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苏文学】《毛慈影在玉蟾寺》四川青神赵文碧老师的佳作

三苏文学

谨以此文献给青神西山红军起义90周年 “西山峰火连天赤，血沃花红遍地开。”因青神西山起义，四川省青神县由此成为革命老区，并有“小延安”之称。1927年4月，蒋介石在上海发动“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公开反共清党，四川国民党反动派也在川内大肆抓捕杀害共产党人，党员被迫外逃或转入地下活动，白色恐怖笼罩全川，青神革命志士何光辉、帅昌时、曾韦修等进步人士秘密加入中国共产党，冒着白色恐怖的危险，在青神县城内建立了当时上川南的第一个党组织－青神县党支部，并组织领导了广大民众开展了一系列反贪官污吏、斗土豪劣绅的革命抗争运动。同年何光辉同志被捕，在1930年被国民党反动派在青神月咡塘杀害，上级党组织派毛慈影到青神开展活动。毛慈影，四川富顺人，1928年加入南华新剧社，曾任嘉定裕华丝厂妇委主任、嘉定中心县委委员等职，早年参加过荣县、威远起义。当时青神的警察局长被人戏称为王歪军，本名叫王正军，人称花哥，这王歪军个子不高，人又矮又胖象个冬瓜，腆着个大肚子，四肢粗短，走路象螃蟹在爬，厚嘴上有两撇胡子，一说一个笑，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线，说话细声柔气的，心情不高兴时就瞪着个死鱼眼，眼圈是黑的，性格暴躁易怒，一发怒时非常激动颠狂，咆哮如雷，摔砸东西，打骂手下那是家常便饭，喜欢听人奉承，喜欢巧取豪夺贪得无厌，他不但心狠手辣，而且特别好色，青神很多少妇大姑娘都逃不出他的魔爪，他对革命党人进行了残酷的绞杀，并获知了青神地下党的主要骨干，派出侦缉队身着便衣四处查访，要把青神地下党组织一网打尽。毛慈影，人称毛姑，身材娇小，剪着齐耳短发，眉清目秀，脸色红润白嫩，她和青神地下党主要在青神西山进行革命活动，但在反动军警的围追堵截之下，为躲避风头，曾到青神县河坝子的玉蟾寺住过一段时间。那是毛慈影和几名同志在青神县城开展活动时，被身着便衣的两名侦缉队警察给盯上了，她们察觉后立即离开，两名侦缉队员紧紧跟随，毛慈影她们想尽办法也甩脱不了。侦缉队员甲对侦缉队员乙说：“你回局去叫人，我跟着。”侦缉队员乙点点头，道：“好。”说着快步向青神警察局奔去，侦缉队员甲拔出了手枪，远远盯着毛慈影她们不放。“快进小巷。”一个人从毛慈影对面走过来，在擦身而过时小声对毛慈影轻声说道。这个人是河坝子玉蟾寺的僧人至远，他常戴着帽子身着便装外出办事，刚才毛慈影她们的讲话也被他听到了，他也对共产党的所作所为感到佩服，所以当毛慈影有难时，他便挺身相救。毛慈影马上闪进偏僻小巷一路狂奔，侦缉队员甲正要追赶，被至远撞了一下，他的人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心里只想追人：“妈的，没长眼？”他欲走都被至远挡住了路，至远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没撞伤你吧。”“去你妈的，滚开。”侦缉队员甲气不打一处出。侦缉队员甲正要闪身去追，却被至远给拦住了：“你怎么骂人呀？”“给老子爬远点，老子是侦缉队的，正在追共产党，你给老子耽误了，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侦缉队员甲用枪指着至远的额头。“哦，对不起。”至远忙闪身，但侦缉队员甲却看不到毛慈影她们了。毛慈影她们正在小巷里钻，至远从旁边闪出：“跟我走。”“你是……”毛慈影正迟疑。“是至远师傅，玉蟾寺的。”毛慈影身边的老刘说。“事不宜迟，快跟我走。”至远说着在前面领路。“毛姑，快跟上，我就是河坝子的，认识至远师傅。”老刘说。毛慈影她们跟着至远一路狂奔，至远把她们领到岷江边渔民肖老八的家，让肖老八用船把毛慈影载过岷江河。侦缉队员甲正巧也追到岷江边，望着小船急得直跺脚，这时侦缉队员乙带了十多个警察赶来。“迟了一步。”侦缉队员说。他们立即回青神警察局向王歪军报告。“地下党过江了，向岷江河东去了？”王歪军听了报告后，沉吟了一下，又向县长报告，县长打电话让青神河东的白果、高台、瓮家、罗湾、河坝子五个乡团练立刻沿路拦截追捕。至远带毛慈影他们过了河之后，看到青神到河坝子的路上也设了路卡，便说：“路不能走了。”于是至远走小路把毛慈影他们带到河坝子，这时河坝子团练正查的紧，至远就把毛慈影他们带到玉蟾寺暂避风头。玉蟾寺，位于青神县河坝子周家山，地处青神、仁寿、井研三县交界处，历史上的玉蟾寺建于唐朝，兴于明朝。规模宏大，有48座殿堂楼阁，其山门在河坝子场镇西侧的和尚冲，有“大和尚万万五，小和尚不可数”、“鸣钟晓吃饭，骑马关山门”之说，明末张献忠杀到青神，屠杀玉蟾寺僧人，焚烧了玉蟾寺，后到清朝重修了玉蟾寺的，到民国时只剩下白石岩下的大雄宝殿，寺里只有四五个僧人，住持叫至刚，另外几个是师弟至远、至惠、至通。当毛慈影他们到玉蟾寺时，至刚大师听至远说毛慈影她们是地下党后，非常热情，他对国民党的腐败残暴非常愤慨，对国家和人民特别痛心，他说：“共产党的是拯救劳苦大众的党，是中国的希望与曙光，我们会全力支持你们。”至刚大师虽年逾古稀，但精神矍铄，他个子修长，早年在社会上四处奔波，吃尽乱世的苦，最后遁入空门。“谢谢大师。”毛慈影说。“我们玉蟾寺最隐蔽的地方应该是皇姑洞，又叫佛爷洞，据传唐朝时，惠远大师云游至此，见到蟾形石，觉得这是上天所赐宝地，便在佛爷洞住下来，之后四处化缘才修建了寺庙的。”至远说。至远心思缜密。“那就太好了。”毛慈影说。“先吃饭，吃了饭去皇姑洞吧。”至刚说。至远带毛慈影她们去吃饭，这时至惠说：“师兄，国民党蒋介石与共产党不共戴天，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走一人，毛姑她们如果留在玉蟾寺，祸患无穷呀。”“怎么，师弟怕国民党报复？”至刚问。“师兄，我不担心自己的安危，乱世之中，人如危卵，我是怕玉蟾寺再遭劫难，明末张献忠，把玉蟾寺48座殿堂楼阁全给焚毁了，还杀尽了寺中僧人，我怕留下共产党，我们好不容易建起的玉蟾寺，又会毁于一旦。”至惠心有余悸的说。“比起天下劳苦大众，比起千千万万抛头颅洒热血舍身闹革命的共产党，玉蟾寺算得了什么，我们师兄弟又算得了什么？师弟如怕了，可舍寺而去。”至刚说。“师兄，我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师兄有大义，我舍命相陪。”至惠坚定的说。皇姑洞在玉蟾寺后的白石岩上，离地面有二十多米。至远把毛慈影他们领到山顶，站在白石岩上抛下绳梯，让毛慈影她们沿着绳梯下到皇姑洞里。皇姑洞，是明朝末年崇祯皇帝御妹皇姑在玉蟾寺修行的住所。每日三餐是至远他们把饭菜装到竹篮里，再爬到山顶，用绳索把竹篮吊到皇姑洞口，毛姑她们把竹篮接进洞里，在吃完饭之后，把碗筷放进竹篮，至远又把竹篮提上山顶。在皇姑洞里，毛慈影等地下党还在开会商量如何在白色恐怖下开展革命活动。但是，王歪军带着一百多名荷枪实弹的警察在青神河东四处搜捕，而且也搜到了玉蟾寺，毛慈影他们不得不离开玉蟾寺。王歪军带着警察从青神警察局徒步到河坝子，再从河坝子行五六里到达玉蟾寺。当警察包围了玉蟾寺之后，至刚急忙叫地下党转移，至远忙去寺外边的老周家，让他带上左邻右舍几十人去玉蟾寺里，再加上香客，几个地下党便轻易混入其中。当一百多警察黑压压的赶到玉蟾寺山脚下，把玉蟾寺团团围住进行搜捕时，其他地下党员混在香客中往寺外走，但毛慈影年轻貌美，皮肤白嫩，在人群一站太显眼了，即使没被当地下党抓住，也逃不过有花哥之称的王歪军的魔爪，至远灵机一动，去玉蟾寺附近的老乡家里找了一套破烂的衣裤，一个斗笠，一个背兜，一个捞草笆。让毛慈影穿上破烂的衣裤，戴上斗笠，背上背兜，手拿捞草笆，装着在山上捞柴禾的农家女子。不过即使这样，至远还觉得不妥当，又用手在锅底刨了锅灰抹在毛慈影的脸上，这才让她出寺，朝山下赶。毛慈影正往山下赶，恰逢王歪军带了警察从山下直扑玉蟾寺的大雄宝殿，毛慈影只得折返回寺，至远把毛慈影带到玉蟾寺山顶，让她从后山走，后山上荆棘丛生，连路都没有。这时王歪军他们冲到了大雄宝殿前，不问青红皂白就朝天放枪，砰砰砰的如爆竹一片轰响，香客们吓得尖叫连连、四散奔逃，王歪军大叫：“都给老子抓回来，一个个的辨认。”警察们立刻如狼似虎的冲上去，把香客们都拖拽回来，有个胖妇女又哭又闹死活不走，索性躺到地上耍赖，一个男的在一边连连作揖求放过，有个警察双手攥着她两个脚踝过拖，裤腰都扯到膝盖了，露出了白花花的屁股和大腿。“妈的，闹的最凶，定是地下党。”王歪军骂骂咧咧的走过去，用枪朝着地上开了一枪，那女的吓的直翻白眼、口吐白沫，直挺挺的不动了。那男的忙哭着跪地告饶：“长官，长官，别吓到我婆娘了，他有老母猪疯，我们不是地下党。”王歪军一见大骂霉气：“算了，算了。”攥妇女双脚的警察这才放手了。香客们被围在大雄宝殿前的院坝里，有警察拿着毛慈影等人的画像对香客们挨个辨认。至刚大师闻声出门迎接，合掌作揖：“阿弥陀佛。”“切－”王歪军一声冷笑。“长官，玉蟾寺乃佛门净地，不知长官带领这么警察到此，所为何事？”至刚淡定从容地说。“好个佛门净地，老秃头，老子得到线报，玉蟾寺窝藏毛慈影等地下党，识相的赶快把人交出来，不然等老子搜到了，你们几个也得陪葬！”王歪军冷笑道。“出家人只管潜心修佛，从不问世时，长官何出此言？”至刚道。“还给老子装糊涂。”王歪军立马虎起个脸，道：“老子就试一下，看看天意。”王歪军说着把帽子扯下来蒙着双眼，说：“老秃头，你就跟天意赌一下，老子蒙着眼对你开一枪，没打中算你走运，打中了算你倒霉。要是交出人，老子既往不咎，如果不交人……”王歪军转过拔出枪，反手对着至刚，：“老子数到三就开枪，一！”众人惊得目瞪口呆，但至刚岿然不动，丝毫不畏惧。“二－－－”王歪军又叫了一声。大家的心都绷紧了。“长官，长官……”至惠叫道：“子弹不长眼，长官别伤及无辜。”“要么交人，要么去死。”王歪军大喝道：“三－－－”只见王歪军话音未落就扣动了板机，只听砰的一声枪响，打中了至刚右胸，至刚卟嗵一声应声倒地。“师兄－”至慧大叫着扑上去扶至刚。“还真不怕死！”王歪军把帽子戴正，大叫：“给老子搜，要是搜出来了，你们几个秃头都得死。”至慧他们忙给至刚包扎伤口。警察们立刻朝大雄宝殿内冲去，在殿里仔细搜索，王歪军也冲进去查看，实在没搜到，王歪军才罢手了。“撤－”王歪军这才带着手下向山下走去。毛慈影急急从玉蟾寺后山往山下赶，不料后山也有警察包围，十几个警察正在搜捕，他们见有人来，立刻上前围住毛慈影。“干什么的？”领队是个尖嘴猴腮的精瘦警察，叫何三，何三拿着毛慈影的画像走到毛慈影跟前尖声尖气的问。“我就是这玉蟾寺附近的，去捞点柴禾。”毛慈影说。“捞柴禾？！”何三的走近毛慈影，一把掀下毛慈影带的斗笠，围着毛慈影转了几圈上下打量了许久，确信她不是共产党人后才把斗笠扔在她脚前。“见过地下党没有？”何三问。“没见过。”毛慈影说。“一脸锅灰，是不是故意抹的？把锅灰擦了。”何三呵斥道。毛慈影用袖子擦脸，不想越擦越花。何三的停顿半晌才挥手道：“走吧，走吧－－－”“不准走，蒋委员长说过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走一人，这女的可疑，不能放走。”一警察说。“那怎么着？”何三问。“先抓起来，让局长定夺。”那警察说。“好，先抓起来。”何三话音没落，一警察突然“砰”地开了一枪。“你怎么开枪了？”何三问。“有个人一闪而过，往那边跑了。”开枪的警察说。“快追呀，愣住干嘛，放跑了地下党，我们都脱不了干系。”何三拔枪先追，警察们呼啦啦的快追了上去。毛慈影趁机把背兜、捞草笆扔了，向山下跑去。“跟我走，山下不能去了。”是至远，他先把警察引走，然后再折回来，他带毛慈影向一侧陡坡走去，“你从这里下去，下去后是井研地界，青神警察不会越界抓人，只是坡陡，要小心些。”“谢谢师傅。”毛慈影边说边抓住杂草往陡坡下滑去。这时王歪军他们不甘心地也到后山，和何三他们会合，当何三看到了毛慈影扔下的背兜、捞草笆，何三这才恍然大悟：“毛慈影，刚才我们拦下的女人是毛慈影。”“什么，你把毛慈影给放跑了？”王歪军急得踹了那何三一脚。“她穿上破烂衣服，戴着斗笠，背上背兜，手拿捞草笆，脸上抹得乌七八黑，我……我一时没认到。”何三说。“妈的，赶快去追，追不到老子崩了你。”王歪军急得大叫，带着警察们追下山去。毛慈影下陡坡后进入井研县隐蔽，在1934年12月14日，青神中心县委许本达、毛慈影、邱骏等人为策应红军长征，建立了一支300多人的青神西山红军武装起义队伍，发动了轰轰烈烈的西山起义，抄了罗明山、何汇川等土豪劣绅的家，先后攻占了梧凤乡、土主乡、新场乡乡公所在四川革命斗争史上谱写了光辉的一页。对这段历史，玉蟾寺现任住持释镇福大师是津津乐道，并引以自豪。 “红色西山”杯征文大赛 为庆祝2024年12月16日四川省青神县西山红军起义九十周年，《三苏文学》特举办“红色西山”杯征文大赛，征集红色题材作品。1、征稿时间：2024年11月26日至2024日12月30日。2、作品应为红色题材的小说、诗歌、散文等原创作品。3、作品抬头应注明“红色西山杯征文大赛”。参赛作品投《三苏文学》主编微信／ZWB612462。4、参赛期间作品所有赞赏全部作为大赛运营费用及奖金。5、参赛作品在《三苏文学》微信公众号及《都市头条》三苏文学专栏上发布。6、公众号浏览量达300、都市头条浏览量达4万才能入围。6、大赛设一、二、三等奖各一名，赠送《三苏文学》会员资格一年，分别奖励精美荣誉证书各一本、奖金若干。优秀奖5名，赠送《三苏文学》会员资格一年。7、2025年元月10日在《三苏文学》微信公众号上发布获奖名单。8、三苏文学招募会员，壮大三苏文学社，会员可以升入管理层，投稿可优先编发。有意可联系主编微信／ZWB612462。 三苏文学社 2024年11月26日 赵文碧，青神县作家协会散文学会会员，四川省青神县河坝子人，三苏文学社社长、主编，擅长写散文与地方传说，代表作品有《火烧玉蟾寺》、《丞相敬师》等，作品常见于《三苏文学》微信公众号、江山文学网、都市头条、今日头条、美篇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