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MB：未能完成的转山（D7之四）

Jiuyi

休息之后离开老宅山屋（参阅 D7之三），继续向东下山。 图中山下就是库马约尔（参阅 引言、 D6）城区了。至于图中的山峰，有两座也是之前见过的，我们在下图中标注一下。

1. 库鲁头峰（Testa del Curru），海拔2,990米。
2. 尚巴弗峰（Aiguille de Chambave），海拔3,089米。
3. 利科尼头山
4. 大头山

关于#3-4可参阅 D6。

山下的景色看得更清楚了。 聚焦山下的库马约尔城区，这是城区南部，市中心还在更左边一点。 步道转向东北，正对着谢蒂夫山（参阅 D6）。 步道经过兰登尼尔山屋（Rifugio le Randonneur），屋后是刚才的来路。

大致西南方向，背景中的山峰是阿尔普头峰（参阅 D6）。短短的阿尔普山脊（Cresta d'Arp）向右后方也就是西南方延伸，尤拉岭（参阅 D7之三）是山脊的另一端，其左侧被中景中这座山岗挡住了。

步道折向正南。前方是阿尔普头峰向东延伸过来的山脊，其背后是克拉蒙山（参阅 D6），也就是大山头。

至于路边的野花，红色的当然还是火草（参阅 D4）。白色的有可能是野胡萝卜（wild carrot），属于伞形科胡萝卜属，原产于欧洲和西南亚，常见蔬菜胡萝卜就是其最常见的人工栽培亚种。

这一带除了滑雪场，山屋餐馆甚至民宿等服务设施也是星罗棋布；道路也比较杂乱无章，选择多，但有时不通或被人为卡断。一路走得弯弯绕绕的，应该是走了一些冤枉路。 正南偏西方向，坡下是草地，当然也就是冬季的滑雪道，对面是阿尔普头峰和克拉蒙山。尽管不是主体山景，同样颇为养眼。 东南方向，可以看到几座很远的山峰。我们在下面标注一下。

1. 库佩峰（Punta Coupée），海拔3,214米，距此大约40.2公里。
2. 黑峰（Punta Nera），海拔3,064米，距此大约46公里。
3. 拉维纳南塔峰（Torre di Lavina Sud）, 海拔3,308米，距此大约45.4公里。该峰北侧的次峰北塔峰海拔3,274米。
4. 格里沃拉山（Grivola），海拔3,969米，距此大约33.5公里。其首攀由约翰·奥姆斯比（John Ormsby）、R·布鲁斯（R. Bruce）、希德勒-安布鲁瓦斯·戴内（Fidèle-Ambroise Dayné）、撒迦利亚·卡查特（Zacharie Cachat）和让·泰拉兹（Jean Tairraz）于1859年完成。其山名据说来自当地方言griva一词，是欧歌鸫的意思。而欧歌鸫是一种分布于欧亚大陆、歌声独特的鸫属鸟类，属于鸫科鸫属，其学名中的种加词philomelos来自希腊神话中的公主菲洛墨拉（Φιλομήλα）；菲洛墨拉的舌头被其野蛮残忍的姐夫忒柔斯（Τηρεύς）割下，她从此变成了一只会唱歌的鸟。
5. 格里沃拉白峰（Punta Bianca della Grivola），海拔3,793米，距此大约33公里。由皮埃尔-巴尔萨扎·夏莫宁（Pierre-Balthazar Chamonin）和约瑟夫-安托万·让泰（Joseph-Antoine Jeantet）于1858年完成首攀。
6. 贝卡普恩尼塔峰（Becca Pouegnenta），海拔2,827米，距此大约9.7公里。它有三座峰顶，所标者为主峰北峰。

步道折向正东。左边是从老宅山屋东侧下山的缆车索道。 此处是一个缆车中转站点，刚才看到的缆车索道以及另外两条缆车线路到此为止（站点好像还在西面一点），前方这座建筑是继续下山的缆车站，可搭缆车分别直接下到库马约尔和多洛恩（参阅 D6）。 步道边的路牌，向左前往多洛恩和库马约尔。背景中也有格里沃拉山等山峰。 步道沿前往多洛恩的缆车线向东。背景中还是东面那些熟悉的山峰，尚巴弗峰、利科尼头山和大头山。 东南方向，可见库马约尔城区以及朵拉巴尔泰亚河（参阅 D6）所在的河谷，远景中有格里沃拉山等山峰。 还是沿缆车线一路下山。 缆车从头顶缓缓通过。 离开缆车线，拐上一条密林中的窄窄山脊，两旁皆为向下的斜坡。 步道迂回下山。 密林中豁然开朗的一小段。 又见标在一起的AV2（参阅 D6）和TMB（参阅 引言）路标。 几乎下到山下了。 快要进入多洛恩的地界了。东北方向，中间是伯纳德头峰（参阅 D6）的山体。 聚焦大若拉斯山（参阅 D6）和罗什福尔刃脊（参阅 D6）诸峰。（关于刃脊可参阅 D5之一。）

发生在大若拉斯山山下的一桩轶事，值得一提。

意大利著名登山家、探险家和作家莱茵霍尔德·梅斯纳（Reinhold A. Messner，1944-）曾经透露，一次在那儿偶遇奥地利著名登山家彼得·哈贝勒（Peter Habeler，1942-），目睹后者“像舞者跳舞一般下得山来”（"descended like a dancer"），令他印象深刻，钦佩之情油然而生。就在那一刻梅斯纳已作出决定，今后如有机会攀登珠峰，搭档非哈贝勒莫属！世界登山史上又一对黄金搭档的诞生，就此埋下伏笔。

梅斯纳被广泛认为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登山家，2010年荣获第二届金冰镐奖（参阅 D7之三）终身成就奖。作为作家，他出版了80余本关于其登山和探险经历的书籍。晚年作为绿党联盟成员，曾代表意大利东北部出任欧洲议会议员。

上图是梅斯纳的肖像照。

俯瞰多洛恩和库马约尔北部城区。

梅斯纳受奥地利登山家赫尔曼·布尔（Hermann Buhl，1924-1957）的理念影响颇深，是喜马拉雅山脉阿尔卑斯风格（alpine style）登山运动最早最热心的支持者之一。在这种登山方式中，攀登的技术难度成为首要，制定正确的攀登路线也是一个关键，而且它提倡使用最为轻型的装备和最少的外部辅助进行攀登，而且尽量速战速决、不要把攀登周期拉得过长。对于沃尔特·博纳蒂（参阅 D7之三）反对使用膨胀螺栓（参阅 D7之三）的主张，梅斯纳给予了大力支持。他认为通常那种大张旗鼓、依靠大型后援团队的登山探险方式（被他称为“攻城战术”（siege tactics））是对大自然和山峰的不尊重。这点应该跟奥地利登山家保罗·普鲁斯（参阅 D7之一）的理念颇为相似。

关于赫尔曼·布尔，我们过几天再仔细聊。

貌似步道进入了多洛恩游乐园（Fun Park Dolonne）。这是一个儿童游乐园，昨天傍晚从东面逛过来（参阅 D6）的时候看到它，但没有进来。图为步道右边建有游戏设施的区域，没拍到小孩，有点奇怪。

梅斯纳的早期攀登主要是在阿尔卑斯山脉，尤其是多洛米蒂山脉（参阅 D6）。1970年，梅斯纳参加喜马拉雅山脉探险队，尝试首攀南迦帕尔巴特峰（参阅 D2）落差世界第一（达4,800米）的鲁帕尔岩壁（Rupal Face）。他和弟弟、登山家君特·梅斯纳（Günther Messner，1946-1970）皆成功登顶，但两天后君特在下撤时因为疲劳和严重高反不幸坠亡，莱因霍尔德也严重冻伤，失去了七个脚趾。悲剧发生之后的30年里，关于这次事件的争论、纠纷持续不断（大概这是现代登山史上最具争议的事件），引发了十几起法律诉讼、无数次的嘴炮攻击和反击，但其中关于梅斯纳当时的所作所为应该还是这场争论中最大的焦点，详情按下不表。2010年由约瑟夫·维尔斯迈尔（Joseph Vilsmaier，1939-2020）执导的影片《南迦帕尔巴特峰》（Nanga Parbat）详细描述了此次事件，不过因其主要依据均来自梅斯纳的一家之言而受到登山队其他队员的批评，尽管现有的证据大都表明梅斯纳的说法是可信的。

步道左边是一些小酒店、民宿和餐馆。

梅斯纳提倡在不使用辅助氧气的情况下攀登珠峰，并身体力行。1978年，梅斯纳与哈贝勒以此方式携手登顶珠峰，是人类首次在无氧气补充的情况下达到如此海拔高度，打破了一些医生、专家和登山家认为这根本不可能的预言。1980年季风季节，他在没有哈贝勒陪伴的情况下从西藏一侧的北坡无辅助氧气独攀，也是珠峰攀登史上的首次单独登顶。他也是人类历史上第一个在没有氧气补充的情况下登顶全部14座海拔8,000米以上山峰的人。

再往前就从儿童游乐园出去了。图为游乐园的大门。

梅斯纳也是史上第一个既不用雪地摩托也不用狗拉雪橇的情况下穿越南极洲和格陵兰岛（Greenland）的人。2004年60岁之际，他完成了2,000公里的戈壁沙漠穿越探险。1985年的电视纪录片《群山暗光》（Gasherbrum – Der Leuchtende Berg）由德国电影制片人沃纳·赫尔佐格（Werner Herzog，1942-）执导并监制，描述了梅斯纳和搭档汉斯·卡默兰德（Hans Kammerlander，1956-）于1984年一次性穿越（无需返回大本营）攀登加舒尔布鲁木II峰（Gasherbrum II，K4）和I峰（Gasherbrum I，K5）的经历。该片没有太多关注和展示攀登本身，而是试图揭示登山者攀登山峰的内在动机和心历路程。

加舒尔布鲁木II峰和I峰位于中国和巴基斯坦克什米尔边境的喀喇昆仑山脉，海拔分别为8,035米和8,080米，分别为世界第13和第11高峰。

进入小村多洛恩了。

作为登山家，哈贝勒的成就包括北美落基山脉山峰的多次首攀，他也是第一个在美国加州优胜美地国家公园（参阅 D6）攀登大岩壁的欧洲人。除了与梅斯纳搭档无辅助氧气登顶珠峰，1975年与梅斯纳一起无辅助氧气登顶加舒尔布鲁木I峰也是一项了不起的成就；这是一个持续三天的阿尔卑斯风格攀登，被登山界视为开创了8,000米高峰阿尔卑斯风格攀登的新时代。另外他创下的两项速度记录也非常惊人，一是一小时内从珠峰峰顶下降到南坳（South Col），二是十小时完成艾格峰（参阅 D6）北壁的攀登。

熟悉的街道。已经过了小村的中心。

刚才经过小村中心那个水槽（参阅 D6）的时候，看见有徒步者在水槽中泡脚，没好意思拍照。

哈贝勒74岁时还与时年26岁的奥地利登山家大卫·喇嘛（David Lama，1990-2019）搭档重攀艾格峰北壁。喇嘛的父亲是一位尼泊尔的高山向导，哈贝勒第一次看到喇嘛攀岩的时候，喇嘛只有5岁；说哈贝勒是喇嘛从事登山运动的领路人，当不为过。可惜喇嘛英年早逝，2019年他在加拿大海拔3,295米的豪斯峰（Howse Peak）遭遇雪崩，不幸身亡，享年29岁。

又见多洛恩主街（参阅 D6）及街上的圣贝内代托和圣乔孔多教堂（参阅 D6）。至于背景中的山峰，可以看出是罗什福尔圆顶（参阅 D6）。

前方左手握着水瓶的女孩是一位亚裔跑山选手，浑身上下晒得黑黝黝的，貌似正在备战将于27日开赛的UTMB（参阅 D2）。此后途中将还会遇到她，这是后话。

从多洛恩主街右转向东，出得小村，上到前往库马约尔的公路多洛恩-库马约尔街（参阅 D6）。前方还是罗什福尔刃脊和大若拉斯山的壮观山景。 公路一景。 再次来到跨过朵拉巴尔泰亚河的公路桥（参阅 D6）上。图为桥北的景色，昨天下午拍过的。 回到库马约尔的酒店。女婿早已吃过饭、洗过澡了。他还是吃的披萨，也就是昨天说的赊账买的（参阅 D6），此刻还没把钱还过去。

从老宅山屋至酒店大约3.7哩，海拔下降大约757米。今天总的数据是，总里程11.9哩，累计海拔上升911米，总行走时间6小时16分45秒。

上图中的粉红色路线是今天完成的TMB4（参阅 引言）路段（逆时针）。注意到其中起始的一小段不在TMB上，那是从拉维赛伊（参阅 D7之一）至孔巴尔山屋（参阅 引言、 D7之一）那段。 傍晚逛街。这是环城路（参阅 D6）上的奶酪店内。昨天傍晚逛街时应该来过这附近。 店内陈列的奶酪和火腿。 这是在市中心南面一点、环城路和区域街（Via Regionale）街口的雪橇汉堡店（La Luge）点的和牛汉堡，可能是有生以来吃过的最大的汉堡，没有觉得有和牛的味道，但似乎还是比平时的汉堡好吃（也许是因为太饿了？）。今天消耗大，加上薯条洋葱圈，竟然分分钟一扫而光。不记得汉堡的价钱了，好像是在15到20欧元之间。 从汉堡店所在的街口向北就是中心城区的罗马街（Via Roma），这是一条传统建筑风格的步行商业街，两旁商店餐馆鳞次栉比，尽显欧洲老城风范。

与多洛恩相仿，库马约尔的早期历史与附近的开矿生意紧密相连。不过因为周边的几个早早开发的硫磺水源，其温泉旅游业在17世纪就已发端，比多洛恩的泡澡生意开始发达早了不是一点点。

不过相比霞慕尼，这里的人气也差了太多。作为一个市镇（comune，意大利最基层的行政区划，与法国的commune（参阅 D2）相仿），常住人口只有2,600人，跟霞慕尼没法比。

到了18世纪中叶，勃朗峰山区的旅游和户外活动开始蓬勃兴起；与北面的霞慕尼一起，库马约尔遂成为世界登山之都之一，当然也是滑雪之都之一。这个过程中的一个标志性事件则是1850年库马约尔向导协会（Società delle Guide di Courmayeur）的成立，该协会仅次于霞慕尼向导公司（参阅 D2），是史上第二个专业登山向导组织。

罗马街的北端就是这个广场，亨利牧师广场（Piazza Abbé Henry），可以说是库马约尔的市中心了。广场名字纪念出生于库马约尔的意大利牧师、植物学家和登山家约瑟夫-玛丽·亨利（Joseph-Marie Henry，1870-1947）。

照片大致是正北方向，黄昏的天际线上是那些熟悉的勃朗峰山块（参阅 D2）山峰。右边是圣潘塔莱奥内教区教堂（参阅 D6），侧立面墙下是约瑟夫-玛丽·亨利牧师的塑像。正前方右边是建于1929年的阿布鲁齐公爵高山博物馆（Museo Alpino Duca degli Abruzzi），该馆用大量实物展示阿布鲁齐公爵阿梅迪奥（参阅 D6）在世界各地的登山和探险经历。而博物馆的另一个功能则是作为库马约尔向导协会的展馆，用大量文件、照片、登山设备和纪念品等展品回顾登山向导职业的历史（尤其是库马约尔登山向导的辉煌历史）及登山运动的发展演变。

广场上人气还是非常不足。

Abbé这个法语词汇通常被译为“修道院院长”，但亨利从未担任过任何修道院院长，其实该词也有重要宗教人物的意思，因此我们直接将它译为“牧师”，也就是亨利的主要宗教职位。

在任职本教区牧师期间，亨利踏遍了这里的山山水水，攀登了周边几乎所有的山峰，并为几座山峰命名。1929年，他完成了其著名著作《奥斯特山谷民众宗教与公民历史》（L'Histoire populaire religieuse et civile de la Vallée d'Aoste）。因为对植物学的浓厚兴趣，他曾担任当地的瓦尔多丹花卉协会（Société de la Flore Valdôtaine）的主席长达40年。

关于书名中的“奥斯特山谷”，可参阅 D7之三。

差不多是正西方向。

亨利牧师广场居高临下，从此可俯瞰库马约尔西面城区甚至小村多洛恩。照片左边草地上那条道路，正是我们今天下午的下山之路。至于山峰，左边是阿尔普头峰，右边当然是谢蒂夫山。

广场西北角的十字架。 从另一个方向看十字架。 从广场西北角看圣潘塔莱奥内教区教堂。 从广场北部向南看。 广场北侧的街景。 傍晚昏暗的天色中，颇为疲惫的我们错过了教堂东北侧的三座铜质人物塑像，甚为遗憾！这三位人物是库马约尔史上著名的三位登山向导，朱塞佩·佩蒂加克斯（参阅 D6）、埃米尔·雷伊（参阅 D6）和马里奥·普乔兹（Mario Puchoz，1918-1954）。

上图是网上下载的佩蒂加克斯塑像照片。

上图是网上下载的雷伊塑像照片。 上图是网上下载的普乔兹塑像照片。

1953年普乔兹应召进入意大利登山探险队。1954年6月18日，他在攀登K2峰（参阅 D6）途中海拔6,000米左右的二号营地患上高原肺水肿，6月21日不幸去世。

作为最年轻的队员，沃尔特·博纳蒂（参阅 D7之三）也参加了这次意大利K2峰登山队，最终里诺·莱斯德利（Lino Lacedelli，1925-2009）和阿奇勒·孔帕尼奥尼（Achille Compagnoni，1914-2009）两人成功登顶、完成首攀。不过该次登山探险并不顺利，除了早期普乔兹不幸去世，后期团队内部队员之间的相互倾轧也是丑陋不堪。年轻但能力出众的博纳蒂备受排挤，并导致此后博纳蒂多年来关于其是否私自使用辅助氧气一事一直受到登山界一部分人的指控和非议。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证据支持博纳蒂的陈述，还了博纳蒂一个清白；而且两位登顶队员试图阻扰博纳蒂登顶，后来看来倒更像是司马昭之心。其实博纳蒂偷用氧气的说法不值一驳，因为博纳蒂有氧气瓶，但没有面罩和输气管。不过毕竟博纳蒂的体能和水平高出一大截，博纳蒂当时有心脱离集体、尝试单独无辅助氧气登顶，也不无可能。（另外当时与博纳蒂一起给登顶队员运送氧气瓶的是巴基斯坦当地向导阿米尔·迈赫迪（Amir Mehdi，1913-1999），其1964年的证词确实倾向于此。当时博纳蒂和迈赫迪不得不在8,100米处无帐篷露营一晚、以致迈赫迪冻伤并失去脚趾的责任该谁负，也是双方争议的焦点，详情按下不表。）

多年之后的2010年，莱茵霍尔德·梅斯纳有感而发：“博纳蒂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登山者之一--最后一位真正的登山家，是所有登山领域的专家。但更重要的是，沃尔特是一个了不起的、宽容的、充满爱心的人。他留下了伟大的精神遗嘱：他是一个清白的人，因为在K2峰发生的种种而被诋毁了50年，但最终，每个人都承认他是对的。”（"Bonatti was one of the greatest climbers of all time – the last true Alpinist, an expert in all disciplines. But more importantly, Walter was a marvelous, tolerant, loving person. He leaves a great spiritual testament: he was a clean man vilified for 50 years over what happened on K2, but in the end, everyone accepted that he was right."）

2003 年6月，博纳蒂和孔帕尼奥尼被同时授予意大利共和国骑士大十字勋章（Cavaliere di gran croce dell'Ordine al Merto della Repubblica italiana），博纳蒂不愿与孔帕尼奥尼同时领奖，因此拒绝了这一荣誉。两人分别于2011年和2009年辞世，生前未能和解。而莱斯德利则于博纳蒂和孔帕尼奥尼获奖的次年12月被授予同一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