外面是谁呀？让他们进来说。”大嫂应了一声，侧身把二人引到了屋里。 进屋后，屋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鱼腥味，但在此时的萧玉龙和叶金凤看来，却有一种别样的温暖，毕竟这是有人烟的地方。萧玉龙忙说道：“我叫萧玉龙，她叫叶金凤，准备去白龙湖去办点儿事，今晚想在您家借宿一晚。真是打扰你们了。”他微微鞠躬，表达着自己的感激之情。 大哥举起了微弱的油灯，昏黄的灯光在屋里摇曳，照亮了萧玉龙和叶金凤的脸庞。大哥仔细地打量了他们一番，赞道：“好标志的一对呀！”他放下油灯，又热情地说道：“出门在外都不容易，只要你们不嫌弃，就在这对付一晚吧。”说着，他朝着外面大声喊道：“老婆，把狗鱼干给蒸了，给我和兄弟下酒。”声音中充满了豪爽。 不多时，一盘蒸鱼干端上了桌，热气腾腾的，散发着一种特殊的香味。萧玉龙推脱不过，就与渔民大哥喝了起来。三杯浊酒下肚，渔民大哥的脸微微泛红，话匣子也一下子就打开了。他带着几分醉意说道：“我们村都是赫哲族的，自古就是傍水而居，我们就像这河里的鱼一样，离不开水。我们天生就是撒网打鱼的好手，家里的吃穿用度都是靠打鱼来维系的。打鱼就是我们的命根子啊！”大哥夹了一块儿鱼，放入口中慢慢咀嚼，又呷了一口酒，接着说：“我们面前的这条河叫‘引龙河’，我们祖祖辈辈在这里打渔为生，日子过得不贫不富，却也其乐融融。我们与这条河有着深厚的感情，它就像我们的母亲一样，滋养着我们。唉！就在前一段时间，这里来了一只鲤鱼精，这家伙可把我们害惨了。它在这里兴风作浪，不许我们在这里打渔，如果谁敢下河打渔，就会船毁人亡。我们已经两个多月没有打渔了，你说渔民不让打渔，这不是把我们往死路上逼吗？”他的眼中闪烁着愤怒和无奈，手不自觉地握紧了酒杯。 渔民大哥拿起酒杯跟萧玉龙狠狠地碰了一下，酒水溅出了一些，他说道：“兄弟，我们村里人已经商量好了，明天我们一起跟鲤鱼精拼了。如果我们赢了，就送你过河；可如果我们败了，你明天哪来的回哪去吧。”他的眼神中露出了无奈和凄凉，那是一种对命运的无力感，但又有着一丝决绝。 萧玉龙听罢，猛地站起身来，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大声说道：“大哥，你太仗义了，兄弟敬你一杯。小弟二人虽不才，但也是从小习武，除魔卫道正是我辈的责任，明天我二人定会竭尽全力施以援手的，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被这鲤鱼精欺负。”他的话语掷地有声。 吃完饭，大嫂把二人带到了旁边儿的草房子歇息。草房子里弥漫着干草的香气，虽然简陋，但却很温馨。萧玉龙见渔民大哥已经睡下，便压低声音，轻声召唤出白龙。“老头，这鲤鱼精是不是得到了你的肉渣变化而成的呀？如果是，它得到你身体的那一部分呢？” 上古白龙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放出了神识，如同无形的触手一般，缓缓地探查着鲤鱼精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