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昵称:平平淡淡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美篇号:39156020</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图:网络致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朗诵:本人本地(商丘)口音</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裴堂村村北有条小路,可斜插白庙集。白庙集是乡政府所在地,是十里八村最热闹的所在,乡亲们赶集赶会、到集上办事、或进城路过,为了抄近路,硬是从庄稼地里踩出了这条小路。每年的春耕和秋耕,小路会被土地的主人犁断种上庄稼,随即又被行人踩了出来。正如鲁迅先生说的:“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上个世纪的五十年代我在故乡住,没少走这条小路。跟着爷爷到白庙集赶集,和玩伴来这里看露天电影,挎着箩头在这条路上拾粪……后来上学了,学校就在白庙集,更是每天必走这条路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刚开学那几天景的慌(有事去做的急切心情)。那时候上学早,又没有钟表可看,当鸡叫第一遍时,便不敢睡了,生怕睡过了头,大睁着双眼躺在床上等鸡叫第二遍和第三遍,然后穿衣起床。当村庄还在沉睡,大地一片漆黑,叫了一夜的秋虫也陷入沉寂时,我和堂姐银花巳经走在这条小道上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黎明前的夜空,月亮沉西后就是星星的世界了,尽管每一颗星星都在拼命的闪烁着光亮,和笼罩大地的黑暗较量,终究是无济于事的。地里的秫秫棵子(高梁)把小道挤成一条线,人在里面便似在墨绿色的海洋之中,晨风吹动秫秫棵子似波浪翻涌,刀剑似的叶片相互撞击出唰唰的声音,身前身后不时现出一两点鬼火和三两声犬吠,愈增暗夜的恐怖。</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们这一届上学的孩子少,和我同龄的玩伴大周、小唐、小休、细方、留根叔等都没有上学,村西朱家倒有几个孩子上学,但他们走的是另外一条路,村东仅有一个女孩叫欧阳花娥的上学,和我们同班。因此,多半时候只有我和银花姐相伴。偶而巧了,遇上欧阳花娥或是高年级的学姐学哥,大家就一起走。</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说不怕是瞎话,胆小是大多数孩子的天性,在乡下的几年,虽然练的胆量大了些,初走夜路仍然免不了心惊胆战。</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的爷爷奶奶对我是疼爱不是溺爱,爷爷除了报名时领着我和银花姐去了一趟学校,平时我们上下学是不接不送的。知道我胆小,爷爷在上学前就特意给我讲,世上本无鬼,庸人自扰之。又解释说,世界上是没有鬼的,不要自己吓唬自己。当身临其境不但把爷爷的话丢往瓜洼国里去了,反而想起鬼怪故事中的恐怖情节,老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跟着,或者两边的庄稼棵子里突然窜出来一个什么东西,青面獠牙披头散发舌头搭拉多长,越想越害怕,不由自主的靠着银花姐走。其实银花姐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也把身子靠过来,两个小人挤成一个团,紧绷着神经往前走。好在这条小路只有一里半路,到了学校方才如释重负,东方刚露鱼肚白。</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几天以后我就不怕了,故意在银花姐前面大摇大摆的走,这条小路让我练出了走夜路的胆量。并且对“黎明前的黑暗”这个自然现象和“风声鹤唳”“披星戴月”两个成语有了深入骨髓的感悟。</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小路两边的景色是随着四季不断变换的。春季的麦苗由枯黄而碧绿,像庞大无边的毯子覆盖着大地;夏季的庄稼疯狂的生长,爱出风头的蚰子(蝈蝈)在庄稼地里欢快地唱着歌;秋天是丰收的季节,田野里到处都是乡亲们忙碌的身影;冬天的小路和田野白雪皑皑,别有一番风情和魅力。</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1957年夏家乡发大水,父母担心我的小命,命令我必须返城。三叔推着被绑在小车上的我也是走的这条路,大水刚退的路面泥泞不堪,我那天的心情和路面一样的糟糕,我发誓我还会回来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现在的故乡,这条小路早就没有了。裴堂村向北扩展,白庙集向南扩展,连接两地的是一条正西正东的水泥路,取直后的路不到一里地。但当年村北的那条西北向的小斜路永远存活在我的心里,它毕竟承载了我太多的记忆。</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