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奇缘 北上序曲——戚继光青年时代赴迁西太平寨支边抗虏记略

飞翔

（作者：吴祥 赵海明）

千古一帅戚继光，在蓟镇总兵府三屯营一十六年，修长城、建铁军、著兵书、打胜仗，将原来一日三惊、烽火连天，连明英宗都成俘虏的北部边关整饬得固若金汤，让曾经不可一世的蒙古朵颜部族首领跪地请降、十六年不敢近长城半步，戚继光被朝廷誉为“足称振古之名将，无愧万里长城”，这早已被世人所熟知。而其青年时代，就奉朝廷之命来迁西太平寨带兵戍边，磨练成长，初露锋芒，人们却大都有所不知。其实，这段经历，同样光鲜照人，成了他驰骋扬威塞北、铁血捍卫京师的响亮前奏序曲。

明朝嘉靖年间，北方蒙古部落依靠自身强大的骑兵优势，不断在长城一线侵扰。为了保境安民，大明朝廷命令山东、河南等地驻军每年必须派遣本地优秀军官率领士兵轮番到蓟镇协防军务，重点守护京师安全。嘉靖二十九年（1550年），22岁的戚继光作为山东登州指挥签事，奉命率领山东六郡卫所士兵远戍蓟门，每年一度，春去秋回。按照戚继光自己的说法，就是“余自嘉靖庚戌部兵戍蓟……臣束发从征，三历边境。”由于戚继光在登州卫主抓屯务，重点管钱粮，干得非常出色，而迁西太平寨是蓟镇最大的粮草大营，于是他三年来北方戍边，都是被量才而用，在太平寨戍守军需大营。

当时由于嘉靖皇帝带头修道炼丹，致使道教在社会上十分盛行，令好多官兵也热衷于烧香拜佛保平安。一次，戚继光巡守时登上太平寨的南太平山大庙（至今尚存），有人劝戚继光也烧香许愿。他却说：“身为司命，义在死馁。方求致身殉国，以帅士志，而乃师人以学长生，是以训乎？流行坎止，属之彼苍，鞠躬尽瘁，夕死何憾？此将门长生之术也。”一身凛然正气，令大家肃然起敬。在危崖耸立的太平寨擦崖子关巡防中，他写出了平生最豪迈的一首边塞诗《马上作》：

歧路驱驰报主情，江花边月笑平生

一年三百六十日，多是横戈马上行

正是在这一年十月，全国武举在北京会试。戚继光此时已经成为世袭的四品武官，但他不想依靠祖荫当太平官，而是想参加考取只是七品的武进士，令时人非常惊诧。而当戚继光八月份刚从迁西太平寨边关进入京城备考时，另一场大考不期而遇：蒙古族俺答汗率鞑靼数万骑兵如从天降，攻入长城，八月二十一日兵临北京城下，史称“庚戌之变”。朝廷急调山西、河南、山东等地兵马驰援，但远水不解近渴，于是考场变战场，举子变将官，戚继光作为级别最高、实战能力最强的考生被临时任命为督防九门的总旗牌官。他根据在太平寨支边经验马上撰写出《御敌十策》，被兵部采纳后，奏请朝廷刊布出来，供将士学习，用以退敌制胜。也许人微言轻，戚继光的良策未能在实战中得以实施，而当时指挥官又的确指挥无方，御敌无力，还是让敌军饱掠而去。但尽管如此，青年戚继光的军事才能还是被大家发现，被朝廷记录为“将才”，兵部主事（相当于参谋处长）计士元向兵部推荐他说：“留心韬略，奋迹武闱。管屯而流弊悉除，奉旨而操持不苟。才猷虎变，当收儒将之功；意气鹰扬，可望干成之寄。”这一高度评价，体现了戚继光在青年时期的英武之气。

他没有忘记太平寨军营的历练。1568年，戚继光任蓟镇总兵官后，又一次来到距离蓟镇总兵府三屯营仅30公里的太平寨巡边，当即赋诗一首《练武太平守将王君禄邀登南庙望北山古刹》：

忆昔从戎向北垂，重来持节鬓成丝

夜悬烟海烽烟梦，时吟岩关李杜诗

古树寒云过铁马，中原晴日闪牙旗

安危赖有诸君在，酹酒还期下月支

另有戚继光《万历乙亥（1575年）秋九月再登太平南山》一首诗：

把酒重登塞上台，匡时君等亦雄哉

云连雉堞秋逾静，月照机丝夜可哀

何日信眉由我去，百年开口几人来

还卫国步推豪俊，誓向祁连勒马回

戚继光在迁西太平寨三个春秋，北方抗敌谋略和战法不断成熟，回山东后又精心总结成了《备俺答策》上奏朝廷。当时的山东巡抚王绩上书举荐他时说：“才猷出众，骑射兼人。应武闱而每多中式，领民兵而颇服众。勇略独冠群英，志节更超流俗。”

正是因为有了太平寨边关一系列的实战加思考，为他日后走进三屯营蓟镇总兵府，成为九边之首的“司令员”，成就战无不胜、无与匹敌的中华战神之名奠定了坚实基础，开启了壮美人生的又一新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