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往昔牛影系乡愁

森林之歌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的家乡地处粤西山区,童年时期,生产队里养有许多黄牛和水牛,主要用于犁田耙地及提供肥料。农户养牛能回收牛粪便赚取工分,当年,我大伯娘就为生产队养着四头大小不一的黄牛。</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黄牛大的有几百斤重,刚出生的小牛崽也有几十斤重。牛,有的温顺勤恳,有的则脾气暴躁,有的牛角长,有的牛角短,有的牛角直,有的牛角略带孤度,真可谓虽然为牛,却各有不同。我大伯娘养的四头黄牛中,有一头老黃牛,一头小牛崽,还有两头一公一母膘肥体壮的壮黄牛。那头老黄牛有点儿缺牙偏瘦,行动迟缓;小黄牛则俏皮可爱,经常蹦蹦跳跳;那对壮黄牛尤如情深意厚的恩爱夫妻,平时形影不离。</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小时候,我家和大伯娘家同住一排大屋,中间是一个大屋厅,大伯娘和堂哥住左边两间房子,右边三间房子是我们家住。为了养牛,大伯娘在她家的左侧特意搭建了一间小房子作为牛栏。在地堂处还搭有一个上面堆放稻草,下面柱头栓存黄牛的牛棚。白天黄牛未放养时拴在牛棚里,给些稻草吃,晚上赶进牛栏里便于收集牛粪便,让黄牛避风雨、御寒冷。</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大伯娘养牛非常用心。每天一大早,她就走进牛栏把牛放出来,一头一头地用那拴牛绳绑的不长不短,低头可以吃稻草,随时可以站着躺下;把牛拴进牛棚后,又见她走进牛栏清理牛粪便,打扫牛栏,把牛栏搞得十分干净整洁;上午十点多钟吃过饭后,大伯娘便会赶着四头牛,手里拿着砍柴刀,将牛赶到山坑岭坳,让牛自由自在地到处寻吃青草嫩叶,自己则去砍柴火。有时在近家的山沟岭边放牛,她会先把柴火挑回来,到下午三四点钟再去把牛赶回来。有时到远的山岗山坳放牛,便一直砍柴或休息等待到下午三四点钟,让一头头黄牛都吃得肚子圆圆的,才挑着柴火赶着黄牛回家。</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我读四年级的期间,有时星期天我也会与大伯娘一起去放牛。但是,我的主要任务是砍柴火。有一次,我跟着大伯娘一起赶着四头黄牛上山的时候,正好邻居二婶也赶着三头黄牛上山。哈哈,七头黄牛三个人,我们好像成了一个放牛小分队。我们将牛赶到了一个山坳后,两家的黄牛便分成了两组,两组黄牛又分散开来各自吃草吃叶。到了下午三点多钟,估计黄牛都吃饱了,大伯娘先找到那头老黄牛,老黄牛好像很通人性,立即发出“哞哞”的响亮叫声,很快,其它黄牛也回应着“哞哞”的叫声,并随着老黄牛的叫声渐走渐近。待黄牛都走到回家的山路时,大伯娘和二婶便一人挑着一担柴火,我也挑着大伯娘帮我绑扎的柴火,赶着黄牛一起回家。</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回家途中,经过一条水沟,黄牛经过时纷纷停下来喝水,使本来就已经圆圆的牛肚更加鼓涨。喝完水后,小黄牛后脚一叉,“噗嗤噗嗤”地拉起了牛粪,大伯娘似乎生气地道:“养你这个小牛犊真没用,牛粪都收拾不到。”黄牛喝足水后,逐个又回到路上,有的左摇右摆着牛尾巴,有的将牛尾巴卷成一个圈圈,悠然自得地往家走。二婶的一头小黄牛走着走着,拉起了牛尿,地上的牛尿带着白泡散发出阵阵的骚气。</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回到家后,我赶忙走进厨房,从粥煲里装了两碗粥喝。而大伯娘在牛棚里一头一头地将牛拴好后,还对每头牛的全身上下检查了一遍,看是否有牛蚤或蚂蝗粘在黄牛的身体上,一旦发现,立即对牛蚤和蚂蝗进行灭杀处理。</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童年时期,我有点儿喜欢看叔伯们教牛耙田,它有一定的挑战性。教牛耙田,必须要有胆量、有力气。初学耙田的牛一般都比较健壮倔犟,没有那些已经会拉犁拉耙的牛那样温顺。教牛耙田时,要用一条结实的竹杆再配上牛绳,用力将牛鼻子、牛头推着让其往前走,否则,教牛耙田的叔叔伯伯如果力量不够,顶不住牛鼻子、牛头和铁耙,牛就会使劲转头,甩掉牛轭逃跑,有的甚至带着铁耙狂奔,十分危险。教牛耙田时,对特别难教的牛,有时还会叫上养牛的主人去帮忙牵着牛往前走,牛对熟悉的主人还是比较温顺的。总之,教牛耙田不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老黄牛是勤奋的象征。但是,也有的牛脾气不好,争强好胜,不听使唤,所以,人们将类似的人称其为“牛脾气”。而大多数牛都是十分温顺勤恳的。用一根绳子牵着就能听你使唤,为你犁田耙地;有的可以让你坐在其背上,兜风休闲;也有的能为你驼包拉物,免你肩挑手提之累。还有的老黄牛通人性,在山上吃饱等久了,会自觉地发出“哞哞”的叫声,让主人和它的伙伴知道其身在何处,便于一起回家。</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随着社会发展,家乡难见黄牛。老黄牛拉犁之景不再,“小铁牛”取而代之,牛成了经济动物。但牛的离去,是农耕文明的谢幕,时代推进的注脚。我们应留存与牛相伴的质朴与坚守,让其化作精神坐标,成为文化乡愁的一抹深沉底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