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彬散文《房间里静得出奇》

韩彬

<p class="ql-block">房间里静得出奇</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房间里静得出奇,连空气似乎都凝固了。站在寒风中等车的女孩,坐在寒夜中读书的女孩,蜷缩在冷被子里的女孩,紧贴着眼帘墙壁上的女孩。我喜欢你静静传递立春的消息,在这夜深人静时与你交谈。连续不断的冷冻封锁了道路,点缀着的梅花显得格外珍贵。雪夜的叹息声融入泥土,让我化身为一只兔子去寻找狐狸的踪迹。</p> <p class="ql-block">你说过一些直白的话语,做过一些了此残生的事情,不知悔改地在墙角挖洞。那些沉默的大多数加上冬天的寒冷,你这么做有谁会接受你的热情?紧贴着眼帘墙壁上的女孩,蜷缩在被子里的女孩,站在寒风中等车的女孩,坐在寒夜中等你回眸的女孩。我喜欢你默默等待春天的模样,写下这些伸手抓夜的句子,等待我的是梦。我想梦笔生花,但花已离我太远,能观赏的只有画中女子的种种色彩。</p> <p class="ql-block">她每天睡觉都会尖叫,尖叫后再睡,总能听到有脚步声重重地击打心脏。她坐起身,环顾四周,房间里静得仿佛一根针的吻别。她从小房间搬到大房间睡,大房间面对一条马路,深夜有汽车叫她,她便上车走了。她一个人,跟那汽车狂奔,拍倒了很多树,最后掉进了河里。她喊救命,却无人应答。第二天早上,她见谁便问:“我昨晚喊救命时,有人听见了吗?”别人都看着她摇头。</p> <p class="ql-block">那少女的发垂在青青的河边草地上,那少年躺卧在草与少女的腿上,青青的河水里是青蛙站在菱角上鸣唱,河边上放着镰刀和装满了草的竹筐。三十年后,那少年因健身扭伤了脚行走在梧桐树下,因怀抱过三十年前青青的小河边上青青的少女,他忧愁的诗歌和爱的音符保持了他的容颜,令一位80后少女动容并搀扶他行走。那少年假寐着在少女的腿上,他不敢看少女起伏的胸膛,少女用十指梳理少年蓬勃的黑发,看到眉清目秀的少年心里头甜甜地发芽。</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三十年后,他找到了三十年前的她,她要给他展览前所未有的风景画。那一天外面的雨下得前仰后合,风吹飞了墙上羞答答的少女落泪的画。那少女轻轻地俯视少年偷偷地吻他,少年感到少女柔软的胸膛令自己热烘烘翘翘地。晚霞自柳树的万千条思绪上筛下,炊烟袅袅拽住了两个少年放飞的红霞。三十年后,少年轻轻地拂去遗落在少女面颊上粉红的尘埃,他轻轻地推开三十年后奔放的少女,他腿抖着拿了诗集和一把红雨伞,含着笑给她再目送她消失在风雨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你会相信吗,我天天都在画你?我爱你的骨头但不画它,我只画你的眼睛,你的眼睛就是你的心脏,就像我这支笔专写支离破碎的爱情。你现在睡在椅子上长长的秀发拽住我的画笔,自然下垂的双臂轻抚我的心。你累了,画框里的大海飓风扑打着岩石,你一个拉琴的少女的纤弱的音乐怎能击退海浪?两条小船搁浅在孤岛上海浪不断地冲撞着它。孤岛随时可能被淹没,你还要坚持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看到一位少女双手合十祈求上苍下雨,她的身后是一群正在嚼食枯草的白羊。此时一个忧郁的灵魂看到了含笑的花园,天空下悬挂了两张蓝色的布料,阳光下的沙滩有美丽的少女,雨后的墙根下两棵树终于开花了。早春时节牛都在吃草,人群都淌着水去了山里。我的笔丰满了你面部的轮廓,下面我要把你的眼睛画得栩栩如生。油菜花开满了田野,油菜花开放时你还是一只菜鸟,你只是鸟语花香不好意思鸟枪换炮。油菜花开遍了山脚,你从花蕾上走到了花蕊,你用竹篮打水去洗花瓣,穿青布衣衫的少妇被你剥光了,推进了水里,阳光从窗外推开帘幕,一夜惊魂让一只夜莺在草地上含苞欲放。</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这是一个少年的梦,一支少年的笔轻歌慢跑在田埂上,一个少年的眼睛只知晓油菜花开满了田野。门前的小河里除了鸭子,还有挺着胸衣围着围裙的少妇。这夜晚的最后一首诗写道,夜明珠叼着你的头发,原野上只有麻雀在啄食,枪林弹雨磨砺了冬天的精髓,月光如水的杆状物,瞬间桃李遍天下。真是美啊,你的尚方宝剑,真是你呀简直像极了,两个无耻的幽灵,在岔道儿相逢,两个快捷的兔子,在美妙的泉水里挣扎,简直是在一片森林里河岸边晒太阳。你还记得我吗,迷人温馨的小精灵,阴阳界上的小木屋,我可记住了你我的少庄主,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弹琴你痛饮在天宫的床上。我恨死你了,为什么转那么多圈才回家?火车穿过无数的山洞停靠在阴阳界车站。</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相信闪亮的一瞥会有奇迹,闪亮的一瞥掉下一根针,扎在你心上你便爱了。她说我看见漂亮的小伙就有感觉,她说我跟我情人五年多没要过他一分钱,后来他生意赔了我借了他十万,现在他回了家每天还发短信。这是一位洗脚房的老板,她一边给我捏脚一边说,这女人端庄大方很秀气,长一对活鲜鲜的大奶。她说我和我老公很好,我老公当然不知道我那不过是插曲。你不知那人真是可爱又干净又文明,我就瞥了那么一眼心就蹦蹦跳。</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大作家伍尔夫的小说,墙上的斑点是心里描写的杰作,我现在用一首诗表达,女权主义者的心里,你抱我为什么还抱别人,这肯定是一段的旧的画面,我告诉你找一个情人很正常,没有才不正常,这画面比较新,比较新的还是二奶,主动出击不告诉别人,写玻璃诗或月亮文表现爱的人,阴森森的一只狐狸,直接闯入禁区,直接替婊子说好,赞美做爱的各种情况与妙处,她自己不实践是真正的女权主义者。</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总是会唤醒晨曦。作为躯体,都是沸腾的泉,为何我们却充满了回忆?你说头顶盘旋着闪电,双唇装着雷。我会在你的轰炸中死去,你只是侵略了我一次,却占据了我的一生。想起你,天空就会闪电,私生活堆积如山的乌云。我对你的恨,如同每天站在雷声中,盼着你带着满身的雨来到我眼前。</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你这里长满了竹笋和银杏树。我知道走过去就是喷泉,但那双脚却不听指挥。我知道这个世界属于年轻人,没有人能再回放晨光里的疯狂。当你老了,与万物融合,你会觉悟爱护花草树木。嘴唇上挂着慈祥的笑容,年轻人却在疯狂中呐喊。你在寂静时走进山谷,脚步越来越轻柔,头却越来越沉重。你专心致志于幸福,就是要活着还要年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写了一个早晨的字,听音乐《读信给我听》。那个沧桑的男人就像我,坐在平静的房屋下闭上眼睛听雨,感觉满世界都在回忆。人世间消失了那么多爱情,黑洞里塞满了折断的树枝。我在干旱的屋檐下看他梳雨,草地上站直的都是溺水而亡的纱裙。这时,客厅在暗淡中哭泣,我坐在衰弱的光线里写信,窗外泛滥成灾的是一双双玉腿。我的笔很少见的苍白无力。</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这世界只是需要抚摸,我是和鸟雀一起览胜,桃花在夜静的时刻伸出十指。走在路过的路上,路灯告诉我,半夜有一个人在树下睡着了。我刚走过那棵树,还有其他人经过。天气特别冷,我们都赶着回家。不过我们都瞅了一眼,那个疯子或者醉鬼。存在于两座楼之间的那段距离,存在于两个城市之间的那些寂静的哀愁的生命。我们的大脑是不是经常进入那个命运交叉的城堡?</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2024,11,1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