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狸奴”泛指喵星人。是历代文人对自家宠物的昵称。而我以为在喵星球里如果选最佳的话,首推狸花猫!它是中国原产,是中土狸猫训化而来,这可是国际认证的中华田园猫。</p><p class="ql-block"> 小时候听过各种版本狸花猫的同一故事:金銮殿的房樑上出现一只五斤重的硕鼠,够不着又不敢操家什。一位大臣想献策又没把握,第二天上朝便在袍袖中装了只十数斤重的大狸猫。趁硕鼠爬上房樑蔑视下瞰时悄悄撑开袍袖,猫鼠目光一对视,那只硕鼠便吓得从高处跌下来,一命呜呼…。</p><p class="ql-block"> 这故事象一本流传千年的连环画,早被人翻得没了边角,字迹模糊,一个人讲一个味儿。</p><p class="ql-block"> 我养狸花猫是八十年代中期,当时刚有人养猫狗,资源并不多。咱家的妻弟不知从哪儿淘摸来一只两三个月大的狸花猫送与他的一岁多的外甥女。</p><p class="ql-block"> 当时想宠养也不会,也没那么多社会服务。就用搪瓷盆装了半盆砂,一只纸箱垫个棉垫,我们吃饭时用菜汤给它拌点饭呗。我甚至都不知道猫是要喝水的。</p><p class="ql-block"> 它的聪明是在相处中慢慢发现的。当时住筒子楼,一层六户,只有两个厕所。一大早是最紧张的,谁进去谁关门。我家猫只要我开门,它便象闪电一样窜到楼梯口,只要厕所门一开,它也没有排队的概念,当然更不怕当众走光,四腿岔开站在便池上就开拉,一层搂的大人小孩都被它不要脸的气势唬住啦,笑哈哈的让它先“更衣”。</p><p class="ql-block"> 我家住把头,多了半间厨房,我时常见它跳上水池摆弄水龙头,后来才明白,它还会打开水笼头喝水。有了它,那一层楼再没耗子,就连蟑螂,它也是见一个拍一个,嗅一嗅,然后挺胸离开。</p><p class="ql-block"> 送走它也是无奈。当时家里有两个陶瓷衣架,很重。它陪我女儿玩耍时老是往衣架上躲,当时女儿小,老揪它,它一窜,衣架倒下来,几次差点砸到孩子。</p><p class="ql-block"> 媳妇把它送给了东津过来卖鱼的一个老婆婆。当时东津到樊城没有桥,要靠摆渡或渔船,咋滴也有十几二十里的路吧,可一个多月后它又蹲在了我家门前。很瘦很脏,可怜兮兮的。真不知它如何历经艰险回来的。</p><p class="ql-block"> 女儿大二时,带回来两只猫。一只窜了种的波斯,一只橘猫。一进门便让两只猫叫外婆、外公。我说找你外婆去吧,这外公咱不当。其实心里有些许抵触。</p><p class="ql-block"> 果然这两只就是现当下的宠物。因为去了势,也不咋叫,也不咋动。原来起名叫大黄、小白,很快便改名叫肉肉、墩墩了。我估计现在的猫粮、猫罐头、猫香肠也和现代人吃的食物一样,有着催肥作用。大黄长到二十几斤,小白也有十五六斤,这还叫猫嘛?</p><p class="ql-block"> 想起清朝龚自珍的《病梅馆记》:“以夭梅病梅为业以求钱也”。现当下的宠物也都是强化了动物对人的依恋和陪伴,而弱化了它们的自然本性。不知当痛惜还是叹息!</p><p class="ql-block"> 去年的大雪封门天,一大早我站在走廊抽烟,一只黑狸花猫窜到我跟前望着我叫。我家十五楼,真不知它如何上来的。我舀了猫粮舀了水并找出个铺了棉垫的猫笼。它吃饱喝足自己进笼睡下了。等我买菜回来,它已离开。</p><p class="ql-block"> 后来在小区散步时我还经常见到它,确认它是只流浪猫却并不怕人。时常见到院里的小孩和它玩儿,我再叫它,它回头望望我,似乎并不认识。相忘于江湖?这挺好,符合猫性。记得有学者说过:猫是半驯化动物,这学者说得对,他不是“专家”。</p><p class="ql-block"> 促使我写这篇文字的动力源于我看到了它野性的捕猎。</p><p class="ql-block"> 上午散步时远远看到它俯身在一簇紫薇树下,全神贯注只有尾巴不停摇摆。吓得我也蹑手蹑脚走近,在它两三米外,一只斑鸠被吓楞在当场,一动不动。鸟儿应是感觉到了什么,却又啥也看不见。足足有三分钟,鸟儿、猫儿和我都没动。刹那间它两个纵跃已把鸟脖子咬到嘴里,可怜的鸟儿刚张开双翅,已被它拖入更深的灌木丛中。那迅捷,那潇洒,那种野性的迸溅……。</p><p class="ql-block"> 其实我更深的感觉到四个字:血脉压制。这也解释了故事中老鼠精为何从房樑上摔下来。</p><p class="ql-block"> 若有依山傍水的一方小院,我定会再养一只狸花猫,我绝不会让它吃猫粮!1</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