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秋直指川西北》（2）

大李

《寻秋直指川西北》（2）

也许是不想让曾经到达过黑水县的人空留遗憾，所以只要继续在该县行走一段路程，就会被另一种外在美所吸引，这就是藏族同胞平时居住的那些石屋子。这些房屋很注重外在装饰，最显著之处位于门窗，又大多以彩绘示人。在门窗之外，差不多会摆放着盆栽花卉，但看上去并非是应景之物，而是实实在在真实生活的写照。羊耳哈德如此，五里村、色尔古藏寨也是如此。当然，相比较而言，我们最感兴趣的村寨当属七彩甲足。据说在开发、打造这个路边村寨的过程中，有位民宿专家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方案，这就是在每户民居的外墙上进行整体彩绘，而彩绘的色彩又以大红大紫为主色调。没想到，这种看似夸张的方案居然效果不错，每年夏季，前来避暑的人蜂拥而至，常会出现一床难求的窘态。这里的藏式民居比较集中，属于那种左右相连，上下相通的模式，与汉族人整村房屋彼此相邻倒有几分相似之处。如果站在远处一瞅，整体性视觉效果往往不错。

继续沿黑水河一路东南行，大约在中午时分，我们驶入到茂县境内。这里有一处人文景观，名曰桃坪羌寨。大概与反复跑藏寨有关，所以到了桃坪羌寨门口，我们已没有多少力气再肯前行几步。诚然，学会放弃需要一定勇气和定力，但有时候也许就是一种精神损失，一种擦肩而过，直到事发之后，一想起来又会感到有些后悔的那种损失。但车入汶川县之后，我们在通往草坡乡沙排村的沿江山道上，却早已将这种问题抛之于脑后了。

一点没错，汶川一直地处喜马拉雅—地中海地震带中，似乎属于不易久留之处。今年夏季连续几场暴雨，已造成通往沙排村之路大面积垮塌，受影响的路段达17公里之长。在这条经过抢修，目前勉强可以通行且面目全非的沿江山道上，随处可见正在岷江中忙着疏通水道的挖掘机，以及无数运送沙石的大型运输车辆。这条泥泞、坑洼、弯曲、狭窄，充满裂缝又部分悬空的沿江山道，车行其上时，其速度之慢，有时候还赶不上正常人的行进速度。最让人怀疑人生的是，走着走着山里信号全无，还无处寻人问路。但好在一切都有惊无险，天擦黑之前，我们终于摸索着来到了沙排村前。

若是论起来，这个号称四川小九寨沟的村寨还真是有些不同凡响。它虽然孤悬于远山外，不仅山高水远，交通不便，还需要穿过两个并未加固、长约2公里的水帘洞才可抵达。尽管此时此刻，它的秋色还差几分，但这里的部分动物却是独一份的存在。就说黄喉貂吧，虽然这种食肉动物在南方数省广泛分布，但它昼伏夜出的习性，却让许多人难得有缘与其见上一面。然而它在沙排村附近，出勤率却相当高。还有大型猛禽金雕，它也许只是个过路客，不过其很在意这片山谷的高低起伏，许多场合，它都喜欢居高临下，傲视群雄。同样的，在四川山区行走，能遇见两三种朱雀并不那么困难，然而，想一睹斑翅朱雀的风采，就只能不辞辛劳，跑到沙排村外的林子中去蹲守。我在沙排村附近的拉姆水库一侧守候了一整天，金雕只在高山之巅向我示意，却并无飞下来捕食之举。只有那一对黄喉貂比较怀旧，它们在黄昏之际才陆续来到自己的领地，并相约偷只鸡回去吃。它们虽手段残忍与贼头贼脑，但到底还能博人眼球。

离开汶川县沙排村，我们兜兜转转三天后即回到成都去等待，因为还有3位在同一个地方下乡插队，又一起当兵、一起参加对越自卫反击战的老哥们要来成都集体秋游。直到11月20日我才再次整装出发。我们的第一站是毕棚沟。说实话，我虽然在重庆长大，工作期间也曾多次入蜀，但从来没有涉足过毕棚沟一步。近些年来，随着旅游业蓬勃发展，我也陆续听闻到毕棚沟秋色非同一般的消息，可见，此处是值得一游的。我们是当日中午赶到景区门口的，在街边小店匆匆吃罢午饭，大家就立即动身去购买门票。没想到，我们活到65周岁以上的人可以免掉门票，但观光车车票却非买不可。毕竟，从沟口到景区最高点燕子岩窝，大约有10公里行程需要代步工具。在景区里，任何私家车都是一律禁行的。

我们到达的第一个景点叫龙王海。说是龙王海，其实就是一个大型湖。在海子边行走，谁都不知道海子里住着哪位龙王。大概是西海龙王吧，只有它久居之处离这儿近，来去也方便。估计它老人家最近没在这里住着，所以海子风不兴浪不举的。如此也好，这到让一池海子碧绿如带，尽显寂静之美。倒影在水中的树木黄、红、青、蓝、紫，多种色彩上下加持，还有那皑皑雪山，也静卧在水面上待风吹拂，这一切搭配得当，看上去十分受用。当然，也有瀑布在通往龙王海的沟谷间恣意张扬，但这种恣意张扬，却在无意中反衬出天地间那种不可多得的宁静是多么的深远，多么的久违。当然，我也喜欢沿着木栈道，默默地观察水底世界和距焦于远处飞来的水鸟。那些早已钙化的、腐蚀的古木和布满苔藓的石头，却无一不以别样面目在坦然昭示着什么。是沉浮、随波逐流，还是不断挣扎、挺立，谁也说不清楚，琢磨不透。还有那些偶尔现身的水鸟，你说它到底是自由的化身还是上帝的使者，它的到来，到底是为了鸟儿互答还是观山望水，我又怎么能于短时间内就读懂了呢？

我们步入的第二个景区叫磐羊湖，不过我认为，这只是个美丽的传说，大家听听而已，不必太在意。毕竟，磐羊湖整天被众多游人守望着，任是山中老虎也不敢过来喝上一口清水。也许，在这个自然景区里，还应该包括卓玛滩和月亮湾这些小景点。如果说，与第一景点相比较，在龙王海见到的是一片静海和略显高远的雪山，那么，到了磐羊湖这边，那些皑皑雪山和森林，几乎招招手就可以走过来。谁说不是呢，这里狭谷幽长，湿地、草甸、小溪、彩林、瀑布、山峦，这许多元素都被压缩在一起，浓缩在一起。但凡举目四望，可以说到处皆景，抬头已秋，是可以让那些远道之人，只要来过一次，就能阅尽天下半壁秋色，就可以荡涤尘埃，净化一次心灵。

毕棚沟还有一个景点叫燕子岩窝，海拔高度已接近4000米，但需要从月亮湾乘电瓶车上行一段山路才可抵达。眼见天色向晚，细雨霏霏扑面而来，我们不得不乘上返程车一路下行，直到沟口才依依作别。

2024年11月7日写于武汉

途中所遇到的藏寨

羊耳哈德村

七彩甲足村（含以下3图）

五里村

色尔古藏寨（含以下2图）

桃坪羌寨

汶川沙排村一抹秋色。

黄喉貂偷鸡（含以下4图）

金雕巡山

红嘴蓝鹊

斑翅朱雀

毕棚沟风光（含以下11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