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剧《凡人歌》（5）: 放下脸面，才是地面

大嫚

俗话说得好，“人要脸，树要皮”。人都是爱面子的，谁都想在人前活得光鲜亮丽，丢脸这种跌份的事儿，估计没人愿意去做。可如果把面子看得比天还大，凡事放不下面子，那“面子”很可能就会成为你前行路上的羁绊。

电视剧《凡人歌》中，那伟与沈琳多年打拼出来的小康之家突遭变故。本是企业高管的那伟接连遭受生活的毒打，先是无辜承受了80万债务，后是中年失业与创业失败接踵而至，家里的经济状况瞬时变得岌岌可危。为缓解经济压力，举家由京城迁往生活成本较低的燕郊。

由云端跌入谷底，挫败感让那伟像霜打的茄子一蹶不振，整日买醉麻痹自己。沈琳的堂哥沈志国好心要带着那伟搞装修，又建议他开网约车，那伟都嗤之以鼻。

沈志国开导那伟: “清华北大都比不过脸大，只要不在乎那张面子，没有啥做不成的”，那伟仍然端着架子，不为所动。倒是他的妻子沈琳人间清醒，认识到所谓的面子在生存面前，一钱不值。只有直面现实，放下虚荣，才能开始新的生活。

沈琳也曾是月薪2万的职场精英，因生儿育女，又加丈夫的收入足以养家，她已离职5年，在家过着悠闲自在的安逸生活。但在天降80万债务、积蓄缩水过半时，她毅然重返职场。月薪仅仅6千，她干；上司是她曾经的下属，她干；厚着脸去同学公司求职，她干；把自己降格为打杂的，甚至取快递的搬运工，她也干。

丈夫失业后，沈琳选择去做门槛低但薪资高的住家月嫂。一开始那伟死活不同意，嘴上说是怕沈琳在人家家里受委屈，其实是月嫂这个职业在那伟看来就是低三下四伺候人的工种，说出去会被人笑话，他的脸上挂不住。

说实话，沈琳刚开始对这份工作是有所抵触的，也在不停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不然她也不会在月嫂培训机构门前踌躇不前，且鼓足勇气进门后，又借口是为亲戚而来。但架不住家里面临的困境，她必须拉下面子去做这份工作。

只是她意想不到的是，她服侍的第一个产妇，竟是与她有积怨的老同事。“挺打脸的哈”，沈琳用一句调侃化解自己的尴尬。为生活所迫，也怕得到差评，沈琳默默忍受着对方的冷嘲热讽，为了赚钱，她没有任性的自由，她必须低下身段。

那伟创业连连受挫，投入的钱打了水漂，家底几乎掏空了。因手伤不再胜任月嫂工作的沈琳，立马把自己的卤煮特长，转化成了可养家糊口的生产力。

他的堂哥问她卤肉铺取什么名字，沈琳说就叫“沈琳卤味”。堂哥有些诧异：“咋的，就把咱名直接往上贴啊？” 沈琳回复：“那怕啥，我都没有退路了，我还要什么面子。” 从曾经的职场精英，到推着小吃车卖卤货，这个过程无异于脱胎换骨。但沈琳拿得起，放得下，能屈能神，一点也不矫情。在她看来，只要家人能过得好，面子无足轻重。

“男人的软肋是面子”，这话不虚。作为公司副总，那伟曾风光无俩: 为妻子买6万的钻戒人前显贵；开50万的宝马车富贵还乡；掏5万元为儿子办生儿宴，收割着村里人艳羡的目光……无奈这世界变化快，已到了保温杯里泡枸杞年纪的他惨遭公司优化。

“屋漏偏逢连夜雨”，那伟的创业之路也是一步一个钉子。他的公司成立之初，接不到大单，只能干些不赚钱的小活儿。从公司副总到亲自吹气球、扮玩偶，从风光到落魄，他接受不了这个巨大的心理落差。创业失败，又不愿抹下脸做低端的工作，这让他觉得自己这根家里的顶梁柱已成了空心的，摇摇欲坠，从而破罐子破摔，自暴自弃了。

妻子沈琳的理解、坚韧与担当感化着那伟，他不再颓废，渐渐从消沉落寞中站了起来，同时也清醒地认识到，面子是不能当饭吃的，千万不要没了里子，还死要面子，这样吃苦的只有自己和家人。把自己的日子过好，才是最大的体面。

醒悟过来的那伟，先是卖掉了象征自己身份和面子的宝马，置换了一辆二手哈弗，而后一边做外卖旗手，一边和妻子出摊，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和智慧，做大了品牌，将卤肉摊做成了卤肉店，把日子又重新支棱了起来。

那伟为了索要自己无辜搭进去的80万，与曾经的大哥撕破了脸，大打出手。鼻青脸肿的那伟瘫坐在地上，喃喃自语:“只要我屋里那几个好好的，都行……” 是啊，比起家人的幸福，自己的面子又算得了什么呢？那个需要你守护的家，才是一个人奋斗的全部意义。

前几天在网约车上与35岁左右的司机攀谈起来，得知他曾是一企业中层，企业转型失败后倒闭，他已失业两年。“房贷、车贷、传宗接代”这牛马三套车已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又没有核心技能，无奈只好开起了网约车，以缓解家庭压力。他以极平静的口吻说，刚做这一行时，还怕碰见熟人，现在无所谓了，面子是自己给的，放下虚荣和清高，赚钱才是王道。人得先吃饱了饭，才有力气去考虑面子的问题啊！

在经济下行的当下，失业率的攀升，正在成为我们肉眼可见的事实。愿这些失业人员能像那伟和沈琳及这位司机师傅一样，懂得“放下脸面，才是地面”，改变求职观念，寻求新的发展机会，在人生低谷处化危机为转机，实现华丽转身。

谁的人生不是波峰浪谷，起起落落？俞敏洪曾现身说法:“当一个人面临生存问题时，先活下去再说。只要这份工作不玷污你的人格，只要可以给你带来一份收入，你可以先做。降低预期，先活下去，再谈未来。” ——“水到绝处是风景，人到绝处是重生”，请相信，你对生活的每一次低头，都是为了以后更好地昂首。

（写于2024年11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