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血丹心-简朴婚礼,‍ 王淑璋 著

诗画大理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十年连续身居领导职位的克琳,他没有高高在上,发号施令,而是用百分之七十以上的时间深入基层,扎根农村第一线蹲点,调查研究,取得第一手实际资料,指导工作,农村基层几乎成了他的办公室。他专注于自己的事业,有时甚至忘了自己和家庭的存在。</p><p class="ql-block"> 那是一九五三年的一个夏日,我在李家营乡进行农业合化工作,因事来到右所区公所,忽然大雨倾盆而下,只好暂于此避雨,街上行人纷纷急步寻找避雨之处。我坐在区公所大厅内的条凳上,因大厅没有门窗,视野宽广。忽见一个身着蓝平布轻便服,头顶发尖很高,露出光亮饱满前额的年轻人大雨中若有所思地,慢悠悠地向区公所走了进来。他那悠然的脚步,似乎在春光明媚之日,漫涉游闲一样,而他那凝重的目光,又似乎在思考着重大事情。我想:“此人怎么如此地不爱惜身子,在瓢浇大雨中,还满不在乎地细摇慢走。”当他来到厅堂时,已被雨淋得衣服湿透,水柱滴答滴答地直流下地,他若无其事地便又和区里的干部布置防洪抗洪之任务说:“同志们,立即出发,分头到弥苴河组织干部和民兵做好防洪工作。”布置完毕便又冒着雨走了。我呆立一旁,望着他们走后,心中不解地想着:“这人真不可理喻,心中只装着工作,全身被雨淋湿却漠然置之。真是任凭风吹雨打,胜似闲庭信步。”他就是当时到一区帮助指导工作的克琳。</p><p class="ql-block"> 一九五四年,他担任县委常委兼秘书长,我在县委组织部任干事,他几乎常年往乡村蹲点调查,我俩偶尔见面,但未曾搭过话。因为我俩是“一门心思放在工作上的”同一类型人物,彼此只了解对方的一些基本情况。我是从事组织人事工作的嘛,自然对各级干部基本情况有所掌握。而他是县委常委,对县委会工作人员也会知道得不少。某日,我正在办公桌前看书,突见克琳从窗外走过,顺手从窗口丢进一个小纸条,我拆开一看,上面写着:“晚饭后到公路上散步。”我心扑通地跳个不停,我俩素不交往,我明白这纸条意味着什么。晚饭后,我亦未认真思考和犹豫,应约到城东马路上相见。双方交谈一会,心有灵犀一点通,我俩的恋爱关系就此确定。当时革命信念主宰着我们的灵魂,我们对爱情的态度单纯,当日廖廖数语的交谈,便是我俩自由恋爱的全部生活,因为恋爱必须服从革命利益嘛,之后他便下乡去了,彼此没有再约会。</p><p class="ql-block">‍ 年底,他返回县委会告诉我说:“明天我去地委会开会,五日后会议结束,我直接到大理六十医院,我们共同去体检,然后写结婚申请报告。”我依照他的意见做了,并填写了结婚申请登记表。当时县级干部要求结婚,组织审查十分严格,必须各自认真填写结婚申请书,除年龄、文化等基本情况外,着重填写的是家庭出身,主要直系亲属的政治态度和有无复杂的社会关系,并附上县级以上医院的体格检查表,经县委审查通过后再上报地委审批。当我们拿到结婚批准书时,他已调任县长而搬过县政府居住,政府和县委会两个机关近在咫尺,我俩却如天涯之隔。他总是往农村跑,我又不能过多地打探他的去处,那政治影响多不好啊!结婚之事便就此搁置。</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父母亲结婚照</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 一九五五年九月四日晚九时,县政府通讯员小姜来县委会找到我,对我说:“李县长从专区开会刚回来,要你去他那儿一趟。”因思念心切,我便起身匆匆赶往他的住所。他坐在床边,我顺势坐到办公桌旁唯一一张木椅上,只见他表情很拘谨而又似乎十分郑重地向我说:“我们明日举行婚礼吧!”突如其来提出结婚,而且定在明日,听得我茫然不知所措,想着:“这么仓促办理婚事,没有任何准备,岂不惹人笑话。”于是回答说:“须要作些准备,慢慢再考虑吧!”他坚定的目光盯着我,似下命令地说:“我经常出差下乡,后天又要去黄坪蹲点进行粮食三定试点,结婚以后方便于照顾。”接着又说:“我这套被盖刚换不久,能用就行,明晚搞个茶点晚会,我托通讯员小姜办理,简单举行个仪式即可。”他单方面主观决定婚礼之举,我虽觉不妥,但想到横隔我俩之间的那座断桥,只有结婚才能理直气壮地相互照应,于是便同意了。</p><p class="ql-block"> 九月五日上午,县委会相处甚好的女友黄励群,徐菊仙炖了一只母鸡为我祝福。县政府秘书科的同事们忙里忙外地帮着打扫新房,这间屋,虽是解放前县衙的公事厅堂和县长居室,因多年失修而十分古老陈旧,他们想着法儿去收拾新房。事出仓促,没有什么材料来刷新破旧墙壁,于是将同志们送来的贺礼即画贴,裱满了墙壁,花里胡哨,俗不可耐,但同事的仓促应急,热心张罗,怎能怨他们呢?(那个革命年代结婚,客人们便去新华书店买一幅八开纸的画贴作为贺礼,最贵重的则送一本笔记本。)下午七时,我穿着洗净的蓝纱卡列宁装,参加了政府秘书科为我俩准备的茶点晚会,同事们在谈笑中为我俩祝福。姚秘书手捧两尺见方的一块粉红绸帛,铺在桌上,参加晚会者纷纷在绸帛上签名,共同见证我俩的婚礼。未花分文,没添衣物,仓促而又简陋地办完了婚礼。次日,他挎上帆布包下黄坪区开展粮食三定的试点工作去了。</p><p class="ql-block"> 十余年来,他就如行军打仗,大敌当前,人不卸甲,马不停蹄地在农村奔忙着,那里需要就到那里去,想农民所想,急农民所急,家庭个人之事淡漠置之。以范仲淹在《岳阳楼记》中的名言“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来评价克琳当时的作为,可算是恰如其分的。</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父母亲婚礼战友祝贺签名</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简朴婚礼</p><p class="ql-block">‍龙关江尾一条心,志同道合即成亲。</p><p class="ql-block">‍简朴婚礼战友贺,次日天明下农村。</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书简朴婚礼诗</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 (父亲回忆录为母亲王淑璋撰稿,子李公编校并补编图片。)</p><p class="ql-block">‍</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