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西北行(5)——活成树的模样(额济纳胡杨)

大眼阿奇看世界

北京的十一月中,延续着深秋的余韵。<br>  阳光灿烂的日子里,打开卧室的窗,法国梧桐的叶子被风拨弄着如风铃一般,摆动着的叶子又搅动起太阳的光芒,细碎着、凌乱了的光闪得人睁不开眼。打开窗,眯着眼望着那满树的金黄,那叶又被风拉扯着扑簌簌地飞扬飘舞,俄而,一两片叶子跳进窗内,撞入怀中的秋色。<br>  思绪被这一叶的秋牵引着重又回到额济纳的胡杨林...... 10月10日,阿奇和先生在租住的民居附近用了早餐,整理好行李,装车,然后开始今天的行程——额济纳胡杨林,这里应该是此行的重头戏,也是阿奇与先生此行的初衷。<br>  做功课时了解,额济纳旗观赏秋日胡杨的最佳时期是每年的九月下旬到十月中旬,这个时段基本到了胡杨叶的黄金期,是中国最美金秋的代表。景区很大,景点以一至八道桥为序,依次行走,又以二道桥、四道桥、八道桥为网上最为推荐的景点,阿奇和先生决定依着推荐,慢慢游览。 起大早是必须的,要赶到二道桥看日出,阿奇和先生本以为时间安排得坦坦的,可到了景区门口才发现,已经过了国庆长假的这里居然连车都停不下来,只好在服务人员的指引下将车停到离景区大门很远的地方,然后,就变得没那么从容了。 终于走到了二道桥,游人真多,想站在黑水河前沿是绝不可能了!太阳躲在云层后面与期盼的人们捉着迷藏,静谧的河水不动声色地将天空与云朵揽入怀中,阿奇见缝插针般随着太阳的升起拍了几张,日出似乎没有水中倒影更为吸引阿奇,对呀!二道桥正是看倒影的好地方! 月亮还未隐去,太阳已经升起,一眨眼便红了视线中的一切。那刚刚还有些暗然的叶子只一忽儿就热烈了起来,树干红了、树枝红了、树叶红了,就连四周的草儿也红了,还有人们的脸,那一张张兴奋的、欣喜的脸像酒醉后的红晕,他们奔走着,拍着、摆着、寻着...... 太阳升起来了,等日出的人们散去了,二道桥的桥上随即热闹起来。<br>  水面如镜,波澜不兴,水中的金秋与水边的秋黄呼应着,粗壮的遮天蔽日,细小的婆娑摇曳,那满满一树的金黄令人如醉如痴,那盈盈水中的秋黄让人如梦如幻,这植根于大漠中的胡杨呀,百态千姿,风骚独领。 过桥沿栈道而行,随处尽是黄金之色与色彩缤纷的游客,是呢,与胡杨相衬的红、蓝、紫游动在那一族族的金黄中,是这画卷秋色中的一抹灵动,宁静的树与游走的人们,将这寥寂大漠渲染得生机热烈,置于其中你竟忘却人在何处! 太阳升得高些了,那云多端变化着,聚聚散散,于是,天便阴阴阳阳的。离群索异,阿奇和先生尽量随着感觉而行,一处高坡、一处低谷,没有木栈道便深一脚浅地行在沙上,眺望目力所极,亲近伸手可触,那些伫立千年的生命繁茂的、枯萎的,无不活出自我的姿态,不惊不扰,不喜不哀! 突然想起女作家三毛的一段小诗,“如果有来生,要做一棵树,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一半在尘土里安详,一半在风里飞扬,一半洒落阴凉,一半沐浴阳光。”眼前这千年不死的胡杨不正将灵与魂站成了永恒吗!大漠无情,我自岿然,想要活成一棵树,一棵如眼前大漠胡杨一样的树,需要怎样的修炼才可到达呀! 从二道桥到三道桥,我们忘却了网上的提议,望着栈道引领的那一片红柳林,那渐变的深浅不一的色彩吸引着我们举步向前,未曾深入,却也由心地被这大漠中的红柳憾动。纤弱的身形深深地植入沙中,它们没有胡杨那么伟岸,它们甚至没有一条像样的主杆,但它们用发达的根系连成簇结成片,将这一方土壤固住,将这一片绿洲护守。<br>  听说藏民将红柳称为“菩萨树”,也称“观音柳”,阿奇不禁欣然。 三道桥过去,乘景区公车至四道桥,景区门口赫然立着一个大牌子“英雄林”。 之所以称为“英雄林”,步入便了然!生与死同生,树龄较长,粗大参天,移步之处,视野所见,无不令心怦然。拍着走着,突然便停了下来,合上镜头,索性与先生相挽着,徐徐而行,将这树的姿态、将此时的心境沉淀成深深的回味与窃窃私语中的感慨,树的姿态,植根于心。 (谢谢路人甲) 四道桥的漫步让阿奇与先生尽情地将这大漠胡杨的秋色尽享,再次登上景区公车,那车驶入一条黄金大道,坐在司机师傅的身后,装作淡定地望着飞身而过的风景,心中一次一次惊叹着这金的黄那么纯粹、那么尽兴、那么灿烂,最后还是在错车慢行时将相机伸到前面拍了一张,那慢展而开的画卷如何是一次定格能够展现的呀! 四道桥至八道桥车程不短,慢慢的,我们离开了满目的秋黄,继而驶上宽些的公路上,道路两侧已然是连绵大漠。行到一处大型沙雕处,八道桥到了。 八道桥位于巴丹吉林沙漠的北缘,这里是人们玩沙、骑骆驼的场所,更是摄影人拍摄大漠落日的好去处,从一道桥到四道桥,不知不觉中竟然走了五六个小时,手机计步器居然走了近20千米,这在阿奇该是个奇迹了!为了接下来开到300多公里外的金塔县,先生没有上沙山,阿奇拎着相机独自登上沙丘。 沙丘并不高,却极费体力,阿奇以面前最近的沙丘为最终的目的,气喘吁吁地请一位自拍的姑娘帮忙用手机拍照留念,巴丹吉林沙漠,我来过了。<br>  登高远眺,沙漠中那一汪汪的湖水澄澈湛蓝,大漠无际,无限感叹。惦记着景区门口的先生,气喘未定便折身返回,下行途中遇几位谈笑风生的大姐,禁不住伸出大手指赞道:你们真棒!几位大姐手拎鞋子,光着脚丫,争着回应着阿奇:我们都还年轻呢!我今年才六十七,她才七十二!还有我才六十五岁......<br>  错身而过,大姐们健步向前! 更远处的沙丘上是一些兴奋的年轻人! 骆驼信步而过。<br>  离开八道桥,额济纳胡杨景区的行程全部结束了。 还是心心念念着胡杨的模样,也想学着三毛想要长成树的模样,耐得住旱、耐得住寒;耐得了寂寞、耐得了祸患;可以遗世独立,也可群居脱凡,让春来轻风拂面,让夏来烈炎炙烤,让冬日肆虐冰霜,然后守得秋日灿烂无限,从容、淡然。<br> 阿奇知道,胡杨的骨感与风范那么高不可攀,可能做棵普通的树就好,乐观的成长,但可以让自己的叶片也如胡杨一样昂扬,让自已的筋骨也如胡杨一样坚韧,洒脱着活出自己的模样!<br>  离开额济纳旗,告别期待已久的胡杨、沙漠、黑水河,还有芦苇荡上飞舞的海鸥,希望黑水城风姿长在,希望大漠终可荒凉变繁华。<br>  油门轻踩,时速120,下一站:金塔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