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帚响，粪堆长

王小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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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帚响，粪堆长。”是我少年时期听过的最多的一句农谚。说的是经常打扫卫生，粪堆就会不断地长大。

朴实勤劳的农民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大家深深懂得农家肥和粮食产量的因果关系。

那时候，无论上了年纪的爷爷奶奶，青壮年男人，还是大闺女小媳妇和少年儿童，只要一有空闲，就会拿起大大小小形状不一的扫帚，把屋里屋外，大门口的灰尘、树叶、鸡粪、猪粪、牲口粪等打扫的干干净净。

老人们一面打扫，一面念念有词： “种地不上粪，等于瞎胡混。”“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现在想想，那是老人们在自我勉励，也是在教育年轻人和少年儿童。

然而，光靠打扫卫生是不够的。农民们还会养猪养羊。其中养猪被党和政府提到了重要的议事日程。号召农民养猪。

“一头猪就是一个小型有机化肥工厂”的说法流传甚广。可以说是家喻户晓，人人皆知。

据说一头猪一年排泄的粪尿平均有四千斤左右，相当于一百斤硫酸铵，五十五斤过磷酸钙和四十斤硫酸钾的肥效。猪粪可以在猪圈里越积越多，但猪尿却渗入了地下。勤劳智慧的农民便想到了在猪圈里垫杂草和树叶，在树叶和杂草上铺一层土，让猪尿与杂草树叶和土充分发酵，用于培肥土地，提高粮食产量。

为了多集猪粪，多挣工分。秋冬时节下午放学后和礼拜天，农村的孩子们就会经常到村外路边扫树叶，垫猪圈。

那时候后的小平车棚（车厢）都在大门外的墙上靠着，小平车的下盘（轴和轮胎，是一个整体），放在屋里。

下午放学后，吃一个红薯 ，或者一个菜窝窝头，喝半瓢水缸里的凉水，用衣袖抹抹嘴。吭哧吭哧地把小平车下盘搬到小平车车棚下，吭哧吭哧地把小平车棚一点一点慢慢放到小平车轴上。要做到不偏不倚，不前不后，使小平车棚两边的凹槽，恰好落在小平车轴上。如果偏了，靠前靠后了，就要使出吃奶的力气，用一侧肩膀扛起小平车棚，用另一侧的脚挪动小平车下的轴和轮胎，使其落入凹槽之中。

顾不得缓缓气，就开始安前后挡，放铁锹和扫帚，把攀带挂在肩膀上，拉起小平车，满怀希望的向村庄外的土路走去。

枯黄的大大小小形状相近的树叶，有的在随风飘落，已经落在了地上的树叶，杂乱无章，有厚有薄。身不由己地任由车碾马踏，或者从一个地方， 被风吹到另一个地方。看到扫落叶的孩子，就会发出轻微的哗啦啦的声响。好像在欢迎着孩子们的到来……

把小平车放在路边 ，拿起大扫帚 ，分开两腿，弯腰伸臂，从最远的地方扫起。边走边扫，越扫越近，把胳膊所及范围内的落叶扫成堆。放下扫帚，拿起铁锹，把落叶装到小平车上。再开始下一轮的清扫。

夕阳的光芒，从快要落完叶子的枝丫之间穿过，把落叶照的金光灿灿。虽然凉风嗖嗖，我们还是觉得每一片落叶都是那么好看，那么可爱。越扫越有劲，一会儿就会浑身热乎乎的。

太阳快落山了，小平车里的落叶也装满了。我就会和其它小孩子一样，神气十足地把落叶拉到猪圈旁，卸在地上。再一锹一锹地垫进猪圈里，压上一层土。稀啦吧唧的猪圈变干了，猪舒服了，粪也多了。还会受到到街坊邻居和父母的夸奖。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时过境迁。现在看到环卫工人扫落叶，把落叶装进电动三轮车，拉进垃圾中转站，再用汽车拉到垃圾填埋场的时候，除了对环卫工人深深的敬意之外。还是觉得有点可惜，有点浪费。

每当想起我的同龄人，少年时代秋冬时节扫落叶垫猪圈的经历，想起村里的空地上猪圈旁大大小小的粪堆，心里就会有种志豪和幸福的感觉，因为我们从小就养成了爱劳动，挣工分，为父母分忧解难的习惯。同时也为生产队时期粮食产量夸黄河（亩产600斤），过长江（亩产800斤）做出了一点点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