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因儿子需要,涂倩不得不盘出麻将馆去湖北带孙子,邓钋一同前往。二婚的他着实长大了不少。都说二婚夫妻同睡不同心,也未必。那个头婚里的巨婴找老婆要钱玩牌时语气凶狠:“拿钱来!不给钱你试试!”二婚却把经济上的生杀大权全部上交且无怨无悔。他嘴上跟人说“不是爱,是蚂蝗!”只是他不敢承认“因为爱所以爱”罢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情人眼里出西施。在他眼里,涂倩哪都比汐子强,而涂倩也从未敢掉以轻心,去书店买了几本畅销书,在邓钋微信以第二人称名义发朋友圈,“读书是门槛最低的高贵!”且专门提醒悦悦看。悦悦评论:“你也读书?”邓钋回复:“不是我,是你涂阿姨!”随后的三年间,两口子在抖音里满血复活,狂秀恩爱,混的是风生水起,粉丝几千。抖音刷新了他们的爱情新鲜感。</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虚拟世界和现实生活里的邓钋成了“宠妻狂魔”,系着围裙在灶台忙碌,坐在桌边包饺子,弯着腰拖地,各种“我的先生是暖男”悉数尽展,他生活的重心就是等待涂倩召唤。招之即去,去之能干。邓钋醉在其中忘了前半生的柴米油盐,这就是幸福的样子,你若安好我便晴天。</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一日汐子正在阳台浇花,刘苏发消息称“罗姗的骨灰盒接回珠海了!她弟接回的!过几天送回平阳安葬!”</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啥?我的天呐!还真是罗姗呀!申公豹呢?他不会逍遥法外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申公豹从印尼被引渡回国,罗姗做梦也没想到会死在异国他乡,真可怜!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都说女人嫁人是第二次投胎!确实是。”汐子有点伤感,她放下水壶,两个语音电话起来。</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申公豹失踪近二十年间,老同学们都知道罗姗靠娘家人接济把儿子养大。申公豹突然回平阳接她去珠海“享福”,大家深感意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罗姗独守空房二十载,夫君回归,她除了喜极而泣却毫无防备能力。还反悔自己误会了他,在珠海的日子,申公豹根本没有公司,连职业都没有,可花钱如流水,哪来的钱?谁提供的?罗姗把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她想跟儿子说又不想说,万一又是自己多心呢?于是,她以女人的柔情让申公豹对他深信不疑,而暗地里却在调查申公豹。</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慢慢她发现申公豹每个周二都要接收到一个神秘信息,然后他就借口要去会一个生意上的朋友,一走就是两三天。罗姗问他是不是有了相好的,他便把罗姗想象成平阳山城没见过世面的妇人,殊不知罗姗不仅人长得身高马大,嗓门又大,风风火火的性格,读书时同学们送她外号“大炮”。她直白的询问申公豹“不是野女人那是啥?你不会是干杀人越货的勾当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你越说越不像话!你看我申公豹是那样人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那可不好说!”她就顺口问了几问,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她并没把申公豹想的那么坏。读书时他是她的男神,篮球场上矫健帅气的英姿总在她眼前晃动,这也是她二十年来坚持下去的理由。可在申公豹看来,罗姗每次询问都是在挑战他的底线,他各种借口搪塞,拿一个谎言去掩盖另一个谎言,他说他的公司在海外,珠海只是个国内落脚点。罗姗被他一次次敷衍,也更加深了她的疑心,她开始接触他的电脑,可他的文件夹私密了打不开,她越发好奇。</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一次俩人喝了几两小酒,罗姗要玩电脑,“你不在家我一人闲的无聊,你教我上网吧!”她求他。</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你还不会上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不会呀!你先教我打字吧!”她故作无辜的说,申公豹信了。他教她打字,看视频,玩斗地主和俄罗斯方块,就是没教她下载搜索备份之类。他的“笔记本”与他形影不离。罗姗在电脑上发现一个文件夹需要密码,问他:“你这文件夹里是啥还要密码才打的开!是么事见不得光的隐私呀!打开我瞧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现在没空,有功夫打开你检查吧!”他确实没功夫,上午接到大本营指令,这次任务紧急,对方是国会议员,他只有半天准备时间,一天后去曼哈顿执行任务,曼哈顿人口密集,他得核实他的身份、住址、生活规律、周边环境,加入“蛇组织”以来,他已不是新兵。</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罗姗在电脑上琢磨着。她输入各种可能的数字都没有成功。到了晚间她终于点开了那个神秘文件夹(那是他20年前失踪的日子)。有时,记性太好并不是坏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文件夹内容很多,基本分两大类:人物图片、刺杀完成时间。这疑惑不解的20年,她想要的答案基本都在这里。她困惑迷茫,惶恐不安,原来这就是他失踪的原因,他在剥夺他人生命,以“正义”之名。</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关了电脑,她难以入睡,翻来覆去想怎么办,揭发?报警?还是假装沉默?第三天午夜,申公豹回了珠海。她做了他最爱吃的平阳菜为他接风洗尘。申公豹有些疲惫,喝点小酒就呼呼大睡了。她躺在他身边,他的胡须该刮了,头发该修剪了,他的呼吸那么均匀、顺畅,如果她不曾看他文件夹,身旁这个男人依然是她的男神,佑她安然。此时,她心软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近三年来,就申公豹本人而言,他也向往奔波一天有家可回,生命关头有生可恋。可自从误入泥潭,当初的誓言无法扭转之时,他后悔过,动摇过,也失望过。故乡是回不去了,他无法跟江东父老光明正大的聊他的经历,永远像个见不得光的小丑归隐在被人遗忘的角落。于是他把罗姗接到身边,即使隐瞒那也是只她一人,在他午夜归来有灯火可亲被窝可暖。可纸里难包火,迟早会露馅。短短一年,罗姗就知道了他走的是一条不归路。</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几经纠结,罗姗直言相告:“你趁早脱离这个罪恶的组织,它又不是我们国家的,你保卫了谁的利益?”申公豹坦诚布公,“离开蛇组织不可能了,这多年所有离开的人都被他们暗杀了!不过会给他们家属一大笔抚慰金,以因公殉职的名义。”罗姗愕然。自那不久,申公豹说带她去欧洲的公司住一段时间,最后一站在巴厘岛附近海域,罗姗在游轮上被申公豹残忍杀害。而申公豹则在第三十五日后被印尼警方逮捕。当时他正在巴厘岛温泉泡澡,被抓时他神情恍惚,不悲不喜,很坦然也很解脱的样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一切真相在公开之前总会有形形色色的装饰布,关于申公豹跟小三私奔,关于他们生了儿女,原来都是闲人们茶余饭后的猜测,恰好因为这些伤人的段子,让罗姗憋着一口气坚持了下来。好不容易等来朝夕相守,却丢了卿卿性命。因一人而守,因一人而死,世上最大不值莫过如此。</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汐子在想:当初邓钋对她有过多次家暴,为了他心爱的女人对她拳脚相加,她的手臂、大腿外侧和腰肌,都留下过皮外伤,她从不敢跟人说,包括母亲,她觉得丢人。痛了,伤了,就把自己关在屋里,躲在角落里独自舔舐伤口。上网,写日记,读书,唱歌。她选择了隐忍和分居。两年间,她由开始的争宠吃醋到视而不见,心里正式接受了他的背叛和没有他的生活。条件一旦成熟,离开是唯一选择,给自己保留尊严。对比罗姗,她顶多算擦伤。她暗自庆幸自己远见卓识。男人就是外套,可有可无,这才是汐子。</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有了颜波的爱护,反衬出邓钋的无良,她在日记中写道:三观不同,家教不同的人,就像是在对的时间遇见了错的人,最终会一拍两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罗姗下葬我得回平阳一趟,她弟弟给我打电话了!”刘苏说。“我大概得待上一周时间,顺带把户籍转过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好吧!等你回来了再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带家乡糍粑和珍珠菜给你吃!等我消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好期待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未完待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