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奇人 刘洪</b></p> <p class="ql-block">成昆铁路的通车,极大的促进了沿线水利资源开发,乌东德水电站建成蓄水后,处在库区淹没线之下的成昆铁路部分路段将成为历史。</p><p class="ql-block">刘洪说:成昆铁路建成通车以来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变化,我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止这一切,我能够用尽自己一生的力量去记下她。乌东德水电站建成蓄水的消息传来,我要与时间赛跑。</p><p class="ql-block">昆明铁路局管辖的沿江段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为了拍摄新江车站(公里标798)及其周边的巨幅标语和为防止落石对铁路破坏续建的棚洞长廊,刘洪决定赶在线路停运之前,到对岸去,隔着金沙江拍摄新江车站、及其棚洞和建设者当年在山上留下的的巨幅标语“敬祝毛主席万寿无疆”。</p><p class="ql-block">刘洪回忆说:到铁路对岸拍摄时,我是以云南省内的姜驿作为食宿中转点,开车“跨境”到达四川省会理县金雨乡的塌辘村,中间隔着一条漫长且巨大的深沟,需要绕行四十公里才能到达塌辘村,这是距离金沙江对岸的新江车站最近的一个村子。江水在这里拐了一个大弯道,塌辘村所在的山体凸出的脊线向江边延展像匕首一样。匕首好似把金沙江河道给“挤”弯了。</p><p class="ql-block">刘洪说:早晨背上背着、肩上挎着、手上提着各种备用物品从塌辘村出发,朝着新江站方向,沿着山脊线下降高度,一眼望向对岸:最高位置就是G5京昆高速的望江岭,最低位置的是金沙江边的新江车站。继续往前走,拦路虎出现:荆棘笼。这是放羊倌用来阻拦羊群往下的通道。山羊过不去,人同样过不去,试想拆掉一些,荆棘条子交缠在一起,没有工具靠双手根本无法。我要赶在中午13:40分客车K114抵达新江之前就位。荆棘笼挡住了右边;左边的边缘下面是悬崖,边缘可以过人,但是松软的土,比较危险,但这是唯一通道!收起遮阳的雨伞,一只手用来拍摄视频,一只手抓住长草求稳当,胆战心惊的通过了悬崖边缘。我在山上拨开齐腰深的草往前探行,不断的下降高度……当我终于第一眼望见对面的车站时,呜啦呜啦炽热的江风呼过耳边、拂过面庞、湿润了眼眶……</p><p class="ql-block">刘洪继续说:江水拐弯那边的银丝岩隧道方向已经传来了客车K114的鸣笛声,赶紧找一个合适之处立稳三脚架,飞速调整、对准镜头:迎接客车K114入镜,慢车6162紧随其后。拍摄完毕,刘洪面对山顶的方山下面的G5京昆大桥,垂直万丈的苦拉山下,渔棚子渡槽以及奔驰的列车……情不自禁喊道:“伟大的成昆铁路新江车站,我来了!”</p><p class="ql-block">刘洪决定还要再等到下午16:40分,拍摄从攀枝花再折返回昆明的慢车6161。中午时分头顶的太阳光线越来越强、气温越来越高,周围的草和石头散发出阵阵热气,他在这里守候到慢车6161拍摄完毕,收拾行装,踏上返程。来时是下山路,返回是爬高山。负重摄影器材,高温热风炙烤,口干肚饿,回攀则是难上加难。他一直不断的采用迂回方式往上攀爬,越过荆棘笼那危险之处后,剩下的一半山路寸草不生,夕阳将他负重的身影打印在脚下。他拖着沉重的双腿小步小步往上迈。他自言废自语地说“走吧走吧,走一步近一步,回到中转点就有水喝了……”</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A:会理拉拉铜矿巨大的弃渣堆 B:金雨乡塌辘村,从塌辘村开始沿山脊线下降高度 C:半途拦路的的荆棘聋位置</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A:塌辘村 B:半途拦路的的荆棘聋位置,山脊线往下就是新江站,图中位置看不见 C:G5京昆高速公路</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侧面看山脊线,塌辘村在图中右边更高更远处 A:半途拦路的的荆棘聋位置 B:新江站 (刘洪带了二个三角架,这是后面三角架拍摄的)</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这是刘洪守候捕捉到的列车通车棚洞的历史性照片。</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这是现在已经废弃的新江车站。</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这是棚洞基础被江水冲刷掏空的情况。</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后来,刘洪曾几次在高速公路上方的省道观景台拍摄塌辘村,辨识着大山远处自己走过的细节。他凝视着、沉思着:恐怕没有谁会想到,在这犬牙交错的峡谷两岸,曾经有一个人,如小蚂蚁般的在那上面“爬行”……刘洪感慨地说:拍摄新江车站三趟客车的行程,是我走过沿江峡谷段中最艰难的一处,以至于其他点位去过多次,唯独这里,我确实没有勇气再去第二次。</p><p class="ql-block">为了拍摄即将被电站水库淹没的成昆铁路历史性镜头,他在中转点姜驿住了整整十天,在更广阔的视野认识了金沙江峡谷。他深情的说:“金沙江峡谷好似地面上一道巨大的裂缝,成昆铁路在牛坪子——三堆子离开雅砻江后进入金沙江,正是沿着这道裂缝,扎头扑向大峡谷继续往南抵达元谋。初中时期,当我读着“……成昆铁路穿越七级以上地震区的金沙江大峡谷……”这样的文字时,只觉得成昆铁路好惊险、好精彩,后来就产生一个疑问:铁路为何不选择走其他更安全的地方?现在我忽然明白了:金沙江在大地之上撕开的一道峡谷裂缝,是这一片区域的唯一通道,它一直在那里伸出双臂,拥抱迎接成昆铁路的到来……后来的京昆高速公里、新成昆复线铁路,都是选择走更高的永仁。乌东德水电站让江水抬高,但大峡谷依然是属于成昆铁路的。”</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此刻,我想起了当年为了谋划成昆铁路的建设蓝图,地质勘测设计人员不辞劳苦,跋涉山川河谷,地质测绘近1500平方公里、地质钻探212000多米、挖探13000米、物理勘探500多处、各种室内和野外工程地质试验1万多组。经过11000多公里的比较勘测,大小300多个方案比选,最后选定了修建的线路。历时13年,确定了设计建设方案。可想而知,他们付出的巨大代价!</p><p class="ql-block">地质勘测设计团体是个英雄的团队!</p><p class="ql-block">刘洪是个孤胆英雄!</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作者简介:</p><p class="ql-block">洪承惠,1944年7月出生,1962年自上海复旦大学工农预科应征入伍。铁道兵一师历任战士、班长、干事,参加了成昆铁路大会战。1978年转业,历任上海市杨浦区人民政府科员、镇长、街道办主任等职。2004年8月退休,耗时18年,写作、出版了纪实作品《成昆铁路大会战》、《铁道兵决战成昆线》。</p><p class="ql-block"></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