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悬崖传奇》（下集）文/陈宝明

山大王

小小说《悬崖传奇》（下集）

作者/陈宝明

清晨，第一缕阳光艰难地穿透山间的雾气，洒在那令人胆寒的悬崖上，队员们早已严阵以待。那悬崖，似是大地张开的血盆大口，直插云霄，近乎垂直的崖壁如刀削般光滑，散发着死亡的气息。准备下崖时，队员们将粗粝的绳子紧紧缠在腰间，每一个绳结都像是与命运签订的生死契约。王林红深吸一口气，目光如炬，率先抓住绳子，缓缓向悬崖下移动。绳子与崖壁摩擦，发出尖锐刺耳的“滋滋”声，那声音仿佛是悬崖发出的恐怖咆哮，每一下都刺痛着众人的耳膜。山风如恶魔般在崖间肆虐，毫无预兆地呼啸而过，王林红的身体瞬间被吹得像一片风中残叶般剧烈摇晃。他的手指因用力过度而发白，青筋暴起，额头的青筋也如蜿蜒的小蛇般凸显出来。“队长，这风要把我吹走啦！”郝磊磊的声音被山风撕扯得支离破碎，他的脸因恐惧和用力而涨得通红，整个人在空中像个无助的木偶。王林红声嘶力竭地大喊：“抓紧绳子，别松手！”那声音在山谷间疯狂撞击，带着一种决绝的力量，让队员们在恐惧中稳住心神。

抵达悬崖下的过程，就像是在地狱的通道中穿行。每下降一米，都能感觉到死神冰冷的呼吸在脖颈处萦绕。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深渊，仿佛一个黑洞，随时准备将他们吞噬。突然，一块松动的崖壁碎片掉落，在寂静的悬崖间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破空声，“嗖”的一下从王林红耳边擦过，狠狠砸向下方的山谷，过了许久才传来沉闷的回响，如同来自地狱的丧钟。队员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冷汗如雨下，但没有一个人退缩。

而在悬崖下植树，更是险象环生。为了给树苗找到生存的土壤和水分，队员们背着沉重的呢绒袋子和塑料桶，在悬崖峭壁上攀爬。那山路，比最锋利的狼牙还要崎岖，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魔鬼的刀尖上。张永学背着满满一袋土，弯着腰，像一头负重的老牛般艰难前行。脚下的石块仿佛是被施了诅咒般，稍一用力就松动翻滚。“哗啦”一声，一大片石块突然崩塌，他的身体猛地失去平衡，整个人向前扑去。膝盖重重地撞在一块尖锐的石头上，一阵剧痛袭来，他感觉膝盖像是被烈火灼烧一般。鲜血瞬间涌出，顺着小腿流下，在满是尘土的腿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但他只是咬着牙，发出一声闷哼，双手紧紧抓住袋子，继续一步一拐地向上攀爬，嘴里不停地念叨：“树苗等着呢，不能停……”高保强背着水桶，那水桶像是一座小山般压在他的背上，压得他的脊梁几乎要折断。水桶的重量让他的脚步变得虚浮，每走一步都要使出全身的力气。汗水如注，模糊了他的双眼，咸涩的汗水流进眼睛里，刺痛无比，但他甚至腾不出手来擦拭。他的肩膀被勒出了深深的血印，仿佛是被无情的铁链嵌入了肉里，每走一步，都像是在伤口上撒盐。

悬崖上，危险如同鬼魅般如影随形。那些风化多年的石块，就像是悬在头顶的定时炸弹。一次，队员们正全神贯注地劳作，突然，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不好，有落石！”王林红的声音如同炸雷般响起。抬头望去，只见大大小小的石块如汹涌的潮水般从上方滚滚而下，扬起一片尘土。石块相互碰撞，溅起的火花在阳光下闪烁，如同死神的眼睛。队员们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们的眼中映出石块狰狞的影子。刘大力反应迅速，一把将身边的马天明拉到身后，用自己的身体筑起一道防护墙。一块如篮球般大小的石块如炮弹般砸向他，他只来得及用手臂护住头部。“砰”的一声，石块重重地砸在他的手臂上，一阵剧痛如电流般传遍全身。他的手臂瞬间青紫肿胀，仿佛被注入了毒液一般，疼得他眼前发黑，但他硬是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一声惨叫。马天明在他身后，眼中满是惊恐和感动的泪水：“大力，你……”刘大力强忍着疼痛，咧嘴一笑：“咱是兄弟，没事，死不了就得接着干。”

在这残酷的环境中，饥饿和口渴如恶魔般纠缠着队员们。当喉咙干得像要冒烟时，他们只能寻找山涧里的凉水。那水，冰冷刺骨，带着泥土和腐朽树叶的腥味，喝下去就像有无数根针在喉咙里穿梭。每一口凉水入肚，都让他们的身体忍不住颤抖，但他们顾不上这些，大口大口地喝着，只为了能有一丝力气继续战斗。饿了的时候，他们拿出早已被压得变形的凉馍和干吃面。凉馍硬得像石头，啃一口，牙齿都被震得生疼，碎屑在嘴里散开，干涩得难以咽下。干吃面也因长时间的暴露在空气中，变得又干又硬，每一口都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但他们默默地忍受着，就着尘土和汗水，艰难地咽下这些能维持生命的食物，心中只有一个信念：让这片悬崖重披绿装。

受伤，对他们来说就像每天的日出日落一样平常。王林红常常看着这些满身伤痛却依然顽强的队员们，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每一道伤口都是他们的勋章，每一滴鲜血和汗水都是他们对这片土地热爱的证明。在这悬崖之上，他们是无畏的战士，用自己的生命谱写着一曲顽强不屈的赞歌，向着那看似遥不可及的绿色梦想，奋勇前行，永不放弃。

造林队的队员们来自不同地方，家里都有各种各样的事儿。有次苹果园套袋、卸果的时候，有些队员家里忙不过来，大家就互相帮忙。没果园的队员主动去有果园的队员家帮忙，他们在果园里忙碌着，欢声笑语回荡在果园中。花椒采摘的时候也是如此，大家齐心协力，共同度过难关。马天明父亲病了需要钱，大家你五十我一百地凑。王林红说：“咱们是一个队的，有困难就得一起扛。”在这些互助的过程中，队员们的心渐渐凝聚在一起，他们不再是为了各自的目的而来，而是为了一个共同的梦想——让黄河边重披绿装。

日子一天天过去，造林队每天背着沉重的柏树苗，扛着镢头、钢铣、铁镐，爬山崖、过土洼。他们在悬崖峭壁上，唱着豪迈的歌，喊着号子。“嘿哟！嘿哟！”那声音在山谷间回荡，仿佛是他们对大自然的宣战。

“刘大力，你这嗓子跟破锣似的，快上星光大道了！”孙有才笑着打趣，他的脸上洋溢着快乐。

“哼，你别说，我这破嗓子肯定在星光大道一鸣惊人！”刘大力扯着嗓子回怼，他的眼中闪烁着对这份事业的热爱。

“兄弟们，小心点，这路滑。”张永学在前面提醒，他的目光始终关注着周围的环境，确保大家的安全。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们坚持了十九年。曾经荒芜的黄河壶口瀑布岸边，如今已焕然一新。山变绿了，那翠绿的树木像是大地的新衣，随风摇曳，仿佛在诉说着生命的奇迹。黄河的水似乎也变得更清澈了，在阳光的照耀下，两岸青山相对，倒影像一条绿色巨龙向前游动。林业部门为了减轻他们的工作量，配备了无人机运送树苗，还有抽水设备。当队员们看到这些现代化的设备时，高兴得像孩子一样。

郝磊磊兴奋地喊：“咱这苦没白吃啊！看看，这山多绿！”他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这片绿色的世界。

高保强感慨地说：“可不是嘛，十九年啦，真不容易。”他的眼中闪着泪花，那是对过去艰辛岁月的感慨。

孙有才笑着说：“哈哈，咱们可真是创造了奇迹啊！”他的笑容如同阳光般灿烂，充满了自豪。

马天明也开心地说：“多亏了大家，咱们一直没放弃。”他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王林红看着大家，眼里闪着光：“兄弟们，这只是开始。咱们还有更多的地方要绿化，继续加油！”队员们齐声回应：“好，继续干！”他们站在山顶上，望着那漫山遍野的绿树，听着鸟儿的欢歌，心中满是骄傲和自豪。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为他们鼓掌。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映出一幅唯美的画面，那是他们用汗水和坚持铸就的绿色传奇，是他们不屈的造林魂在这片土地上永恒的赞歌。悬崖造林队在王林红的带领下，依旧奋战在悬崖峭壁上，他们的故事，还在这片土地上继续书写着，那是一首永不落幕的奋斗之歌，将永远在黄河岸边传颂！

　　【作者简介】

山大王，原名陈宝明，陕西省宜川县寿峰乡湾里村人。爱好文学、美术、摄影和影视，现为宜川县电影电视艺术协会主席。 2015年至今，已参加电视剧《舌尖上的记忆》（24集），微电影《流年》、《老刘看病》、《槐树峁的歌声》、《希望》、《中秋回家》、《小李飞刀》、《逆途》、《泪蛋蛋抛在沙蒿蒿林》、《牡丹花开君归来》、《月亮湾的希望》、《爱在深秋》、《情暖寒冬》、《喜逢初春》、《白水明月》、《天亮了》、《荷包情缘》、《疫苗风波》、《初夏暖风》等数十部微电影、电视剧的演出、导演、策划与监制。 成就简历入选《中国摄影家全集》、《中国民间名人录》、《中国艺术家大典》、《中国当代艺术家名人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