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给老院栽些花

杜茂

<p class="ql-block">  儿时我曾听爷爷讲老村子谷家大院里的一些往事:解放前的谷家各院子里是有花台假山、水池鱼缸、花草树木的。那时各院五天井上,花台上花团锦簇,花池里金莲朵朵开,水帘从假山间孔隙下悬挂,大缸里金鱼在浮萍金莲下游来游去……土改后这些房子分给村里邻村几户无房贫雇农后,因各家居住空间少,一些自家门前的花台假山等影响了各家住行而被住户撤除。各院厦子下四通八达的走廊多已被各家用土墙隔断,有的围成厨房有的围成卧室。谷家北院、东院与中院相互连通的耳房壁洞门也被人家用土基墙隔断。小时候,我记得生活在院子里多无绿色,只偶见民房灰色瓦笼沟上常长出些绿草,水井壁上常年有青苔!我们小孩看到村里有些院子也栽了些花种上了草,多想在这院子里栽上花种上草。但因院里人员众多、各家养的鸡常在院子散放,那些石坎缝砖缝上偶尔长出的野草也惨遭群鸡肆虐而寸草不生。故我们读小学一二级时多不敢在院里栽花种草。我们曾在1978年三月,在没人出没的邓叔家屋后空巷里栽花种草点上花生,却不知谁家的老母猪到此光顾而惨遭全军覆灭。在院里什么地方才能栽得上花呢?我们小孩子迷茫了。</p> <p class="ql-block">  1979年3月,我家隔壁的徐家姐妹在自家瓦笼沟上插了两盆太阳花。四月后厦顶瓦笼沟上用破板瓦垫平着的两盆太阳花,在徐姐精心照料下终于开出好几朵红艳艳的太阳花。多年没点绿色的院子终于有点绿色并开出红鲜艳的花朵,一时让院子里的小孩们高兴坏了。女孩们一见到徐姐总缠着人家要去摘上一朵太阳花戴在头上。有这种想法的多被徐姐耐心说服了,并要她们来选上一节花枝叶,让她们也插上一盆太阳花。这样等太阳花开了就有许多花摘了。在我们小男孩的眼里鲜红的太阳花太漂亮了。它在我们小男孩心里,是对太阳花一种莫名冲动的爱。</p><p class="ql-block"> 那段时间,同院小伴一放学进院里都要抬头看厦顶上的太阳花开不开?刚开始时几人都要上我家中阁楼从厦窗往南边厦顶瞧瞧徐姐家的花开得多不多的,花红不红?一个周末,我们去村后原太花公社陶瓷厂旧址的土堆找一些丢弃的陶花盆。在长灌木丛的山上挖了些肥沃的山土。我们把找到的陶花盆、山土用背篓背回家后,向徐大姐要了些太阳花枝,大家把花枝插在瓦盆山土里。过后,每天一放学,我和两大妹亲自到厦台的瓦盆里轮流浇水。几天后,插在花盆里的太阳花花枝竟然生根长叶了。在我们精心的照料下,插活一个月后的太阳花,渐渐地在对生着肥叶枝顶上长出一个个花蕾。有一天太阳出来了照在花盆上,花枝上终于开出一朵红艳艳星状的太阳花。同院小伴一起插的太阳花,也陆续在各家厦顶的花盆里开了。每天一放学回到院子里,大伙都要抬头看厦顶上的太阳花开了没?我们看着那整株的肉肉的、匙形、倒卵形的、绿色的叶子时,心旷神怡!</p> <p class="ql-block">  太阳花一般从春末开到初冬,花开花谢从不间断。后来我读中学后,我家的这盆太阳花就由我大妹负责,也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我读中学后,住老院子的人们多在那厦顶上想方法在花盆上栽了些蜀葵花、鸡冠花,院子里厦顶上花多起来了。多数人家搬出后,住院子里的多在院里栽花种树了……不过,那年老院子厦顶上盛开的太阳花给老院子里带来了点点生机,飘来了点点花香,却让我记忆久远!那盛开的太阳花,确实给我们带来了永远的欢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