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一川烟雨》连载（5）初稿

周俊春

五，奇湖洞天

晚饭后，苏玉春、李加强陪着李长吉前往宁蒗县县委大院里去拜望县委书记陈公博。

县委大院不大，里面并不宽敞，前面的办公楼是几排平房，看样子都是很多年以前的建筑。后面有一栋四个单元的小三层宿舍，长吉领着二人走上了第二个单元的二楼，长吉敲了一下门，不一会门打开了，陈书记从门里露出脸来，一看是长吉，马上把门打开，脸上的笑容可掬，说道：“你们来了，快请进屋里坐。”

屋里的陈设也很简单，老式的两室一厅的结构，客厅与饭厅兼用，农家常见的一张方桌摆在中间，四边是长条凳围着，这与江汉平原农家摆设非常相似。东侧是厨房与卫生间，客厅里面是两间卧室。客厅里有一张简易的三人沙发，陈书记对苏、李二人说：“你们请坐。”

两个人不好意思坐下来，如果是坐在沙发上，那陈书记就只能是坐饭厅里的长条凳上了，觉得不是蛮合适。看长吉与陈书记都站着在亲热地交谈，两人也就在一旁陪站着。

长吉把带来的一个塑料袋子递给陈书记，说：“我在昆明给你带了一套西服来了，是照你的身材买的，你应该穿得，你穿着试看看。”

陈书记笑着说：“你他妈的给我买套西服干啥？这穿在身上也不自在呀。”

长吉说：“你也总算是一个县委书记，一天到黑老穿那套便服，跑跑林区当然可以，你上省城昆明不能也穿这身行头去呀？你不怕别人笑你这穷山沟里来的一个土克西呀？"

陈书记说：“我一年上头到昆明也去不了两次，平时哪有机会穿这玩意儿？”

长吉说：“你这老观念还是要改一改为好，不要老搞的土里土气的。自从胡耀邦总书记亲自带头穿西服起，现在已经流行穿这西装了。你就不能在你县委机关里带一下头，也都穿上西装，改变一下你这宁蒗县县委、政府机关里干部们的形象，你得要赶上时代的潮流啊。”

陈书记说：“在机关里穿一下当然也可以，出了机关到了街上，人家老百姓看我穿这西装，不像是看稀奇的吗？”

长吉笑着说：“那你干脆把你那彝族服装穿起来，那就与老百姓打成一片了。”

陈书记笑着说：“你难道没有看见，在我们大兴镇基本上都没有人再穿民族服装了。”

长吉说：“是啊，当初你们这里第一个人穿汉族服装的时候，是不是大家也都觉得稀奇啊？现在还有人觉得稀奇吗？”

陈书记说：“我是觉得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不应该是我。”

长吉笑着说：“你书记不带头，谁敢第一个穿呀？我给宋县长也带了一套来了，你们书记、县长带头，这机关里的干部们也都会跟到你们学，今后这县城里的人也会跟到你们机关里的人学，这样大家都穿西服，你们这宁蒗县城是不是面貌一新了。外地人来了一看，这宁蒗县还很发达先进呢，不再是那贫穷落后的贫困县了！你这一步一定要大胆地迈出去呀！”

陈书记笑着说：“你这个家伙还很可以呀！推动我们穷困山区的民风面貌改变来起教化作用啊！可是我们这里的经济不发展，在这服装穿着上太新潮了与我们的经济基础也不相吻合。”

长吉说：“我觉得你这里眼睛不能老只是盯着这卖木材上，你要把注意力放在发展工业生产上，要发展一点地方的工业企业！”

陈书记说：“我还不知道发展工业呀，你看我们这里能够搞一个么企业呢？”

长吉说：“因地制宜唦！你要想到根据自身条件，就地取材，而且还能就地销售，这种立足于本地产销两便的企业那有么事不行的呢？”

陈书记说：“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项目。”

长吉说：“这个事我跟你考虑了很长时间，我觉得你这里可以创办一个水泥厂是非常合适的。你们这里有很多石灰岩石，是水泥厂生产的主要原材料；水泥生产出来了，你们这里的需要量非常大，光你这山区公路建设，还有你大兴镇里的城镇建设，林区乡村条件的改善，一个水泥厂的生产都没法满足，你说是不是这个情况？”

陈书记说：“关键是我们这里从来没有办过水泥厂，这技术方面我们没有把握。”

长吉笑着说：“技术方面的事我来想办法帮你解决，我们仙桃市水泥厂与全国有名的华新水泥厂是联营企业，生产的水泥在湖北全省都是有名的，水泥非常畅销，厂里的技术力量非常过硬，在那里抽一个技术员来在你这里负责，这个技术问题不就解决了！”

陈书记非常高兴，紧紧握着长吉的手说：“你小子行啊！要不这样，我们和你们仙桃市在宁蒗县搞一个合资企业，我们以土地、设施入股，你们以技术入股，流动资金投入我们来三七分担，你们三成，我们七成，怎么样？”

长吉说：“我很赞成你这合资经营的意见，这是一个非常大胆的重大事情，我这得要回去了请示汇报，如果没有问题，具体的工作我们今后来人与你们详细协商敲定。正好我们局里的苏书记和我们公司的李书记也都来了，他们回去以后就可以与局里商量这个事，你说好不好？”

陈书记笑着说：“很好很好！苏书记、李书记，我和长吉说话忘了形，慢怠你们二位了啊，请多包涵！”

苏玉春笑着说：“你们两个人谈的高兴，我们在一旁听的也很专注，您说的这个合资的事我个人觉得是一件非常好的动议，我回去了一定向局党委汇报。”

陈书记说：“你们二位书记来给我们带来了福音，如果这个合资企业办起来以后，对我们宁蒗县经济发展是一个很大地推动。明天了我在县委招待所宴请二位，以表示我们宁蒗县对二位的欢迎！”

长吉说：“陈书记你不用客气了，明天沈春阳他安排我们两位书记和部分来宾准备到你们泸沽湖旅游景点去玩一下的。”

陈书记说：“既然沈春阳他已有安排，我们以后再找机会宴请二位了。”

苏玉春说：“陈书记，我临来之前，我们的市委书记赵德馨、市长刘洪达专门对我说，想邀请陈书记等宁蒗县的领导抽空到仙桃市去参观考察、亲临指导。”

陈书记高兴地说：“好啊！我们两地已经结成了兄弟友好县市，我们一定抽时间到仙桃市去参观学习，你们那里的宝贵经验值得我们好好地学学。”

苏玉春握着陈书记的手说：“仙桃热烈地欢迎您莅临指导！”

陈书记说：“苏书记你是一个人才，你今天在会上的讲话很好，把宁蒗和仙桃两家的历史渊源和亲密关系都表叙的非常深入，你们仙桃市物资局是一个藏龙卧虎的地方，你们的这个李长吉也是一个人才，他要是组织关系在我们宁蒗县的话，我会向上面申请，要他在我们这里当一个县长，协助我的工作！”

长吉笑着说：“我可以在你们这里当一个县政府的特邀顾问，我也不要你的薪水，你只需每年多给我五千方计划木材就行了。”

陈书记笑着说：“你也真是精啊！你不要薪水？你知道五千方计划木材值多少钱啊？”

长吉说：“你不要格调太低了，我给你们提供金点子你知道能值多少钱啊？”

陈书记笑着说：“我可以根据你金点子的价值，给予你的计划物资指标的奖励呀！”

玉春说：“长吉确实是一个人才，在我们物资局确实是大才小用，埋没人才了。”

长吉笑着说：“苏书记你过奖了，我要是有你那文才，说不定还真的是有点搞头的。”

第二天早餐以后，宁蒗彝族自治县木材公司派了一辆中巴车，由公司办公室主任何华清带队，湖北、江西、江苏、安徽等几个省的十几个人，一起到宁蒗彝族自治县的著名景点泸沽湖去观光游览。

苏玉春和李书记和大家一起上了车，李长吉说是有事不能去，跟何主任交代了一下，要他好好地照顾一下他的两位书记。

二人上车后看到右边第二排两人座空着，就坐了上去。冯主任看到该来的人大概都来了，也最后一个上来了，清点了一下人数，就叫司机开车。

司机发动了汽车，在坑坑洼洼的大兴镇街道上摇摇晃晃，穿过不长的街道，中巴车一头扎进了山峦起伏的林间公路，这里基本上都是盘山公路，忽上忽下，转来转去，中巴车依山傍坡盘绕而行。这公路也不宽，只能容一辆车单行，偶尔会车时，必须把车停下来让对方过去。在这深山密林之中，沿途的山坡上都是一些碗口多粗的松树林，尽是后来栽种上来的新生替代林了。

这何主任三十多岁的年纪，头上板寸发型，脸色黝黑，双眼有神，是那种深山林区里的粗犷、憨厚而又精明能干的人，穿着一套红色的运动服，脚穿一双运动跑鞋，显得很是精神和健壮。坐下来了以后，看到玉春二人坐在自己后面，就和玉春闲扯起来，说道：“苏书记到底是从大地方来的人不一样啊，你的才华叫我们这里的人都倾慕的不得了！”

玉春笑着说：“何主任笑话了，我有一个么才华呀？我们那里也不是什么大地方，和你们宁蒗一样，都是小县城。”

何主任说：“我们宁蒗县一个穷山沟里的小县城，怎么能够和你们的大仙桃市相比呢？”

玉春说：“同样都是县级建制，我们两地还结成了兄弟友好县市，平起平坐的！”

何主任说：“你昨天的讲话天文地理人情世故都说到了，讲的非常生动精彩，真是才华横溢呀！”

李书记说：“我们的苏书记可是才貌双全呀，在我们仙桃都是很有名气的。”

玉春笑着说：“李书记你也跟到起哄糟鄙我，不怕我害臊啊？”

何主任说：“苏书记确实是一个人才，我们这里的姑娘伢们都很喜欢，还有的问我们苏书记结婚了没有？”

玉春笑着说：“还没有结婚？我的儿子都快要结婚了，还有几年就可以成人了。”

何主任惊讶地说：“不可能吧？苏书记你看到最多三十岁。”

玉春一般不喜欢和别人说这些废话，就岔开话题说道：“何主任，这泸沽湖为什么叫泸沽呀？这两个字是么意思？”

何主任笑着说：“泸沽是摩梭语，泸是大山的意思，沽是里的意思，就是大山里面的湖泊。”

玉春问道：“听说这泸沽湖在全国甚至全世界都很有名气，她有什么特色啊？”

听到玉春在问，去的人都怀着一份十分好奇的心情，要求何主任给大家介绍一下。

何主任说：“这泸沽湖我概括了一下，主要是三点：就是山秀、水青、人美。”

玉春说：“这里的山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呢？”

何主任说：“泸沽湖的湖岸曲折婀娜，逶迤伸展。自然造型十分优美，周围山峦环绕，神姿仙态，洲湾堤岛，或隐或现。湖的四周都是黛绿色的群山包围着，一带连绵起伏的山峦，倒映在清澈见底的湖水中，大自然用它神奇的妙笔挥洒下了诸般美妙的幻景实在是迷人。

这里特别是早晨的朝霞和夕阳西下时的美景，那更是在别的地方无法看到的奇妙。早上太阳刚出来时，灿烂的朝霞把万里长空渲染得一片火红，丛山峻岭之上都披上了一层美丽的霞光，倒映在湖水之中，水天一色，天上湖中一片金灿灿、亮晶晶、光闪闪，天地间一片火红。在这里早上看日出确实是美极了。”

何主任讲的很有吸引力，把大家的思绪都带进了那光明灿烂的景色之中。

何主任说：“在泸沽湖傍晚看夕阳西下的晚霞比起朝霞来又是一番景色。在湖西面，一轮浑圆的落日在一片血色的晚霞中，像一个娇羞的美女，慢慢在辉煌晶亮的霞彩中逐渐隐退。在西边山峦之巅，堆积着五颜六色的云霞，浅蓝色的天幕，象一幅洁净的霓裳绒幕，镶着橘黄色的金边，那美丽的云彩不断演变着各种形状，如陡峭的山峰，如奔腾骏马，更多的是像盛装艳丽的姑娘，叫人目不暇接美不胜收。”

玉春笑着说：“何主任，你很有文学天赋啊，把这泸沽湖的美色抽绘得多姿多彩粲然可观的！你可以当一个作家去。”

何主任笑着说：“苏书记见笑了，我不过在大家面前想尽量把这泸沽湖的美景能生动地抽绘一下而已。”

玉春说：“这泸沽湖的水秀又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呢？”

何主任介绍道：泸沽湖的水清，是那种透明的清亮，是没有任何污染杂质的纯净水，娇嫩而柔媚的水草在水中轻轻地飘动，目力所及清澈见底。有一个诗人看到这静谧、清秀、安静的水草，有感而发，当即吟道：我愿做一株/泸沽湖的水草，仰面可看见/蔚蓝的天空，柔美的湖水/把我环抱，丝滑的玉液/抚摸着我娇嫩的肌肤，美丽的游鱼/伴着我起舞，自在而逍遥，洁净而纯美。

湖面上翱翔着各种各样的水鸟，发出咕咕咕的叫声，更增加了这环境的宁静和幽深。天上的云彩在湖底漂游，鸟在湖底飞，鱼在云中游。

这里不但水清秀美而且湖中的岛屿也很美。泸沽湖四周青山环抱，湖中共有17个沙滩、14个海湾；湖中散布5个全岛、3个半岛、1个海堤连岛，一般高出水面15至30公尺，远看像一只只绿色的兰舟，漂浮在湖面上。其中，里格岛更是像一颗珍珠镶嵌在碧波荡漾的湖中，有一条小径与湖岸相连，从高处俯看下来，这里格岛犹如一个天然神奇的惊叹号，好像是上天也在为这大自然的神奇佳作而惊叹不已。

在宁蒗一侧的黑瓦吾岛、里务比岛和里格岛，成为湖中最具观赏和游览价值的三个景点，被誉为“蓬莱三岛”。黑瓦吾岛位于湖心，距离湖岸落水村2500米，岛上树木葱茏，百鸟群集，是南来北往的候鸟、野鸭的栖息之处，也是昔日永宁土司阿云山总管的水上行宫，美国学者洛克也曾旅居于此。

湖东南三家村后山上，有一幽谷蜿蜒而下，这里山路弯曲清泉淙淙。小巧玲珑的“菩萨洞”就幽藏在这条溪谷之中，它是游客养神怡情，避荫纳凉，领略幽谷风光的绝妙境地。

玉春笑着说：“何主任，听说这泸沽湖最令人感到奇异的是男不婚女不嫁的走婚习俗，何主任不妨介绍给我们听一下吧。”

何主任说：“这里有优美的自然风光，更有浓郁的人文风情。泸沽湖以其独特的摩梭文化和自然风光闻名，是一个融合了人文景观和自然景观的旅游胜地。‌她位于四川省凉山州盐源县与我们云南省宁蒗彝族自治县交界处，属于川滇共辖的界湖。湖区主要居住着摩梭人、彝族和普米族，沿岸还居住有蒙古族等少数民族，总人口约有1.3万人。‌”

玉春问道：“你说这里有彝族、普米族和蒙古族，为什么不是摩梭族而是摩梭人呢？”

冯主任说：“摩梭人不是一个民族，五十六个民族里面是没有摩梭族的，他是少数民族里的一个分支。在四川那边他们被归纳到了蒙古族里面了，在我们云南这边又归纳到纳西族了。但他们却是自成一体，他们有着自己的生活习俗，包括走婚制度，这是其他少数民族里面没有的事。”

何主任又说道：“这里的摩梭人保留了母系社会的传统，实行“走婚”制度，即男方要在天黑以后前往女方婚房中留宿，次日清晨必须离开，所生子女都随母姓，这种婚姻形式被称为“阿夏走婚”。此外，摩梭文化还包括丰富的民俗活动，如转山转海节、喇嘛节等，这些节日不仅是摩梭人展示其文化的重要时刻，也吸引了大量游客前来体验。”

玉春好奇地问道：“何主任你说他们走婚就是夜晚了来，早上不等天亮就走，那不是蛮开放呀，今后生的小孩连父亲是谁的都不是不知道呀？”

何主任笑着说：“不是苏书记你说的这回事。这摩梭人的女儿成年以后，家里另外给她单独做一间婚房，表示她可以接纳阿夏了。”

玉春问道：“阿夏是么意思？”

何主任说：“摩梭语阿是亲爱的意思，夏是指情人，阿夏也就是最亲爱的情人。这阿夏是要经过女方严格挑选的，男女双方经过一段时间的深入接触，都很满意了，女子才允许这男人去走婚。这里还有一个习俗，同村的男女是不能走婚的，走婚的阿夏都是外村人，所以这泸沽湖有一个著名的景点叫做走婚桥。这走婚桥是一座木桥，宽约两米，两旁做有木栏杆，长约一千多米。横贯着泸沽湖的两岸，这走婚桥是世界上最为浪漫的情侣鹊桥。”

玉春又问道：“这男女相距甚远，他们又是怎么认识的呢？”

何主任说：“摩梭人经常举办富有情调的篝火晚会，一些来旅游的游客住在这里也可以参加。参加篝火晚会的摩梭青年男女，穿上鲜艳的民族服装，围着篝火跳舞、交谈，在晚会上相互认识后逐渐了解，有了感情后就能确定关系。所以他们一般情况下都得要有两三年的时间才能确定下来，并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走婚的。”

江苏的余光中问道：“那他们这里不是连结婚证都不用打了，结婚仪式也不需要办了？”

何主任笑着说：“因为他们是少数民族的特殊习俗，政府机关对这个事好像没有什么强制要求，这阿夏是姑娘最亲密的爱人，可女方家里的人对他并不是很亲近，他们晚来早去，平时相处的机会都没有，严格地说他们并不是一家人，所以我揣测他们应该是没有打过结婚证的。但他们的结婚仪式却是以另外的一种形式来完成的，就是他们的小孩出生后，要在女方家里办一个满月酒，邀请男方家里的亲属前来参加。男方家里就带着丰盛的礼品前来，双方也即正式见面确认了这个婚姻关系。”

山东一位姓鲍的采购员笑着说：“那男方除了参加小孩的满月仪式以外，平常也不来往，如果是女方家里有重要的事情他要不要来帮忙呢？”

何主任说：“他们这里是母系社会，家里最高权威的是祖母，即母亲的母亲，家里是没有父亲和祖父的，家里的男人就是孩子的舅舅，家里的重要的事情都归他去做，至于特殊情况那个阿夏要不要来，我不是摩梭人，也不是很清楚。我想的话，按照人之常情，他应该是可以来的，因为亲戚之间都已见了面，大家也都熟悉了，有事来帮忙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何况他每天晚上还是要来与女方走婚的。”

大家都像是在听天方夜谭的故事，觉得新奇、神秘而又有趣。

这应该是当今世界上唯一的一个母系社会，这种旖旎的女儿国的神秘风俗也应该是当今世界上独特的和可贵的文化遗产了。

那醉人湖光山色，古老原始而又神秘的民族风情，原始的宗教文化，如痴如醉的歌舞之乡，真还是旅游者的天堂，一行人为能参观游览这神奇的地方而感到高兴。

中巴车在林间山路上颠簸穿行，玉春和李书记坐在车子的右边，忽然发现中巴车的右窗下面有一块巨大的乳白色的玉石镜面，浑然一体，雄浑辽阔。玉春见了心中疑惑，难道这就是泸沽湖吗？为什么像是一个冰湖，现在虽说是阳历新年期间，这里的气温也不是蛮低，怎么这泸沽湖都结冰了呢？

再看到在周围山峦的包围中，车子在离湖面约有一百多米高，极目朝远方远眺，湖面的上空洁净澄明，透视性很强，连远处山坡上点缀的那些民居均能清晰可见。何主任告诉大家，车子的右下方就是闻名遐迩的泸沽湖了。

玉春问道：“这泸沽湖怎么是这种颜色，湖水都是乳白色，难道结冰了吗？”

何主任解释道：“这是因为我们在高处俯视，今天上面的云层有点厚，倒映在湖面上就变成了一种半透明的乳白色了，因为我们这里的纬度有点低，泸沽湖处在四面山峦的包围之中，这里一年四季的温差都不是蛮大，是长年不结冰的。”

车子在湖旁的山路上盘旋下行，时而泸沽湖被山峦遮住了，时而又漏了出来，几个拐弯之后，中巴车的高度慢慢降了下来，最后目力所及的泸沽湖已是碧波荡漾，水何澹澹，泛着深绿色柔和的波光。四周山峦的倒影清晰地围绕着湖边，中间像是一个巨大的浅蓝色的漏斗，里面是一碧蓝天，云彩在清亮的湖底飘游。湖心岛上绿树掩隐，像一块碧绿的翡翠镶嵌在晶莹剔透的波光镜影之中。

中巴车在湖边的沙滩边停了下来，湖岸边的沙滩上停着不少这里人叫做的猪槽船，是备游客荡舟游湖用的交通工具。大家兴奋地下车欣赏着眼前的美景。

摩梭少女的风姿，独木轻舟的典雅，此起彼伏的渔歌，堪称“湖上三绝”。在泸沽湖的每个山湾村寨，都可以看到那些穿着秀丽衣装，落落大方，清秀美貌的摩梭姑娘。那醉人湖光山色，古老原始而又神秘的民族风情，原始的宗教文化，如痴如醉的歌舞之乡，玉春有点兴奋，内心里呼喊着：“泸沽湖，我来了！”

何主任引着大家向岸边的一个村庄走去，到那里有两里多路的行程，身边就是清澈见底的湖水，湖面上吹来的和风带着一股清新香甜的味道，成群结队的海鸥在湖面上空翱翔盘旋，发出咕咕咕欢快的叫声，走在平坦细软的沙滩上，叫人心旷神怡，神清气爽。

这个村庄处在湖西北的格姆女神山下，名字叫做小落水村，是摩梭部落最古老的村寨之一。古老的民居建筑，原生态摩梭民风民俗，至今保存完整，这里是典型的摩梭村寨的建筑风格。一般都是三层的木结构房屋，门窗都是镂雕的木格，房屋前面楼上楼下都有雕花栏杆，具有很强的民族建筑特色。

房子的第一层正中间是他们的中庭，正如我们江汉平原农村里的堂屋，或者是城市居民的客厅。明堂的上面供着火神，下面安有一个火塘，火塘的上方是家里有身份的人坐的地方，家里的小辈和一般的人是不能坐在那里的。在中庭的旁边另有单独的一间房屋，装修得很是精致和漂亮。何主任告诉我们这旁边就是婚房。女儿成年之后就单独住在这栋房子里，表示她可以与她的阿夏在这房子里走婚了。

何主任领着大家走进了小落水村，向大家介绍道：“这里是属于我们宁蒗彝族自治县管辖的小落水村，离这里不远还有一处是旅客们来了以后必须打卡落脚的地方，也是一个重要的游览景点，那里叫大落水村。因为今天的时间有限，我们玩了以后还要回到大兴镇去，大落水村我们就不去了。”

进入到小落水村，这小落水村坐落在湖边的高坡上，站在这高台上，远望美丽的泸沽湖，上面是蔚蓝色的天空，下面是湛蓝的湖水，湖面波光粼粼，在风的吹动下，湖面上涌起一层一层的浪花。湖中岛如同珍珠般的镶嵌在翠玉碧毯之中；眺望远处的山蛮，像一群被灵光笼罩着的仙女，簇簇拥拥地环绕在明光可鉴的湖边临镜梳妆，湖面上倒映着她们靓丽的倩影，一幅非常动人的水墨丹青。站在这里的阳台上，也是观看日出和落霞的最好的地方。

小落水村有不少供旅客餐饮的棚房，大量游客的涌进，为他们带来了勃勃商机，为旅客们提供浓厚的民族特色的饮食。

十几个人散坐在几个方桌前面，何主任上前去与一个中年妇女的老板娘打了招呼，要求老板娘为大家安排午餐。问道：“你这里有什么好吃的？”

老板娘笑嘻嘻地说：“我这里都是我们摩梭人最有名的美食，有肥而不腻的猪膘肉，这是我们摩梭人著名的传统美食，是深受旅客们喜欢的首选的食物。”

何主任说：“还有什么主食一类的好吃的东西？”

老板娘说：“这里最受欢迎的是具有独特风味的苦荞粑粑，是用苦荞磨成面粉之后在锅里炕成粑粑，上面铺上鱼肉鲜美的石锅鱼，香甜可口，营养丰富，也是游客们最佳选择的食物。”

何主任要她为大家各做一份，猪膘肉来两大盘一桌一盘。问道：“你这里有没有什么好喝的东西？”

老板娘说：“我向大家推荐我们这里有名的酥理玛酒，它的口感醇厚，香气浓郁。我保证大家喝了都会喜欢。”

何主任笑着说：“你这酥理玛酒不会醉人吧？我们等一会了还要乘坐猪槽船到湖中玩去的，如果是喝醉了就玩不成了。”

老板娘笑着说：“我包险你们喝了八大碗也不会醉的。你们如果去湖上玩，我们家里就有猪槽船，可以为你们提供服务的。”

何主任和老板娘说着话，旁边有两个年轻姑娘在跟她帮忙。小姑娘十大几岁近二十岁的光景，穿着鲜艳的摩梭人的服装，上身是对襟的花夹袄，下身是近脚踝的长裙，脚上是具有特色的做工精细的布鞋子。两个姑娘都长得很漂亮，眉清目秀的，脸上散发着青春的光泽。

何主任笑着问道：“这两个小妞是你的女儿吧？长得很漂亮，她们叫什么名字？”

老板娘眉开眼笑地说：“她们是我的两个宝贝女儿，大的叫莎玛，小的叫莎娅。平常她们就跟着我做点生意，要不是她们帮忙，我还真是忙不过来。”

何主任说：“你的女儿怎么长的这么漂亮？我好像在这里还没有看见你们摩梭人有这么漂亮的女子，她们走婚了吗？”

老板娘说：“还没有呢，她们还小。”

何主任说：“那你有两个姑娘，不是要为她们做两间婚房呀？”

老板娘笑着说：“那是当然的了，她们有了自己的婚房以后，就表示她们已经成人了，可以开始有她们自己的生活了。”

何主任不解地问道：“她们什么时候才可以住进自己的婚房呢？”

老板娘说：“那要等她们有了自己的阿夏以后就可以了。”

何主任说：“如果她们找的阿夏你不满意怎么办？”

老板娘说：“一般来说她们也会征得我们同意，我们也会暗中作些了解，不过基本上是以她们的意见为主。"

摩梭人她们现在都是说的普通话，大家都能无障碍地听懂他们的谈话。

不一会，莎玛和莎娅为他们做的食物做好了，每个人面前放着一份，猪膘肉是老板娘亲自动手炒的，并为他们端了上来。苏玉春和李书记都从来没有吃过这东西，也不知道好吃不好吃？这苦荞粑粑只是一块薄薄的一层夹心饼，内中放着几点石锅鱼，这石锅鱼很小，像太湖里的银鱼，也像我们江汉平原里的麻古嫩子小鱼，用她们特有的酱料制作熟后夹在苦荞粑粑中。玉春直接用手拿起来咬了一口，吃在嘴里别有一番香甜带点麻辣的味道。这猪膘肉肥瘦兼并，比江汉平原腌肉要好吃的多，味道深郁悠长，吃在嘴里满口含香，初次吃感觉到还真是美味。另外的酥理玛酒用碗装着，玉春端起来抿了一口，觉得没有蛮大的酒精浓度，与我们的伏汁酒的味道差不多，很是香甜，还是很好喝的。

吃完了自己盘子里的苦荞粑粑，大家都觉得意犹未尽，有的人又加了一份。玉春问李书记：“吃饱了没有？还要不要再来一份？”

李书记说：“我不要了，我吃饱了。你想吃叫她们再给炕一份。”

玉春对莎玛说：“莎玛，也给我还来一份苦荞粑粑吧。”

莎玛笑着答应了，麻利地在锅里操作着，不一会就给他端了上来。”

大家吃饱喝足之后，莎玛两姐妹引着大家朝湖边走去。莎玛对何主任说：“你们人多了，一支猪槽船坐不下，我们另外找别人借一支船去。”随即叫莎娅去找人借船去了。

玉春看到莎玛手里带着一个包裹，问道：“沙玛，你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呀？”

莎玛笑着说：“我带着我们摩梭人的民族服装，你们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穿上我们的服装，在湖心岛上照几张别有特色的照片还是很有意思的。”

玉春问道：“穿你们的服装照相收钱吗？”

莎玛笑着说：“凭你们的意思吧，想给的话可以给点，我们没有明确规定收费的。”

玉春感觉到这摩梭人很会做生意，为旅客想的很周到，在这神奇的泸沽湖边，穿着摩梭人的服装，照上有民族风格的照片，还是很有纪念意义的。她们说不要钱，谁又会白白地要她们服务呢？三五块钱大家也不会蛮在意。

来到了湖边的沙滩上，莎玛把一支搁在沙滩上的猪槽船叫大家帮忙推入水中。这猪槽船是用很粗的一根木头挖成的，形似猪槽故得名，一根独木做一条船，可见这根木头有好粗大。这时莎娅跟隔壁一条船的主人说好了，推下水后，十几个人分别坐在了两条船上。

猪槽船用很漂亮的木桡子划水，木桡子前端是一个椭圆形，上面用油漆画有花纹。玉春坐在莎玛的前面，莎玛用挠子划水，玉春看到还有一支木桡子空着，就拿起来帮着莎玛划水。一边观景，一边划水，身后还有美丽的少女相伴，真的是很有诗情画意的。

这泸沽湖里的水确实清亮，水深约有三四米，可以清晰地见到湖底。船在水面上划着，下面的水草看得十分清楚，一簇一簇的在水中漂动，不时有不大的水泡翻起来，水中还可看见有不少的鱼在游弋。

莎玛很高兴地唱起了歌，歌声清亮悦耳很好听，但歌词却听不懂。莎玛唱完了，大家鼓掌，玉春问道：“莎玛你的歌唱的很好听，可是我听不懂，从来没有听到过，你唱的是支什么歌啊？”

莎玛笑着说：“我唱的是《美丽的泸沽湖》，这是一个音乐家来泸沽湖玩了以后，专门为泸沽湖写的一首歌。”

何主任笑着说：“这真是山美水秀歌美人美，美不胜收啊！”

玉春笑着说：“何主任被这里的美景吸引住了，干脆在这里走婚了算了。”

何主任笑着说：“苏书记你这个建议好啊！莎玛，我如果在你们这里走婚的话，会不会有姑娘要我呀？”

莎玛笑着说：“你来走婚肯定是有人要的啦，但走婚得要走，你走了以后到那里去住呢？”

何主任笑着说：“你这说的还真的是一个问题呀，夜晚去走婚，白天了到哪里去呢？”

说的大家都笑了起来。

猪槽船划了不一会，就到了湖心岛，两支船在岛边的一个简易码头前停了下来，大家纷纷下船往岛上爬去，莎玛两姊妹就坐在船上等大家就没有上去。这岛有五六十米高，山上树木葱茏，山径弯曲。山顶上还有一座喇嘛庙，后面还有一座藏族风格的白塔。

玉春对藏族的佛教知之甚少，问何主任：“这喇嘛庙里供奉的是哪路神仙呀？好像与释迦牟尼佛差不多。”

何主任说：“我也不是蛮清楚，喇嘛教和印度佛教应该是一个体系吧？等一下我们下去了问莎玛，她应该是知道的。”

何主任对大家说：“有不有想穿摩梭服装照相的，我把衣服带来了，想照的我来给你们照相。”

玉春和几个人穿着摩梭服装照了一张相，这摩梭服装就是一件深色的对襟褂子，腰里围着一条很宽的红腰带，头上戴一顶浅黄色的礼帽。李书记笑着说：“苏书记，你这一打扮，今天就可以在这里走婚了。”

玉春笑着说：“到哪个屋里去走呢？说不定人家还以为是一只野猪跑来了呢！”

这湖心岛很高，站在这岛上可以一览泸沽湖的全景，这时候的天气很好，万里蓝天之下，湖光山色，浑然一体，立于此间，仙气飘袅，超凡物外，物我两忘，真乃是人间仙境也。

下得山来，回到船上，玉春还没有忘记喇嘛教的事情，就问莎玛：“莎玛，这岛上有座喇嘛庙，喇嘛教和佛教是么关系呀？"

莎玛笑着说：“喇嘛教是佛教的一支，主要传播在中国的藏族和蒙古族等地区。”

玉春又问：“这喇嘛是不是佛教里的和尚呢？”

莎玛说：“喇嘛是‘上师`的意思，是对从教僧侣的一种尊称。”

玉春笑着说：“谢谢莎玛，你知道的真多。”

周俊春，湖北仙桃人，诗人、书法家。近年来从事长篇小说创作，作品有《外事办公室》又名《不解情缘》，46万字已完稿成书。《人生冷暖》上、中卷第一稿已初步完成。《峥嵘岁月》又名《县府往事》26万字已付梓成书。第五部小说《一川烟雨》正在启笔创作，敬请读者诸友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