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丹行之四皇家圣地

徐建中 美篇号25994754〈拒闲聊）

在不丹，人们把信仰铭刻在皮囊之下的灵魂深处。

徜徉在禅音缭绕之中，聆听僧侣们朗朗上口的颂经声，会让人释然超渡，淡泊名利，远离喧嚣，追求无我和功德圆满的理想境界。

如果说世界上有一块真正属于人类的“世外桃源”，或者说还有一个超然物欲之上的“香格里拉”，那一定就是孤悬在喜马拉雅山南麓的蕞尔小国不丹。

在不丹，你无法不为她的美丽而慑服，你也无法不为她的宗教信仰虔诚而神迷。

这里蓝天深邃，白云静流，树木蓊郁，禅音袅袅，香火缭绕，神秘恬静。尽管不丹离你千里迢迢，山高路远，交通不便，但仍然阻碍不了众人魂牵梦萦，心驰神往，趋之若鹜。

在不丹，人们手里旋转着经轮，围绕宗堡佛殿转圈，用虔诚的信仰去洗净罪孽，倾心聆听山谷中悠悠回响着的禅声呐喊，在晨光熹微和晚霞绚丽的时刻去修行，时光流淌的每一分钟都是那么神圣和恬静。

在不丹，扎西确宗堡是一座佛教圣地，是每一个不丹人一生至少去一次的圣殿。

扎西确宗堡靠近首都廷布谷地中心，位于廷布母亲河一一旺楚河畔，海拔2500米，始建于13世纪，由不丹宗教之父帕角.杜冈.斯普戈喇嘛所建。

1641年沙布东一世对扎西确宗进行了改扩建，此后大部分建筑毁于火灾和地震，1961年吉格梅.多尔吉.旺楚克三世国王下令重新修建，1970年修建完毕，奠定了今日扎西确宗堡的基本结构和规模。

如今扎西确宗堡，不仅是不丹现代佛教圣地和宗教领袖所在地，而且还是不丹国王办公地和中央政府所在地。

2024年6月30日下午笔者慕名来到了这里，揭开了她神秘的面纱。

如今的扎西确宗堡，每天早上6~7点和下午5~6点钟，都会举行庄严的升旗和降旗仪式，吸引着无数不丹市民和外国游客的关注。

上午升旗仪式在不丹国歌中进行，不丹国歌又称《雷龙之歌》，道出了这个王国的建国宗旨和浓厚的佛教信仰。

“在雷龙王国里，弥漫着檀香。

卫士守护宗教，与世俗共享。

雷龙的国王是，宝贵的君王。

不朽的君王是，我们的保障。

如佛主教义般，灿烂又辉煌。

带给人民和平，幸福的阳光。”

以上两张图片来自网络。

不丹人常常把自已视为“雷龙王国”的子民，不丹是世界上唯一用龙的图案做国旗的国家，与大清帝国国旗以龙做图案有一曲同工之处。

扎西确宗堡如今是不丹的政治和宗教中心，每逢重大节日和国外重要领导人来访欢迎仪式都在这里隆重举行。

图为不丹戒楚节期间，现任国王旺楚克五世在扎西确宗参加节日庆祝活动的场景

戒楚节是纪念藏传佛教莲花生大师的节日，是不丹一年之中最重要、最隆重的节日之一。

此图片来自网络。

不丹王国有20个宗，“宗”是17世纪初由不丹第一位神权领袖拿旺喇嘛所创建的集政治、宗教、法律于一身的喇嘛教僧院兼城堡建筑。

扎西确宗堡（以下简称扎宗）为一座四边形石砌城堡，高达7层，每层高4.5～6米，盖以冷杉木缓斜屋顶，衬有木板。其屋檐宽阔，房间外面有一排用美观的柱子支撑的游廊。整体结构和外观造型及装饰风格属于藏传佛教建筑设计风格。

扎宗的围墙高达9米，从墙基到顶部，稍微向内倾斜，墙外有一排阳台，阳台的下面有一排长方形小窗，有敌情来犯时可作为射击孔和投掷手榴弹或手雷等。

扎宗矗立在高高山岗上，坚固耐用，坚如磐石，居高临下，易守难攻，是古代名符其实的军事堡垒和防御工事。

扎宗是不丹现任国王旺楚克五世的办公场所、也是不丹国民议会、内政部、财政部等重要部门所在地，还是不丹的宗教中心。宗堡的外墙是白色的双层结构，四个角上各有一座雄伟壮观的金顶塔楼，威严壮观。

扎宗有南面和东面两个入口，通过一段阶石可进入宗堡里面，两扇大门以铁把手加固。外来人员和游客进入宗堡大门时，必须经过严格的安检。

进入大门后便是一段数百米长的门廊，门廊四周都被精彩绝伦的壁画和唐卡、彩绘所覆盖。画中表现的通常是佛祖释迦牟尼、观音菩萨和四方守护神的故事，以及藏传佛教的生命之轮等内容，仿佛是一座地地道道的藏传佛教的艺术殿堂。在这里，举目望去，各种各样的彩绘、唐卡，琳琅满目，色彩斑斓，绚丽多彩，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笔者多次去过西藏、青海、甘南、川西、滇西等藏区，参观过藏传佛教六大寺院，甘丹寺、哲蚌寺、色拉寺（以上三寺在西藏拉萨）、扎什伦布寺（日喀则）、塔儿寺（青海西宁）、拉卜楞寺（甘肃甘南），以及拉藏布达拉宫、大、小昭寺等著名藏传佛教寺庙。对比一下，直观感觉，扎宗的唐卡和彩绘与以上中国藏传佛教知名寺庙的唐卡和彩绘如出一辙，十分相似。由此可见，不丹的寺庙和佛塔受中国藏传佛教文化影响之深，甚至同出一源。

研究表明，不丹人来源于古代西藏人，不丹语言和文字与藏语相同。

不丹人与中国藏族同源的门巴族，是现代最接近的民族。

在扎宗中央是不丹佛教首领基堪布喇嘛（相当于藏传佛教的大活佛）的正方形建筑官邸和夏宫，每年3月30日~9月30日基堪布喇嘛都要率中央寺院众喇嘛从普那卡宗堡搬回到这里度夏。

据不丹地导次仁平措介绍，不丹是政教合一又有一定区别的国家，全国有20个宗，每个宗的人口规模相当于中国的镇。宗堡是区域行政办公地和区域宗教中心，世俗首领（镇长）和宗教领袖（活佛）也在宗堡里办公和起居。

不丹的宗堡都用石块、夯土和木材等修建，其中大梁、木瓦屋顶易燃，加上寺庙佛殿暗夜长明的稣油灯，极易造成火患。多数宗堡建有瞭望塔（乌策）、寺庙（拉康）、寺院（贡布），括号内的名称与西藏寺院里的同类建筑的叫法完全相同。

不丹传统的宗堡建造不用钉子，也无图纸和详细的建筑规划。因此，从外表看，每个宗堡都有自已独特的个性。但是，从功能上看，每一座宗堡都有二个区域组成，寺庙、寺院、僧房区和政府办公和官邸区。

扎宗堡内的主庭院采用大石板铺砌，可同时容纳上万人举行祈祷和节日庆祝活动。

从门廊走数百米，即进入国王和政府区和寺庙（拉康）、寺院（贡布）区。

这里是不丹国王旺楚克五世的办公地和会客厅、会议厅和宴会厅。

这里不让国内外游客参观。

2006年12月辛格.旺楚克国王（旺楚克四世）在这里宣告退位，将权力移交长子。2008年11月6日27岁的朗杰.旺楚克国王（旺楚克五世）在这里正式加冕。他登基时演说：

“作为一个佛教国家的国王，我的职责不仅是确保你们今日的福祉，而且还要为你们创造一片沃土，使你们能够收获精神追求和圆满业力的果实。”

从国王办公区沿着大石板铺就的宽阔寺院（贡布）走不到两分钟，便是扎宗的寺庙（拉康）区和僧舍区。

扎宗的寺庙（拉康）大殿对游客开发，不丹地导次仁平措带我们一行鱼贯进入大殿。

走进大殿，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佛祖释迦牟尼的巨幅塑像矗立在大殿中央，高达十几米，非常雄伟壮观。佛祖身披袈裟，眉清目秀，色彩鲜艳，光彩照人，雕工精湛，细腻如微，美仑美奂。

大殿内有铜钹、法螺、双簧管、长号等佛教乐器，祭坛上摆放有法铃、金刚杵等密宗法器，分别象征藏传佛教中的智慧、慈悲等。大殿内还藏有用布包裹着的传统经文、祈祷书籍库等珍贵佛教文献（物）等。

大殿四面墙壁上布满了各种各样的彩绘，画面内容主要描述了四方守护神的故事以及藏传佛教生命之轮的演化过程。人物塑造栩栩如生，故事情节跌宕起伏，景物刻画形象逼真，仿佛这里是一座美不胜收的佛教艺术殿堂。

扎西确宗堡属于不丹皇家寺庙，建造和装修装饰代表着不丹国家寺庙的最高水平，富丽堂皇，奢华精湛，无以伦比。但是这里不准游客拍照，喜欢旅拍和美篇写作的笔者万般无奈，只有乘着不丹地导和大殿管理人员介绍扎宗历史时，快速蹭拍了以上七张图片，虽有以偏概全之嫌，仅尽微薄之力以飨读者厚爱。

从大殿出来，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一憧高大的僧舍位于寺院（贡布）一侧，毗邻大殿不足20米。

对藏传佛教一知半解又喜欢凡事追根溯源的笔者问地导次仁平措，藏传佛教的主要特征是什么？不丹佛教组织体系是什么？

次仁平措受过大学教育，精通英语，从事导游工作13年，又在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学习中文三年，是不丹第一位全职中文导游。他也是一位十分虔诚的佛教徒，一本正经地说，佛教分为大乘佛教和小乘佛教。

大乘佛教源自印度北部，后沿丝绸之路传播到印度其它地区以及西藏、尼伯尔、不丹和日韩等国家。大乘佛教强调慈悲为怀，逐渐渗透到不丹人的宗教信仰和日常生活之中。

小乘佛数则专注于寻求个体的解脱，其教义先是在印度南方盛行，后在斯里兰卡、泰国、缅甸、柬埔寨、老挝和越南等东南亚国家渐成气候，广为传播。

不丹佛教体系与解放前的中国西藏藏传佛教体系十分相近。中国前藏的宗教领袖是班禅喇嘛，后藏的宗教领袖是达赖喇嘛。后藏管辖的区域范围宽广，涵盖西藏拉萨、林芝、昌都以及四川阿坝、云南香格里拉、甘肃甘南、青海玉树等藏族自治州。

扎仓（中央僧团）是指以不丹杰堪布（大活佛，宗教领袖）为首的政府支特的僧侣群体，杰堪布夏秋季在扎西确宗堡办公，冬春季在普那卡宗堡办公。

不丹每座宗堡都设有一位地方扎仓（活佛），主管每座宗堡的佛寺。每一座佛寺都有一位语法经师、一位礼仪经师、一位宗教逻辑经师、一位诵经师等。

按照不丹过去的传统，如条件充许，每一个家庭至少选一个儿子去寺庙出家，这被看作是全家积功德和孩子的福报。通常年轻僧人每天上午聆听上师讲经说道，下午则背诵经文。

每个不丹家庭都设有一个神堂，祭坛上供奉着释迦牟尼、莲花生大师、夏宗法王画像。

不丹人在红白喜事和遇到危机困难时，如生子、婚嫁、升迁、疾病、死亡、天灾、人祸等，往往在自家神堂或者去宗堡寺庙里举行各种祈福仪式。

在不丹佛教中，佛教重要人物有：释迦牟尼、阿弥陀佛（无量光佛，也是五方佛之一）、无量寿佛、弥勒佛（未来佛）、莲花生大师、药师佛、观音（文殊、金刚手）菩萨、度母、护法神灵、大黑天神、吉祥天母等。

参观完扎西确宗堡后，笔者遇到了一对不丹姐妹花，她们身着“旗拉”（不丹女性传统服装），身材苗条，礼貌有加，笑靥如花，用不太流利的英语问侯我们一行中国游客，“How Do You Do"。

在全民信教的国度，即使物质生活不太丰富，文化生活单调枯燥，对外交流封闭保守，许多地方仍处于原生态的生活方式。但这对不丹姐妹花依然给我留下了她们热情洋溢、淳朴自然、单纯善良、岁月静好的幸福感、滿足感，让我感受到了信仰的力量以及相信相信的力量。

德钦曲林宗与扎西确宗堡隔着一条常年流水不息的旺楚河，这是国王旺楚克五世和王室成员的居位地，戒备森严，不对外开放。

德钦曲林宗位于旺楚河以东，由数憧三层楼的宫殿群和池塘等组成。德钦曲林宗依山傍水，柳树成荫，繁花似锦，静谧清秀，幽径通幽，鸟语花香，是不丹首都廷布的一处风水宝地。

不丹地导次仁平措简明扼要、小心意意地为我们一行介绍了不丹王国的历史概要。

1907年之前，不丹是一个松散的部落国家，1774年英国与不丹在印度加尔各答签定条约，充许英国公司进入不丹森林伐木，英国归还占领的不丹领土。随后英国多次向不丹派出探险队，1865年不丹被迫与英国签定《辛楚拉条约》，不丹永远向英属印度割让杜瓦地区并开放两个口岸供英方自由贸易。

1907年不丹第悉王逝世，乌颜.旺楚克加.冕，正式成为不丹王国第一仼国王，荣获“雷龙之王“称号。

1826年乌新.旺楚克去逝，24岁的儿子吉格梅.旺梦克继位。

1947年8月15日印度独立，1949年不丹与印度签定条约，强化不丹为主权国家，不丹同意印度政府主导不丹对外关系，不丹收回东南部82平方公里的杜瓦土地。

1952年吉格梅.旺楚克去逝，儿子吉格梅.多吉.旺楚克继任。他曾在印度、英国留学，会讲藏语、英语和印地语。1961年，他结束了不丹长达几个世记的自我封闭状态，修建了不丹历史上第一条公路，1962年不丹加入“科伦计划”，1969年加入万国邮政联盟，1971年进入联合国，随后建国民议会，创建不丹皇家军队和警察部队，建立不丹高等法院等。他是不丹对外开放之父。

图为旺楚克四世国王一家，包括他的四姐妹王后以及十个孩子（含旺楚克五世国王在内的五个王子和五个公主）。

1974年第三任国王多吉.旺楚克辞世，享年44岁，16岁的儿子吉格梅.辛格.旺楚克继位，1974年成为不丹对外开放的转折点。他重视教育、医疗、农村发展和通信现代化，1988年迎娶同一家族的四姐妹为妻，1998年他宣布1放弃绝对权力，将权力交给国民议会和大臣委员会。他是让不丹真正融入现代社会的开明国王。

这是旺楚克四世老国王祖孙三代的全家福，包括他的四个老皇后，九个孩子以及旺楚克五世国王一家三人（含新王后和小王子）。

2005年12月，五十岁的旺楚克四世宣布计划将王位传给长子朗杰.旺楚克，2006年12月退位，将权力移交长子。2008年11月6日27岁的朗杰.旺楚克正式加冕，成立不丹王国历史上第五任国王。

图为旺楚克四世国王和他的四姐妹王后。

老国王的四姐妹王后被誉为20世纪未期，全世界20多个君主立宪制国家之中最漂亮、最具影响力的四姐妹王后。

旺楚克四世老国王、旺楚克五世新国王和老太后祖孙三代合影（老太后为旺楚克四世的母亲）。

通过一个下午的参观和地导介绍，使我明白了扎西确宗堡不仅是不丹王国的皇家宫殿、政治中心和宗教中心，而且它还是不丹王国一百多年历史的“活化石”和永不落幕的国家的“博物馆”。

扎西确宗堡见证和传承了不丹王国的近现代历史，也延续和发展了不丹王国的宗教文化，还将继续经历着开放后的不丹所面临着的世界现代文明与不丹传统观念的碰撞、冲击、磨擦和如何去融合？

这就是旅行，从不丹王国一百多年历史长河中的五代国王交接和传承中，读懂一个君主立宪制国家如何走向现代民主社会的转型过程，并在'参观人文景观中，去认识一个国家近代历史的变迁和发展过程。从而让自己学会用多元化的思维，多角化的眼光，多维度的视角，去观察和认识当今这个变化多端的世界，让自已更有鉴别力、欣赏力，继续走向诗与远方。

谢谢收看。

以上八张图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