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37, 35, 8);">1970年8月、1965年入学的最后一批大学生毕业了,按照4个面向的方针分配到边疆、农村、基层、工矿。8月底,整理好行装,走出北京东郊定福庄北京广播学院大门,踏上了去东北遥远的边陲,刚刚结束一场震惊世界、硝烟仍未散尽的珍宝岛地区,乌苏里江畔的饶河县报道。</i></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孤独地坐上火车,火车向东北奔驰,北京正是炎热的伏天、过了山海关热度减了许多,但心绪却很茫然!窗外多彩的景色在枯燥的路轨声中飞转,从一望无际的田野到莽苍的森林。向东再向东越过一片荒无人烟的沼泽便到了火车的终点站虎林!下车时偶然遇见分到虎林的北广外语系的唐中华同学,匆匆告别直到若干年后在鸡西又一次会面,多年过去、至今他已去世!</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在虎林住一夜,第二天登上开往饶河县的长途汽车。行至虎头下车边检,第一次目睹了水平如镜、缓缓北去的乌苏里江……</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2, 126, 251);">行车8个小时、经过大岱边检站、越过一道山梁,远远望见一座葱茏的小山下雾气朦胧小城。</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2, 126, 251);">在县革委会门前下车报道,得知分到县广播站,当时的编辑孟广遂和辛国元帮我把行李带到广播站安顿下来。晚间在县革委机关食堂吃了第一顿饭,在这里结识不少从全国各地分配来的大学生。北京工业大学王姓同学当时分到县邮电局还算不错、未离本行,另外北京邮电学院两名大学生王姓同学分到距县城30多里的西林子公社,另一名董姓同学则分到距县城100多里的小佳河公社,据说两人都分在公社邮电所当话务员和巡线工。在距县城200多里地挠力河畔的一个最边远的西丰公社,遇见了分到西丰小学当体育老师的北京体育学院毕业的大学生赵峰,最近得知他已去世。还有一位北京化纤学院毕业的大学生王胜魁分到印刷当工人,后来调回老家勃利县。境遇比较好的北京医科大学毕业的孟庆明同学分到县医院当了医生,由于钻研好学,很快成为医院骨干、后来调徐州铁路医院。另一位是北京气象学院毕业的陈貌美同学分到饶河县气象站,也算是和专业沾上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当年从全国和省内各大专院校分到边陲饶河县的大学生有40多名,大多因未被县里重视而纷纷离去,到了新单位却受到重用,发挥了专长成了专业领军人或当地各部门领导。</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2, 126, 251);">当年我曾用笔名写过《为什么养不住大鱼》一文,评论了这些大学生在当地的境遇,发表在黑龙江日报1980年7月29日的头板、头条,文中还插配了漫画。此文在县里曾引起很大反响!</span></p> <p class="ql-block">每当有一定才能和技术专长的人调往外地的时候,人们常常惋惜地说:“咱们这里池浅,养不住大鱼”</p><p class="ql-block">养不住大鱼果真是因为池浅吗?未必。拿边境县份作例子,据了解,1970年以前,各县都分到过不少全国重点大专院校的毕业生。如今;有的县仍人才济济,而有的县则流走过半,出现了人才“危机”。从客现条件看,边境县偏远,生活条件艰苦,对于来自祖国各地,毕业于全国重点院校,并有一定技术专长的,“大鱼”来讲,此等“池”可谓浅矣!然而为何有的能养住“大鱼”,有的则不能呢?“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关键在于那里的领导者是否认真执行党的知识分子政策。有的县根据干部专长合理安排工作,选优者进领导班子,生活问题妥善安排;而有的县把北京邮电学院无线电系毕业生,分到公社支局当话务员、线路工,商学院毕业生卖莱。有的人来边疆十几年,”政治上积极要求进步,工作上勤勤恳恳,业务上精益求精,多年申请入党却迟迟不能。有的人老少三代住在十几平方米的茅草屋里,夏天漏雨,冬天透风,长期不予解决,而某些领导干部却小屋换大屋,年年住新房,越住越高级。在调级时,搞平均主义,借口大专生工资起点高,不管你才能多大,技术多高,十几年工资未动,硬是压住不给调,而把名额留给亲近者。无怪乎人才纷纷出走,寥寥余者,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千方百计挖门子,寻找时机离开这里。人才所以受此冷遇,原因不外两点:一、县城内大部分干部就地提拔,不免沾亲带故,党风又不端正,许多大专院校毕业生,只身一人到边疆,人地两生,没有“裙带瓜葛”,在办事要凭门子、凭靠山的地方、你没有“根底”休想被重用。二、不少大专院校毕业生年纪轻、阅历浅,不谙世故人情,不会奉迎溜拍,单纯淳朴,敢想敢说,常使那些听惯了阿奉承的领导人产生不快,当然对这些人就没有什么好印象,更谈不到合理任用了。这就看出,能够按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办,出以公心用人,人、则留;反之、则“鱼游”人走、各奔前程”。“所以,“鱼”之去不在池浅,而在水浑也!</p> <p class="ql-block"><i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0px;">1965年全国招收的大专学生仅16.4万余人,作为百里挑一的精英,却被那个时代当作弃子被抛向边关、山野,极少数人凭信仰、毅力、勤奋、机遇在改良大潮中浮起,大多数却为生计奔波、劳碌,壮志未筹成为沉舟侧木!如今已近耄耋之年、回首往事,不禁为生不逢时的一代学子而感慨万分!</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