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子炉与扫煤灰的孩子

dingxiang

文/dys

住在煤场旁，烧火做饭一般都不烧柴，也不用花钱买煤，大多数人家都用渣子炉烧煤灰。

　　渣子炉制作简单，有条件利用废铁桶制作，没有条件在伙房用砖砌一个，留有烟道，（有的也没有烟道）。

不用时铲上两锨湿煤灰将火封住，做饭烧水时就用火柱捅开炉火，在炉口上放半截烟囱，拔一下憋闷浓烟（或用扇子在灶口扇风）火苗冒上来即可。

渣滓炉一天下来，要烧二十多斤煤灰，冬天取暖还会更多一些。

俗话说的好，火车一开吃穿都来。居住在煤场旁边四邻八村的人家，便吩咐闲在家里的孩子，到煤场路旁扫煤灰，拿回家生火做饭，节省家中费用。

吃过早饭，孩子们在家长催促下，挎着篮子拿着家中扫地的笤帚和簸萁，来到煤场门口的路边，等待货场内拉煤的车路过。 煤场内一条陡坡路伸向煤场外面，满载煤炭的车子一路疾驶而下，驾辕的人小心的双手驾着车把，大声吆喝着：“下坡了，看车！”车子从坡上急速遛下。

　　从煤场出来，钻过铁路桥涵洞，这里是通往电灯公司（发电厂）的必经之路，每天有好多向电厂送煤车在此经过。常言道：多年的大路走成河，长时间碾压，使路面形成坑洼，多拉快跑的煤车过坑时一颠，车上的煤就散落到地下，扫煤灰的孩子便蜂拥而上，将散落在地上的煤灰扫了起来。

附近路边园畦地里，种满了爬架的菜蔬，洼地里长满了茂密的芦苇和蒲菜，几个人藏身在里面很难看到。

菜农为防偷菜人进入园里，用带刺的蒺藜扎了围墙，扫煤灰的孩子们，便悄悄用棍子将蒺藜拨开，把煤灰藏在菜地里面，到傍晚运回家。

放暑假时，母亲见邻居家的小海扫煤灰回家，生火做饭省好多钱，看我在家闲着没事做，便叫我跟小海一起去扫煤灰，为此，父亲还亲手用铁桶做了烧煤灰的渣子炉。

扫煤灰那是最好玩的活，早上趁值班人没有上班，便来到路边，抓紧清扫夜间车运煤时，洒落在路上的煤灰，扫完运走后，大家聚在一起玩耍。

躲在地头上野炊，可是一件开心的事。有人去河里抓鱼，到芦苇荡里掏鸟蛋，还有人到藕池地里打莲蓬，菜园子里摘黄瓜、挖土豆。

烧鱼是最好吃的美味，将抓到鱼用荷叶包起来，外面糊上泥，放在火上烧烤，火快燃尽的时候，用炭火将鱼埋起来，吃的时候将鱼从火灰里扒出来，扒掉鱼外面烧干的泥块、荷叶，露出白白的鱼肉和诱人的香味，然后，可以尽情享吃。

有一次，不知谁割了农家种的毛豆回来，小伙伴一见来了情绪，这可是好东西，放在火上燎豆吃，吃在嘴里香脆，那可是最美不过的事。于是，有人抢着生火，火刚点着就被看地的人追了来，眼见气势汹汹的样子，大家窃笑着离去。

此事，过去多年了---我常在做饭时望着便捷的天然气炉灶而欣喜，渣子炉 不知何时消失了，而童年扫煤灰有意趣的故事永远留在记忆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