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午后公园里是静的,独坐。一个人,观望着来来往往稀疏的行人。</p><p class="ql-block">入了冬,一切都是零落的,在昏黄的尽处慢慢儿地散了身型。</p><p class="ql-block">风触一触枝丫,便有叶子<span style="font-size:18px;">窸窸窣窣</span>地飘落。</p><p class="ql-block">公园里的一片洼地,养了大片芦苇。前些日子的青葱已被时序抽离,如今只剩了一干苍苍蒹葭,毫无气力地萎在坑子里。</p><p class="ql-block">曾经在水一方的伊人呢,揽境自照,大抵也是美人迟暮了吧。</p><p class="ql-block">不时有扑打面颊的风,带来一股只有植物才有的那种溃败的清苦,间或又有一些扑朔迷离的辛香。</p><p class="ql-block">不上不下的年纪,谈老尚早,说年轻又已不在。其实,也没有多么艰难,或许难的只是心境罢了。</p><p class="ql-block">这人世,放眼举目仿佛都是磕绊。</p><p class="ql-block">人生虚处是缭绕,实处是抓心,这样牵牵绊绊走来。</p><p class="ql-block">而回望间又多是无影手,不知具体抓住什么。仿佛什么也没有,又仿佛什么也不缺。</p><p class="ql-block">坐得久了,寒气漫浸上来。有昨夜落雨的湿潮,也有此时寒云蔽天的沉郁。</p><p class="ql-block">时节的递序,背负着时间的重量。如这渐深的冬,这样沉沉地压下来了,压住了世间万物。想来高大的乔木也还好吧,最怕那些脆弱的枯黄的草芥,它们支棱着身子,努力保持着站立。它们反推着命运的大手,在窄仄的自己与自己之间,无力的争取着终点之前的不是什么的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