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西湖里话“徐园”

老郗

　2024江南游（十四）

　　从瘦西湖南门进去没有多远就看到一座小园林“徐园”。恰好我们跟在一个旅游团的后面，导游正器宇轩昂地给他们讲门额上“徐园”俩字的来历。

“大家注意了没有？门额上这两个字‘徐园’是两种不同的字体，‘徐’是行书，‘园’是草书。”

大家都翘首企足，一片哗然：“啊！就是，就是。”

很快，大家安静下来了。大家都用期盼的眼神看着导游。导游给大家娓娓道来：“这是当年扬州地区大军阀徐宝山的一座园林。”

“我们先介绍一下徐宝山。徐初为长江盐枭，是江淮地区有名的徐老虎。后受清政府诏安，任新胜缉私营管带。辛亥革命时期投机革命。后又投靠袁世凯。为了得到袁世凯的信任，他尽其所能拍袁世凯的马屁，甚而和袁世凯结为干亲。徐是一个有奶便是娘的草头王，惯于投机。徐作恶多端，天怒人怨，终于在1913年5月被炸弹炸死在扬州。”

这个园子是徐宝山春风得意时建的。徐没有文化，越是没有文化，越想附庸风雅。他想请扬州当时最具代表性的书画家，大名人吉亮工在园子的门额上写上“徐园”两个字，可他也知道吉亮工这人自命清高，不屑与他为伍。

此时，有人就给他出主意：吉亮工喜欢喝酒。往往酒后书法更出彩。你不妨大摆宴席，请吉出席。酒后，趁着酒兴请他写一幅对联‘清风徐来，满园春色。’期中，暗含‘徐园’二字。岂不妙哉！

那天，酒过三巡，徐宝山趁势提出请吉亮工写一幅对联。

吉果然爽快地答应了。提笔一气呵成写下了‘清风徐来’。也就在这时，恰巧一阵清风吹过。吉亮工酒醒了一半。他隐隐地感觉到，这里有猫腻，但文人又好面子，思来想去，迟迟不愿接着下笔。

此时，又一阵清风吹来，吉忽然灵机一动，笔锋一转，‘满园春色’写成了草书。

附庸风雅的徐宝山如获至宝。从此，徐园的门额上就有了一行一草‘徐园’两个字。

如今看来，徐园二字的字体迥异，尤其是‘园’字，仿佛是一笼中虎。我们可以理解这里暗指徐宝山再凶，也不过是笼中之虎罢了，吉亮工书法境界之高可见一斑。

然而，写完字后没多久，40岁的吉亮工就英年早逝了。可以说，“徐园”这两个字是他人生中的绝笔。

但是这个故事并非史实，事实上吉亮工和徐宝山还是有来往的，有时也有英雄惺惺相惜的意思。只不过吉亮工性格不拘小节，特立独行，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一位特别有个性的大师！吉亮工年幼时，就在诗文书画方面展现出了惊人的才华。23岁仕途不顺后，就开始潜心研究书画，并且终身与酒为伴。当时很多人说他是‘疯子’，中年以后，吉亮工索性自称‘风先生’了。可以说吉亮工是俗世中的一位清流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