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岁岁柿柿红

知足常乐32302713

背景音乐电影插曲《年年岁岁柿柿红》由本文作者翻唱。

我生于重庆，十二岁时随父母迁至祖籍之地——河北雄县，如今已更名为雄安。初来乍到，一切皆显陌生，心中倍感孤寂，甚至夜夜泪湿枕巾，渴望重回故土重庆。恰逢深秋时节，邻家送来满满一筐柿子，长辈慈祥地对我说：“孩子回来了，尝尝家乡的柿子吧，柿柿如意！”这是我首次品尝故乡的柿子，那份独特的滋味给予我莫大的慰藉。自那时起，我对柿子产生了深厚的情感，每当品尝柿子时，总会轻声念叨：“柿柿如意！”

柿子好吃，尤其是熟透了的软柿子。

树梢上成熟的柿子，红艳艳地挂在枝头，形似饱满的红灯笼。轻轻咬破那层薄薄的果皮，将嘴对准小口，用力一吸，柿子的果肉便滑入口中，汁液中夹杂着类似橘子瓣的细嫩果肉，那软糯香甜的口感令人回味无穷。

有一年深秋，我们全家前往八达岭攀登长城，路旁的村民们售卖着新鲜的柿子。他们手中没有篮筐，而是每人手持一根长长的竹竿，顶端系着一块蚊帐布制成的小袋子。每个柿子售价一角钱，买家选定心仪的果实后，村民们便会举起竹竿，小心翼翼地将选中的柿子套入袋中，再轻轻旋转竹竿，使柿子稳稳落入袋中。这些柿子在树上完全成熟，色泽鲜艳，表皮几乎透明，薄如蝉翼，表面还覆盖着一层细腻的白霜，即便是最不贪嘴的人见了也会垂涎三尺。当然，这只是零星散卖的小生意，真正的柿子丰收季节，往往会有成堆的柿子等待出售。

当年我在涞源山区的一家兵工厂工作，涞源是河北著名的柿子和核桃产地。每到柿子成熟的季节，公路两旁堆满了成堆的柿子，有的被送往城市作为鲜果销售，有的则被送入工厂加工成柿饼。每当此时，我的心情总是格外愉悦，我会购买许多柿子带回给家人和亲友，祝愿他们“柿柿如意”。

北京周边地区盛产一种名为“磨盘柿”的柿子，其形状独特，中部细腰，形似日本相扑选手，上下均匀，仿佛系着一条腰带。实际上，柿子不仅可以在成熟后食用软柿子，还可以享受脆柿子的美味。这种脆柿子需要在果实尚未完全软化时采摘，但直接食用会感到涩口，甚至令舌头失去知觉。因此，采摘后需挑选完好无损的柿子，用石灰水浸泡两天，去除涩味，这一过程在河北被称为“漤（lǎn）柿子”。经过处理的柿子既脆又甜，毫无涩感，非常可口。虽然我不擅长农民的漤柿子技巧，但听邻居大姐介绍，将柿子与梨、苹果一同放入袋中密封几天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我尝试过后发现确实有效。

后来我了解到，柿子的品种繁多，包括鸡心柿、灯笼红等。记得有一次去山东威海出差，当地组织部门特意为我们介绍了山东特有的“高桩柿子”，据说因产自山东沂水县高桩镇而得名，是山东著名的品牌之一。高桩柿子呈黄色，又称“金瓶柿子”，专供食用脆柿子，非常甜美，一旦变软反而失去了原有的风味。

每当柿子收获的季节，农民们总会在每棵柿子树的高处留下一些果实，作为冬季鸟儿的食物来源，同时也寄托了人们对未来的美好期望，展现了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冬季来临，万物凋零，从涞源、易县归家的路上，远眺四周，但凡有柿子树的地方，总能看到一片片红艳艳的果实点缀其间，构成了一幅天然的美丽画卷。柿子的丰收不仅带来了人们的喜悦，也让那些在此越冬的鸟儿们欢欣鼓舞，共同享受着“柿柿如意”的美好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