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短歌行55

宁古塔披甲人

宁古塔车马短歌行(55)

[第11章]青山大石窝

(5)满载而归时

我们在宁古塔故地深山采石的时候，也许是为了庆祝9连马车初次启运连队自己采集的石材，这顿中午饭的菜肴很丰富，还有人借口为车把式路上御寒，破例让每人喝了一小盅白酒“意思意思”。

因北大荒冬夜来得早，吃完饭后我们就马上冲向平原大队马号，赶快套车上山启运石料。午后的采石场里，又增添了不少上午打眼、中午点炮，刚刚被开采出来的新石料。

装车时，我们先在马车的车厢中心装上较大的石块，再把中等大小的石块堆在周围。最后还要绑上低矮的车厢板，以防止途中或许会有石块掉落。

即使是这么仔细，还是有老同志提醒，巴掌大小的小石块也要多带走一些。一来开采出这些小石块也不容易，二来以后修筑地基时，也不必再因为缺少填补空当的小石块，而大动干戈地敲碎大石块了。

尽管准备工作很充分，但真到了满载石块的重车滑下陡坡时，还是浑身冷汗直冒。下坡的先后顺序毫无悬念，首先是老汪师傅、老毕师傅和小唐师傅的马车。

他们顺利落坡后才轮到我。当天驾辕的是“大马崽子”，体形强健不用担心。

我把捆扎车厢板的麻绳仔细检查一遍，没有松动的痕迹，然后赶着马车来到“大石窝”出口处的下坡道前。我把刹车手闸拉到底锁定，车轮顿时不再转动，成了个马爬犁。

我看着这“马爬犁”靠着惯性在斜坡道上平稳地滑行，但车厢后部的石块都同步滑向中前部，辕杆的分量一下子重了不少。好在“大马崽子”个头大、撑得住，一路滑到水平的盘山道上，稳稳当当。

只是满耳刹车皮摩擦轮毂的凄厉噪声，无形中增添了几份紧张的气氛……盘山道上，4辆满载建筑石料的马车鱼贯而行。

天上又开始飘起雪花，西北风拨动着挂满山坳枝条的柞树叶子，发出经久不息的哗哗喧嚣声。我们从盘山道进入平原大队的村屯，一路走到排水渠的入口，开始在光滑的冰道上平稳地前行。

在小心翼翼地越过被严寒冻透的大草甸子后，我们终于迈上了8连的宽阔田间道。望着只剩十几里路的一马平川，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天色开始暗淡了下去,在阴云的后面，太阳应该已经下山。

昏霭渐晚，艳霞凋残。西北风显得更加阴冷难耐，疯狂地向我们的领口和袖口里面钻。我们不自觉地先后转过身来，背对着迎面而来的寒风和雪花，手里不断摇动着大鞭，嘴里随意地吆喝着口令。

而车前的识途老马们，则依旧一丝不苟地在寒夜中迈步前行，把我们和我们宝贵的“玲珑玉石”，一路平安地拉回家。

我们一路摸黑，风尘仆仆地满载着希望回到了连队，在新房地基边上，卸下了这些宝贵的石料。令人欣喜的是，新房地基有多处，都已打下木桩，并用白灰标出范围。

除了有拆旧建新的住宅，还有严谨的小学新校园房屋地基，有崭新的升级版大食堂地基，更出现了宽阔的多功能大礼堂地基，为我们展现出连队未来的壮丽前景……

为此，我有两首填词记录下我当时的感受，全文如下：

“石上掌钎风雪转，锤下卷花镔铁怨。昏霭晚，艳霞残，落焰火消烟雾散。

“酷冷峭寒凝璀璨，琼宇玉楼迷梦幻。琳琅满载绕盘旋，骐骥疾驰奔旷远。”

(《木兰花-玉玲珑》)

“雪花山顶纷飞，轰然炮响冲天碎。琳琅妩媚？伤残拖累？难猜功罪。夺命悬危？追魂落坠？悉心防备。建家园祥瑞，殿堂华贵；沧桑慰，英雄泪。

“转眼高楼迭翠，小村归、迷茫憔悴。旧居尽毁，石窝荒废，苦陈杂味。叱咤风雷，运筹宏伟，乾坤回馈。望群星荟萃，激昂腾沸，又何曾悔？”

(《水龙吟-玉玲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