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楚的新郎官

庄小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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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岁的老刘头出事了，不慎从二楼平台上摔了下来，倒在了血泊之中······

刘若曦的爷爷老刘头骑着他那半旧的三轮带斗电动车，来到城郊的一个乡下上户收破烂废品，一些村民都拿出自家的硬纸壳塑料瓶以及废铜烂铁之类可回收废品在等他。只见老刘头一一给卖主过称、装车、付钱，业务显得很熟练，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就收到了了小半车废品。

刘老头做废品收购生意已经有两年了，县城附近几个村庄都有老客户，他们家里有了废品都会打电话叫老刘头过来收，老刘头在这一带很熟，接到电话立即就会赶过来。

老刘头收好了半车废品，准备骑车离去时，他看到村里建了几栋新房子，那些房子看起来封顶不久，这样的房子一般都有水泥袋子和一些矿泉水瓶子可以收捡，于是他来到一栋刚刚落成的楼房边停下了车子，进屋咚咚地上了两层楼到达楼顶。毕竟是年纪大了岁月不饶人，老刘头上了两层楼就有点气喘吁吁力不从心了，他看到楼上果然有大量散落的水泥袋子和矿泉水瓶子，这些袋子归拢起来起码有几十斤。但是，中间的石头和砖块把楼顶分成了两部分，那些废品全在另外半边的位子，老刘头难以从中间过去，只有在楼房边沿勉强可以过去，老刘头看到楼下有几个人在走来走去捡废品，他怕被别人捡去，想尽快上前捡到这些袋子，于是他就小心翼翼地从二楼边缘绕过去。谁知就在这时，刘老头右腿崴了一下，身体竟然在这样危险的地方失去平衡难以控制了，意外就这样发生了，老刘头身体一歪头朝下从二楼摔了下去，下面是坚硬的水泥地，只听到一声惨叫之后，老刘头脑袋摔在水泥地上硬着陆，头部摔得血肉模糊，倒在了血泊之中。

身受重伤的老刘头没有立即断气，他痛苦地在地上爬行了十多米，地上赫然有一道血痕，让人惨不忍睹，老刘头用尽力气嗓音嘶哑地呼救：“救命啊，救命啊······”

这是个比较偏僻的地方，由于声音太小没有传出多远。十多分钟过去了都没人过来，老刘头就这样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疼得昏死过去。

后来，有个捡破烂的中年妇女过来了，发现了昏死过去的老刘头，立即打电话叫来了120救护车，把老刘头送进了医院。

然而为时已晚，经过一番急救，老刘头伤势过重不治身亡。

老刘头有一个儿子媳妇和一个孙子，家人闻讯后都赶到了医院，一家人哭成了一团。尤其是老刘头26岁的孙子刘若曦悲伤欲绝，他扑在了爷爷的尸体上恸哭失声：“爷爷，爷爷，都是我害了你啊，都是我害了你啊！”

刘若曦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刘若曦已经有了未婚妻了，是本城的姑娘，叫吴欣然，两个人马上就要结婚了，婚期都定好了。

这时，刘若曦的未婚妻吴欣然闻讯后也来到了医院，看到这个情况后神情凄然，站在一旁默默无言。刘若曦对未婚妻怒目相向没有打招呼，对她有一肚子怒气。

吴欣然脸上有点尴尬难看。

吴欣然见刘若曦哭成了泪人心里有些不落忍，就想上前安慰他几句。没想到刘若曦心粗暴地挥手一巴掌打在了吴欣然的脸上，像一只发怒的狮子一样怒吼道：“走开，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现在高兴了吧，老人就是为了我们惨死的！”

吴欣然脸上顿时出现了五个红色的手指痕，她显然有点心虚不敢反驳，讪讪地捂着脸站在一边不知如何是好，不久就无趣地离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呢，刘若曦为什么会将爷爷的死迁怒于未婚妻吴欣然呢，说来就话长了，还得从头说起······

刘若曦一家四口人，除了他之外，上面还有父母和爷爷，父母都没有工作，多年来以在县城菜市场买菜以微薄的收入维持家庭生活。刘若曦考上了一所一般的大学，毕业后在县城工业园区找到了一份工作，月薪一万元不是很高。总之，这个家庭收入不高，在城镇里属于平常的经济水平，只能算是小康有余吧。

刘若曦已经24岁了，是家里的独子，爷爷和父母对他的婚事都非常重视，大学毕业刚参加工作后，家里人就张罗着给他结婚成家的事情。在这样的情况下，刘若曦也给予了积极配合。

刘若曦相过几个对象都不是很满意，那段时间相亲就像走马灯似的，一番折腾下来，有两个姑娘进入了刘若曦的视线，他们一个叫周文丽，一个叫吴欣然。

两个姑娘各有特色，一个沉稳持重形象却不怎么出众，一个虚荣势利却漂亮迷人。当时男方找对象都是要付彩礼的，周文丽开出了10万彩礼，这样的彩礼就当时的行情来说不算高。而吴欣然可能是认为自己形象上具有强劲的优势，拥有一大群追随者，竟然水涨船高地开出了50万的天价彩礼，她坦言道自己身价就是这么高，让很多追求者知难而退望尘莫及。

周文丽只要10万彩礼，吴欣然要50万彩礼，自己该怎么去选择呢，刘若曦经过一番考虑之后，更加倾向于美丽的吴欣然，最后放弃了周文丽。他也清楚地知道，选择周文丽的话，彩礼处于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选择了吴欣然，对自己家庭的经济压力将会非常大，但是具有颜值控的刘若曦认为物有所值。

除了刘若曦之外，吴欣然还有一个很喜欢她的人，叫冯毅，大部人追求者都被天价彩礼吓退了，只有两个人没有放弃，那就是刘若曦和冯毅。

吴欣然毫不客气地对刘若曦和冯毅放话说，想娶她肯定是要付出代价的，谁能凑齐50万彩礼就嫁给谁，凑齐了就立即结婚，这就把自己当成商品一样明码标价待价而沽了。

刘若曦决定尽全力赢下这场竞争，冯毅也不想轻易放弃，他们都希望能够抱得美人归。

现在他们两家的中心任务就是想尽办法筹集彩礼。

然而，情况很快出现了转机，向着刘若曦有利的方向发展。

却说那个冯毅家里也不太富裕，他本来是想要和刘若曦全力竞争以赢得美人芳心的，冯毅到处去找亲戚朋友借钱，几个月下来竟然凑得差不多了。但是他做梦也想不到在这样的节骨眼上会横生变故，让他和吴欣然的缘分半途夭折。

彩礼凑到40万还差10万了，该借的都借了，怎么办呢。这时冯毅打听到有个在外面经商比较富裕的亲戚回来探亲已经有好几天了，明天就要会回外地做生意。冯毅得知这个消息后，自然不会放弃这个借钱的好机会。他打听到这个亲戚明天就要回外地，心里很焦急。于是骑上自行车就往亲戚家赶。骑车骑得很快，在一个拐弯的地方一不小心撞上了一个70多岁的老人，就此惹上大麻烦了。老人被撞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冯毅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只得把老人送到医院治疗，钱没借到不说，在医院照顾老人一个星期，冯毅心急火燎都快被逼疯了。

最后的结果是，老人经过治疗后伤愈出院，治疗费连同营养补贴以及精神赔偿花去了10多万元，可以说是雪上加霜。现在有些老人没事碰瓷都得讹钱，冯毅撞伤了老人而且伤势比较严重，这个老人一开始就不想轻松放过他。冯毅凄苦不堪，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身心遭到了沉重打击。他心如死灰，绝望之下差一点就从医院八楼跳了下去。

可以说刘若曦和冯毅都犯了一个大错，没有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量力而行，不该选择吴欣然这样的虚荣势利的姑娘，双双酿成了难以挽回的人生悲剧。

冯毅横遭变故，再也难以凑齐彩礼钱了，美好的梦想就此破灭，最后只能主动放弃竞争，机会就全部落在了刘若曦这里了。

刘若曦和吴欣然很快就确定了关系，就等着刘若曦凑齐彩礼结婚了。有一天，吴欣然对刘若曦说：“你想办法凑齐彩礼，什么时候凑齐了什么时候结婚，我会给你充分的时间。”

刘若曦有点表现得有点勉为其难，他低声下气用商量的口气试探道：“欣然啊，你也知道，我的家境不怎么好，彩礼问题能不能适度减免一些？”

吴欣然语气强硬地表示：“不行，你不出彩礼自然有人会出，彩礼问题在我这里没有商量的余地！”

几句没有人情味的话语噎得刘若曦直翻白眼，他只觉得心里凉飕飕的，只能想尽办法筹措彩礼钱了。

刘若曦的亲戚朋友都不富裕，想借钱都没有多大的门路，只能凭着父母买菜和自己工资收入凑齐这笔彩礼了，不吃不喝都需要积攒好几年，显然有一定的困难。

在这样的情况下，一家四口人全都调动起来了。

儿子找到了自己喜欢的姑娘，这可是家里的大事情，父母对此事很重视，决定全家勒紧腰带省吃俭用，争取用三年的时间尽最大力量凑齐这笔彩礼钱，把吴欣然尽快娶进门。

母亲本来就是一个很省俭的人，身上的衣服好几年都没有买新的，她做蔬菜生意很早就要起床去菜市场，特别是天气很冷的时候年纪大了需要穿得厚实一点保暖，她看中了一件羽绒服本来打算今年要买的，这种想法就得泡汤了，几百元一件她更舍不得买了。她把儿子和老公穿破的几件旧毛衣拆开来利用做生意的空余时间，重新织了一件厚实的毛衣穿在身上，总算是解决了冬天卖菜御寒的问题。

刘若曦的父亲以前会抽烟喝酒，每年要花去三千多元，现在父亲把这个爱好全都戒掉了，要把几十年的爱好戒掉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刘若曦看到父亲戒烟戒酒的样子很揪心，一开始那几天父亲在家里就像一头困兽一样走来走去非常痛苦。好在父亲有着强烈的自律心，最后终于成功地把烟酒戒掉了。

就这样，刘若曦结婚的彩礼钱可以说让家庭状况有了颠覆性改变，餐桌上的荤腥都比以前减少了，生活消费方面最大程度地压缩了开支。

特别是当时70岁的爷爷，对孙子的彩礼钱很是上心，为了孙子能尽快结婚，老人很长时间都是吃不好睡不好，心事全在这件事情上。

刘若曦是爷爷的独孙，爷爷对刘若曦从小就非常疼爱，父母那时候就是做蔬菜生意的很忙，刘若曦出生不久就是由爷爷带大的，爷爷对这个孙子就像心肝宝贝一样倾注了大量的心血疼爱不已。刘若曦清楚地记得，他小时候爷爷经常背着他到外面去玩，有什么好吃的都是尽量地省下来给他吃。可以说，刘若曦是在爷爷的背上长大的，对爷爷的感情非常深，那份爱超过了父爱母爱。刘若曦平时对爷爷在生活上非常地关心，他决定好好地孝敬爷爷，让他晚年幸福快乐，也从衷心希望爷爷能够长命百岁。

爷爷年轻时在村里种地，为了这个家庭吃了很多苦，那时候农村生活不富裕，老人家辛勤劳作几十年，好不容易手头上有一些积蓄又要给父亲成家，父亲成家后到城里买了房子，做生意又需要本钱，爷爷手头上的几万元积蓄就这样全部投资了，一辈子都没有过上什么好日子。

爷爷对刘若曦放婚事很关心，孙子能够找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结婚成家生孩子，自己就可以当太爷爷了。刘若曦也不止一次地对爷爷说，等到自己举办婚礼的那一天，爷爷属于这个家族中辈份最大的长辈，要让爷爷坐首席的位子。爷爷听了这样的话心里甜滋滋的就像是喝了蜜一样，他就等着孙子刘若曦结婚自己坐首席的那一天。

然而，刘若曦的彩礼问题让全家人深受困扰，老人也是心急如焚，70岁的爷爷沉不住气了。好在还有几年的时间，爷爷认为自己也得发挥余热尽可能地缓解家庭压力。

爷爷觉得自己身体还很硬朗，胳膊腿还很灵活不输于年轻人，那么自己能够做些什么呢，老人家在开动脑筋想办法。

能不能去建筑工地做农民工打工赚钱呢，爷爷看到有很多人在建筑工地打工一年可以赚五六万，于是就动了心了，找到一个在工地做工的熟人带他去做工。

熟人很惊讶地说：“你说什么呢，建筑工地的工人一般都是60岁以下的，你都70岁了，有儿有孙的正是安享晚年的年龄，不妥不妥！”

爷爷央求道：“你还是给我通融一下吧，你看，我身体还很结实，不比年轻人差的，什么活都可以干。”爷爷说罢当着熟人的面搬起了一块100多斤的大石头，脸不红气不喘。

熟人说服不了他，就带着他去建筑工地找老板，不料工地老板知道他的年龄后一口拒绝了，老板认为爷爷虽然力气不差，但是年龄毕竟摆在那里，如果出什么安全事故的话自己负不起责任。

就这样爷爷随着熟人找了几个工地，都是因为年龄问题找不到工作。

刘若曦知道爷爷找工作的事情之后，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于是他对爷爷说，好好安度晚年就是了，彩礼的事情不需要老人折腾了，这么大的年龄还要为孙子的婚事操心，自己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但是刘若曦结婚彩礼问题，还是成了爷爷的一块心病，总是盼着刘若曦能够尽快成家，心里那块石头才能落地。

刘若心里很不安，自己的婚事连累到了年迈的爷爷了，这可如何是好。

刘若曦和未婚妻吴欣然在一起时候，还会就高昂彩礼问题进行磋商，他说高彩礼让70岁的爷爷坐卧不宁，也让全家人日子都不太好过，希望吴欣然能够适度减免彩礼。但是吴欣然没有为之所动，觉得不能自掉身价，没有松口。

在无法通融的情况下，刘若曦表现得很无奈了。

爷爷大脑在一直不停地运转着，这天，老人家在大街上闲逛时，终于有了新发现。

爷爷遇上了街道上一个收废品的熟人，两个人就聊了起来。

爷爷了解到这个60多岁的熟人做废品收购生意已经有几年了，车上有个扬声器不停地叫喊着：“收废品了，收废品了。”

不时有人送纸壳塑料瓶之类的可回收废品过来，熟人就忙着过称、付钱，忙得不亦乐乎。

爷爷惊奇地了解到，这个熟人废品收购生意做得不错，经常会到乡下去收购废品，最远的地方到了100多里的外地，每天都能收到大量的废品。当爷爷问起他的收入状况时，熟人的回答让爷爷的眼光都变得惊异了。熟人告诉他说，做这样的废品收购收入不错，只要勤快一点的话一年可以赚到十多万元，不过忙的时候日夜连轴转，这个行业比较辛苦。

爷爷一听就心动不已，缠着这个熟人了解了很多细节，回家后整整一夜都在想这件事情，整晚都没有入眠。

爷爷决定从事废品收购生意，觉得这个行业很适合自己，辛苦一点自己完全可以忍受。刘若曦和他的父母知道这个情况后，怎么反对都没有用。

爷爷用自己那点有限的积蓄在旧车市场买了一辆二手三轮电动车，在熟人的带动下就开始做生意了，一开始人脉不够收入不大，但是他很有信心，最主要的是做这样的生意有没有年龄限制。

这样的生意果然很辛苦，忙的时候饭都顾不上吃，爷爷很早就要出门，晚上很晚才能回来，就是在家里也时常有人打电话过来，一接到电话就得走，不然的话就会失去户了。

爷爷的生意在他的有效运作下渐渐上了正轨，也越做越顺，他有着一副和蔼慈祥的面孔让人看着很亲热，为人诚实可靠不会耍滑头，客户都喜欢和他打交道，县城附近的几个村庄谁家有了废品都会打电话让他过来收购。爷爷也成了本县业界比较有名气的人，人们一见他都亲切地称他为“老刘头！”

后来，爷爷收废品兼带捡破烂每月的收入都达到了8000元以上，每天晚上爷爷吃过饭，就会拿着一只蛇皮袋子，到小区垃圾桶里去淘捡可回收废品，小区也有很多捡破烂的老人，但是爷爷每一次都可以捡到一大袋子回来。

年过七旬的爷爷做生意忙得不亦乐乎，也忙得很开心。

刘若曦虽然很心疼，但是也无力阻止爷爷了。

一个盛夏酷暑季节，气温达到了将近40度，爷爷忙了整整一个上午回家，吃完午饭刚要午休一下，15外的乡下有人打来了电话，说是他有一辆手扶耕田机用了很多年要换了，旧机子就得当废品卖掉，让爷爷赶快过来收购废机器。一辆耕田机拆下来有很多废铁可以买到一大笔钱，这是一个比较大的买卖，已经很疲倦的爷爷听到这个消息浑身都来了精神，自己必须尽快赶过去收购下来，晚了就可能被别人抢了先。爷爷立即起床开着他的三轮电动车去了乡下，以比较低的价格买下了废机器，然后在烈日下把机器一块块拆了下来，累得汗流浃背。整整拆了一个下午才把机器化整为零，装上了三轮车，衣服都被汗水湿透了。很多路过的人看到一个70多岁的老人这么拼，心里都很感动。

这一车废铁让爷爷赚了300多元。

还有一次，爷爷正在吃午饭时，又接到了一个电话，有一户人家乔迁搬新居，旧房子里有大量的废品出售，光书籍就有一百多斤，让爷爷尽快去收购。爷爷刚刚端起碗还来不及吃饭搁下碗筷就走了。这次收获颇丰，整整一车废品赚到了500多元，爷爷一直忙到了傍晚时分，把那些家具嵌在铁片里的木板一一处理剔除，到晚上吃晚饭时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也就是在这一天晚上，未婚妻吴欣然有事到刘若曦家里来，老人家灰头土脸疲惫不堪地回到家已经是又累又饿了，70多岁的老人连脸都来不及洗，就端着饭碗狼吞虎咽起来，看的刘若曦心里阵阵作痛。

吴欣然看到了老人拼生意这样感人的一幕，却没有多大的反应甚至无动于衷。她也知道老人这是为了筹集彩礼才这么辛苦的，虽然有所同情，但是她认为彩礼问题是原则问题，在原则问题上她还是不想让步。

一年之后，爷爷做废品生意收入了10多万元，全家人都感到很意外，这可真是太不简单了，简直赶上了刘若曦的工资收入，一个老年人还真的做到了不输于年轻人，再加上父母蔬菜生意的收入，三方面的收入加起来，一年就凑齐了28万元。如果明年再创造这样的收入，问题就全然解决了，刘若曦就可以结婚了。

爷爷高兴坏了，他做生意劲头更足了，也信心满满，但是他已经72岁了，很多像他这样年龄的老人都在公园里遛鸟打牌。

一年的时间很快又过去了，这个家庭又是省吃俭用地创造了将近30万元的收入，彩礼全部向女方付齐，还差一点办酒席的钱，男女双方都在紧锣密鼓地操办婚事。

终于凑齐了彩礼，全家人都如释重负，最高兴的莫过于爷爷了，两年下来赚了20多万，有了一种满满的成就感，现在就等着宝贝孙子举办婚礼，自己可以坐上首席的位子，每当想到这里心里就好不欢欣。

爷爷喜欢在刚刚浇筑过水泥的楼顶上收集水泥袋子和矿泉水瓶子等废品，经常会收集到很多，让他万万没想到的在竟然在孙子举行婚礼的前夕天降横祸，连老命都搭进去了。

刘若曦紧紧搂着爷爷的尸体嚎啕大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直那么疼爱他的爷爷竟然就这么去世了，也是他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的。爷爷为自己的婚事操碎了心，竟然落得个不得善终，这都是彩礼惹的祸。刘若曦心都碎了，人也快崩溃了，当场就大喊着要退婚。但是被父母制止了，他们都知道退婚后果是非常严重的，按本地的风俗，女方退婚就会退回所有的彩礼，男方退婚女方可以不归还彩礼。父母认为在这样的节骨眼上，不能横生枝节，否则爷爷和家庭的一番努力就白费了，这也是爷爷不想看到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刘若曦也无力改变现状了。他现在是痛悔不已，当初没有选择低彩礼的周文丽，一念之差酿成了终生的痛苦。是他连累了爷爷，造成了自己无法承受的结果，刘若曦肠子都悔青了。

安葬完爷爷之后，刘若曦神情颓废，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蔫蔫的打不起精神来。

婚礼马上就要举办了，刘若曦郑重的提出了一个要求，婚宴上的首席位子上要空出来，留给已经亡故的爷爷，以告慰爷爷的亡灵。

家人和女方亲戚都认为此事不妥，很不吉利。但是刘若曦坚持要这么做，否则就不结婚。

在这样的情况下，大家也只能依了他。

婚礼这一天，邀请了很多亲戚朋友显得很热闹，大家都惊讶地发现婚礼上出现了两个很奇特的现象。

宾客们纷纷入席，人们都注意到，摆在正堂的一桌宴席的首席位子上果然空出了一个位子。

婚礼开始了，只见身穿礼服的新郎官含着眼泪神情悲伤地对着这个空位哭喊着爷爷的名字并敬了一杯酒洒在了地面上，本来喜庆的气氛变得沉重起来，大家都目瞪口呆地注视着这一切，这是第一个奇特的现象。

第二个奇特的现象就是，新郎官的表情始终很伤痛的没有丝毫喜庆的神色，与婚礼气氛可以说是格格不入。

新郎官刘若曦清楚地知道，自己能够得以举办婚礼是爷爷用生命换来的结果，自己终生都要背上这个沉重的十字架。

参加过刘若曦婚礼的宾客时候纷纷表示，这个婚礼不一般，就气氛而言，刘若曦把婚礼办得像葬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