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效应》

天晴了

前几天看了一部电影《蝴蝶效应》，有一点念念不忘。那只在爱德华-洛伦兹的生命里扇动过翅膀的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蝴蝶，不仅仅在两个星期后在美国德克萨斯州刮起了一阵龙卷风，也在多年之后在太平洋西岸纵深内陆的某一个犹如一粒尘埃的地球人内心里，激起了绵绵不绝的头脑风暴。

生命的轨迹到底是自然而然的？还是某个完全意识不到的他意识创造改变的呢？我是主动存在的吗？还是另外一个生命选择的结果？我能够掌握自己的命运吗？还是在一个他意识改变的瞬间来个大转弯？或者烟消云散也不可知？是否存在具有控制权的主意识？或者是有一个至高无上的全视角，如上帝的存在，每个人都是类似于棋盘上的旗子，随意安置，就如同人的出生，然后棋子的搏杀与辗转腾挪，就是一个生命的自我探索？无论对于布局者而言，还是棋盘中的参与者而言，彼此都心中肚明：有一个约定俗成的边界在那儿。或者很多的旗子并不是像楚门那样，对边界的摸索具有一种渴望，更多的是：默认、遵守，服从……

在电影里，伊万是那个主动的生命，他可以通过改变过去，影响现在和将来。童年的伊万并没有发现自己的这项特异功能，只不过在特殊的大事发生的时候会有短暂的失忆。当他接受医生的建议开始记日记的时候，某一天，成年的伊万重读自己写下的日记，那些字就开始漂浮、混乱，闪回到日记里提到的时刻，而这些时刻，往往就是发生了特殊事件的节点。这其实就是一种时光穿梭，凭借的是穿梭者曾经的日记。而穿梭者是带着强烈的意愿回去的，阻止坏事的发生：比如放在邻居信箱的雷管爆炸，比如儿童色情片的拍摄，比如装在麻袋里的狗被烧死……伊万一共回到了童年五次，每一次都如愿以偿地改变了历史，但，将来，也就是基于改变了过去的现在，是不是伊万所期望的呢？事实上，都不是。甚至，改变了过去的现在，比改变之前的现在更让伊万难受，失去得更多。最后，绝望的伊万选择了最后一次回到过去，自己出生的那一刻，在母亲的子宫里，用脐带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他要做一只还没有降生的蝴蝶，让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的那一刻，没有翅膀扇起的空气波动，让遥远的龙卷风无根无源。

这部电影其实可以无止境地拍下去。伊万的自我结束，其实也是对过去的一次改变。因为他的自我结束让妈妈怀孕三次都没有能够成功地做一回母亲，妈妈是否会抑郁成疾，过度吸烟，罹患肺癌，就前一次伊万回到过去一样？或许还会有更差的“现在”？命运会将伊万曾经最在意的女孩凯西推向哪里？堕落？幸福？或是也将不存在？其他人呢？即便电影在末尾似乎给出了一个人人幸福快乐的结局，只要伊万不曾来到这个世界 但谁又能说这不是编剧的一厢情愿呢？

过去任何细小的改变，都会在未来引起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的不起眼的小动作，其实也是过去选择的一种模式的必然与延续，延续到下一个现在。意识到这样的环环相扣，或许，人就不必执着于后悔和遗憾，一眼看不透的过去，以及看不清楚的未来，都是存在的，不是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