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今天早上去公园锻炼,发现转弯处有一片红色非常显眼,走近了看,那是乌桕树的红叶,于是拍了照片发到朋友圈,引来众多朋友点赞。</p><p class="ql-block"> 翻开剪报本,看见40年前写的散文《乌桕的叶子》,觉得有一点意思,就拍照提取了如下这些文字:</p> <p class="ql-block"> 秋天,一位在北方工作的朋友给我来信说,工作艰难之时,烦恼来了,便会深深地思念起故乡和生息在故土上淳朴的父老乡亲,久久不能忘怀。但是没有办法解脱,以致于性情郁抑,思想平添了一种负担。</p><p class="ql-block"> 为了安慰我这位思亲的朋友,以解脱他那绵绵的思乡之情,我苦思冥想,但终于没有什么办法,心中不免怅然。</p><p class="ql-block"> 萧瑟的秋风来了,我家老屋天井里竟悉悉刷刷地飘下片片红叶。捡起一片细瞧,哦,原来是乌桕的叶子。那细腻泛红的叶子上,那一根根纤细的脉络中,仿佛有血在流动……</p><p class="ql-block"> 无名的愁绪驱使我走出家里,走进了枝丫交错的皂籽树的怀抱里。习习的西风又来了,满树的红叶又悉悉刷刷、飘飘扬扬地飞落下来,如同一片片带血的诗笺。地上积起了厚厚的一层,而树上却显得干净清爽了。崩脱了硬壳的皂籽耸立在枝头,犹如一树怒放的梨花,显示着那洁白清新的本色。</p><p class="ql-block">我惊诧了。想不到这极为平常的皂籽树,在这西风的磨炼下,竟然还有这么一种迷人的风姿!</p><p class="ql-block"> 一位老者佝偻着身子,拿着扫把,哗哗地扫起落叶;一位花枝招展的小姑娘跑到树底下,捡起一片红叶,三折两叠,裁剪出一件漂亮的“红衣裳”,轻盈地跑开了。</p><p class="ql-block">我走过去问道:“大爷,您说,田野上的皂籽树,为什么有这么许多?”</p><p class="ql-block"> 老人直起腰,嗬嗬地笑了:“这还不简单?皂籽树骨头贱,哪儿都能生长哇;还有,皂籽树满身都是宝,对人们有用哇!”</p><p class="ql-block"> 是啊!皂籽树骨头贱,皂籽树对人们大有用处。小水沟旁,那两排矮壮的皂籽树,它们的根紧紧抓牢每一块岩石,深深地嵌进那狭小的缝隙,束水护堤;公路两旁的皂籽树荫如华盖,充当着绿化树的角色。春天里,那嫩黄色的细芽,是农村治癞痢的良药;夏日里,那浅黄色的小花,又是最好的蜜源;一到秋天,满树红叶美得令人窒息。</p> <p class="ql-block"> “乌桕平生老染工,错将铁皂作猩红。小枫一夜偷天酒,却倩孤松掩醉容。”杨万里将乌桕树亲切地称之为老染工,他将乌桕树染成“猩红”,仅仅两个字,就让人觉得乌桕浓艳的色彩仿佛扑面而来……</p><p class="ql-block"> 我收回思绪的缰绳,悠悠地徜徉在这满是皂籽树的田埂上。西风还在吹,红叶还在飘。</p><p class="ql-block"> 我捡起一片深红的秋叶和一粒洁白的皂籽,给朋友寄去一片浓郁的乡情。我在信中说:朋友,我给你寄来了一个故乡。从这片丹红的秋叶上,你能闻到深厚的泥土气息和汗香,也许还能听到它崩脱硬壳的“毕剥”声,看见洁白的果实梨花般耸立于枝头。家乡的皂籽树不仅能长在故乡沃土,浪迹天涯也一样充满生机蓬勃向上。朋友,你能听到它的呼唤吗?</p> <p class="ql-block"> 40年前,我用信封给朋友寄过乌桕的红叶,傻乎乎的;今天,我在朋友圈里晒美图,晒的依然是乌桕的叶子,说明这样一个问题:虽然年岁已老,傻气依旧未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