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家乡的水磨坊

关门不锁寒溪水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年龄渐长,喜欢怀旧,时不时把那些记忆深处的陈年旧事扒出来,来回咀嚼,细细品味,那段或幸福、或悲伤、或不堪的往事,一次次把心海搅动。最美好的记忆在家乡,在儿时,在那个庄子里。山川风物写得差不多了,就写写那座水磨坊。</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家乡武关流经一条大河,常年水量丰沛,乡亲们在惠家坪下面的小河附近修起一座拦河坝,将清凌凌的河水从山腰间蜿蜒曲折的大渠引下来,滋润着河北岸的一片片良田,使家乡成为旱涝保收的鱼米之乡。那时,在前坪地和后场栽植了大片水稻,那个粮食紧缺的年代,乡亲们很早就吃上香喷喷的白米饭。</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聪明的乡亲们将引来的渠水充分利用起来,在流经村子中央的支渠上建起水磨坊。这座水磨坊离我家很近,小的时候经常去那里玩。那是三间土坯房,房子中央下部掏空了,安装两人高的木轮,木轮外侧是一层层水槽。从水渠用管道引来一股水流,依靠水流落差形成势能冲动水轮,并通过转轴和齿轮带动上面的碌碡旋转,研磨碾盘内的物料。流水经过磨坊后,一点不浪费的又汇入水渠内,实现了环保节能零排放。</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水磨坊由小队长老秦负责管理,对本队人免费加工,对外队人适当收点加工费。最初水磨坊里加工面粉、苞谷,随后主要加工油料。每到秋冬季,武关街上下的乡亲们都将晒的干崩崩的菜籽、芝麻、核桃、蓖麻、桐籽拿到水磨坊排队加工。</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大人们用木瓢将物料一瓢一瓢倒进碾盘上,接通水流后下面的水轮咯吱咯吱转动起来,带动碌碡围着碾盘转圈圈,物料一点点被碾碎,大人拿着刷子不停往中间扫,不长时间榨出来的油一点一点汇聚起来,从凹槽流到下面的桶里。</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此刻孩子们都聚在水轮旁边,看着高处的水流到水轮上,溅起雪白的浪花。我们捧起流下来的清水,互相在一起打水仗,尽管个个淋的湿漉漉,但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在我的记忆里,家乡的水磨坊不仅是庄子里的一道美丽风景,更是乡亲们日常生活不可或缺的农具,还是大家劳作之余相聚聊天的场所。咯吱咯吱的水轮声永远重复着,像一首悠扬的乐曲和古老的歌谣,磨出了千家万户的酸甜苦辣,磨出了贫苦安详的悠悠岁月。</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自从土地下户后,乡亲们的日子渐渐好过起来,家家户户通了电,附近有经营头脑的人还买回榨油机和钢磨子,加之水渠无人清理渐渐断流了,那座给大家留下无数方便和快乐的水磨坊永远走进了历史,随后被附近的乡亲购买拆除建了新房。</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有人说,故乡留不住肉身,他乡留不住灵魂,遗忘故乡的人是可悲的。每每回想起那些在家乡的点滴片段,心里总是暖意融融。可回不去的岁月,回不去的家乡,让人心底一声长叹。</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