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鳞【5】

许文峰

作者:陌公

第五章 化干戈

过了一会儿，萧玉龙眉头紧锁，像是在努力拼凑着脑海中的信息，片刻之后，他眼中闪过一丝恍然，说道：“这个事儿我好像听懂了，还是让我来解释吧。你看，你母亲让你姓叶，这里面大有深意啊。这说明伯母是希望你能记住叶氏血脉，那是你父亲的家族传承，是你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啊。”

“谁是你伯母？你乱说什么？”叶金凤柳眉一竖，语气中带着几分恼怒地呛道。她的脸颊微微泛红，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刚刚情绪波动后的余韵。

“别激动呀！叶师妹，那你让我怎么叫？”萧玉龙一脸无奈地耸耸肩，摊开双手说道。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关于叶师叔的事儿，我也知道一些。他的祖上可不简单，是统一契丹各部、建立大辽王朝的耶律王族的一个分支呢。在历史的长河中，经历了金元两代后，耶律氏大多融入了女真族和蒙古族，而他的先祖却改了汉姓‘叶’，然后带着本族部众和我们萧氏一部，来到契丹祖先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创立了长白仙宫。叶师叔他本是长白仙宫本代的宫主，那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自从结识你母亲后，他就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一路追随。无论你母亲走到哪里，他都紧紧相随。直到你母亲接到‘黑水令’回到黑水神殿后，他依旧在原地苦等，那是一种怎样的深情啊！他就像一棵在寒风中坚守的树，一直盼着你母亲归来。可你母亲却迟迟未回，最后他只能落寞地回到了仙宫。”

萧玉龙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敬佩与惋惜，他接着说道：“你知道吗？他也曾多次下山寻过你母亲，那是一种不顾一切的寻找。他甚至三次去过黑水神殿寻人，可每一次都是失望而归，每次都是杳无音讯。那种希望一次次破灭的感觉，就像一把把利刃刺在他的心上。自此之后，他便无心宫中事物，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他把宫主之位禅让给了我父亲，然后把自己关在别院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进。曾经的他，是一代青年才俊，风流倜傥，就像那耀眼的太阳，走到哪里都散发着光芒，是江湖中人人称赞的豪侠。可如今，却变成了一个邋遢大叔，真是世事难料啊！唉！”萧玉龙说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那叹气声中满是对叶师叔命运的感慨。

萧玉龙停顿了一下，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说：“现在，政府把我们都归入到达斡尔族了。伯母让你学习达斡尔族文化，还让你成为达斡尔族织艺非遗传承人，这其中的意义非凡啊。一是为了便于你隐藏兵器，毕竟在这复杂的江湖和世事中，多一份隐藏自己的手段就多一份安全。二也是在怀念叶师叔，这是她对你们之间感情的一种特殊表达方式，她把对你父亲的爱和思念都融入到了对你的培养之中。”

叶金凤默默地听着，眼中的神色不断变化，有惊讶、有感动，还有一丝对父母复杂情感的理解。她微微点了点头，喃喃地问道：“我该怎么做，才能改变这一切呢？”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迷茫与无助，仿佛一个在黑暗中摸索的孩子。

“只有变得更强大了，才能改变这一切。”老者忙不迭地说道，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种神秘的光芒，“在复活我的过程中，你们必然经过历练，就会脱胎换骨，变得更加强大。等把我复活了以后，我再送你们回去，那时你们就有了足够的力量，可以要求，甚至强迫你外祖父改变这落后的教规。这样一来，就可以让你的父亲母亲夫妻团聚，你们一家人就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享受天伦之乐了。”

“你怎么知道复活了你，我们就可以变得更强呢？你不是不能预知未来吗？”萧玉龙歪着头，满脸疑惑地向老者问道。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怀疑，毕竟这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

“我不能预知未来，但我知道结果，至于什么结果，佛曰：‘不可说，说不得’。”老者一脸严肃，在虚空中不紧不慢地打了一个稽首，那模样更是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神神秘秘的，你就故弄玄虚吧。”萧玉龙哂笑道，他撇了撇嘴，显然对老者的回答不太满意。他又转过身来，看着叶金凤，眼神变得认真起来，说道：“当今之际，我们也别无选择了。到如今你我只有同心协力，先帮白龙快速找全他的残躯，然后复活他这一条路可以走了。希望到时他能遵守诺言，送咱们回去。不过，你也别太天真了，这个过程中的困难和危险，肯定不会像老白龙说的那么简单。这家伙一天白白话话的，没多少实话，咱们得做好心理准备。”

“你们不相信我，我可以发天道誓言，如果不遵守诺言，就让我身死道消。”老者急忙说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急切，似乎很在意两人对他的信任。

“你不是已经身死道消了吗！还发这种没用的天道誓言有什么用？”萧玉龙毫不客气地抢白道，他双手抱胸，一脸不屑地看着老者。

“还是现实一点吧，我现在饿了，先在附近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村庄，讨一口吃的。唉！可怜呢！想想我堂堂长白仙宫少主，竟然沦落到讨饭的地步。”萧玉龙苦笑着摇摇头，一脸自嘲地往前踉跄地走着。他的步伐有些沉重，每一步都带着对现状的无奈。

叶金凤忽然叫住了他，“你就这么蓬头垢面、破衣烂衫的去呀！我这个‘现代织女’可以变出衣服，你先到前面的水池里去洗个澡，然后再把这身唐代胡服换上。”说着，叶金凤手中变出一套精美的唐代胡服，那衣服的材质看起来光滑柔软，色彩鲜艳却不失古朴，上面的花纹精致细腻，仿佛带着古老的韵味。

萧玉龙走后，叶金凤对着虚空里的老者说道：“老白龙，快缩回到你的龙鳞里去，一会儿本姑娘要沐浴更衣，你可不许偷看呀！”她的脸颊微微泛红，眼中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说完，她便开始寻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准备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