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人的创新能力到底是哪来的?它能不能被规划出来?先举例子:如果你问我火星土壤成分是什么,我虽然不知道答案,但是我知道如何获取答案,因为这个问题有清晰的路径,虽然答案也不一定正确,但是这个问题本身非常清晰。</p><p class="ql-block">但是如果你问我宇宙有没有尽头,物质世界到底是不是真实的,什么是正义等等,那么我可能没法回答,因为这种问题没有确定的方向,更不要说标准答案。这类问题面对的是茫茫的人类认知的未知领域,我们根本不知道要往哪走。</p><p class="ql-block">我们把第一类问题叫做<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技术问题</span>,第二类问题叫做<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理论问题。</span>技术问题其实并不难,它的路径清晰,基于现有的理论做实验做观测,总会靠近答案。比如基于电磁波理论的通讯技术,基于图灵理论或者量子力学理论的计算机技术。</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技术问题其实是可以设计和规划的,</span>因为技术的背后有确定的理论,确定的方法,只要研发团队庞大、资金充裕、持续深耕,都可以实现局部的技术创新。比如美帝,他们就非常擅长技术创新,把很多技术发展到了一个较高的水平。</p><p class="ql-block">但是第二类问题就完全不一样,比如什么是正义,物质世界是否是真实存在的,宇宙有没有尽头等等,这些问题没有清晰的路径,它的背后是人类认知的蛮荒地带。对这些问题我们<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需要解决的不是答案是否正确的问题,而是通过什么样的路径去寻找答案的问题。</span></p><p class="ql-block">所以,第二类的问题也就是理论的问题,它的本质是一种尝试,我们需要找到抵达答案的<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那一条路。</span>这就好像掷骰子,又好像是在黑屋里抓一只黑猫,充满了不确定性。我们无法依靠规划去把骰子掷出你想要的点,我们也无法依靠规划去抓到黑屋里的黑猫。</p> <p class="ql-block">面对未知,就算是庞大的研发团队,大量的资金投入,或者是持续的深耕,都可能打了水漂,你的资金可能砸到了错误的方向,你庞大的研发团队可能在做无用功,你持续的深耕可能是老驴拉磨在兜圈子。</p><p class="ql-block">其实人类所有的那些前沿理论创新,根本不需要技术的积累,也不需要经验的传承和循序渐进。它们的发生往往是<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突变的,偶然的,无法被计划的。它只能依托于个体的天才和灵感。</span></p><p class="ql-block">创新一般具有两个特征:<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第一,重新阐释问题</span>。比如牛顿用“引力假说”和“惯性假说”重新阐释了亚里士多德四元素的运动观,他重新定义了运动的本质,拉开了古典力学的大门;</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第二,一种颠覆式的破坏</span>。比如康德的认识论,他把人们传统上认为的、人是围绕着自然客体去认识世界的思想做了彻底的破坏。他指出了只有自然客体符合人的先验认识形式才可以被人认知这一伟大的变革。</p><p class="ql-block">不管是重新阐释问题还是对原有问题的破坏,都<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取决于个体的灵光乍现</span>。这种知识隐藏在每个个体中,它无法通过规划和设计实现,甚至和努力、积累都没有关系,它属于<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绝对的个体天赋。</span></p><p class="ql-block">这些天才通过转移重点、置换条件、颠覆思维等等方式,从那些司空见惯的问题中找到了前人看不到的角度,从而颠覆了人们的宇宙观。</p> <p class="ql-block">所以要保持创新,就要<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捍卫天才的想象力和思想的自由度。</span>但是因为创造力源于对传统观念的颠覆和打破,所以天才的想象力往往具有破坏性,他们对传统社会是<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危险的</span>。正如哥白尼的日心说对基督教是危险的,达尔文的进化论对神创论是危险的。</p><p class="ql-block">所以,当一种文明<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以“稳定”作为唯一追求时</span>,会本能地<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把这些危险的创新扼杀在摇篮里</span>。因为解决掉这些危险的思想、危险的创新,比解决那些问题更加重要,也更加简单。<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176, 79, 187);">(我们有一个错觉,一旦思想自由、言论自由、创新自由就会导致社会混乱难以管理,稳定大于一切的观念非常坚固。简单粗暴地禁止这禁止那,不许这不许那,当然会塑造一个超稳定的社会,但殊不知保守传统、服从权威、听话照做是难以孕育想象力、理论创新和发明创造的思想的。)</span></p> <p class="ql-block">所以我们现在可以理解,为什么西方能成为理论创新的摇篮。这一切都因为,西方并<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不是一个稳定的社会结构,而是典型的二元对立结构。</span></p><p class="ql-block">神权和世俗权利的博弈、私权和公权的对峙,以及不断谋求发展寻求变革的工商业文明,都让西方处于一种绝对的动态的变化中。这种动态的二元结构<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非常危险,但是也充满了活力</span>,它为创新保留了一片土壤,让众多的理论得以萌发和生长。</p><p class="ql-block">那么为什么西方孕育了非稳定的二元社会结构,是另一个话题了。</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根据“思想史万有引力”</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176, 79, 187);">孔子和苏格拉底都是教育家,但二者的教育方式完全相反。孔子是论断式的“顺从教育”,意思是,孔子是正确的,学生啥都不懂。学生问孔子问题,孔子给出答案,老师是绝对正确的,所以《论语》里都是“子曰。。。”,学生不能质疑。孔子最喜欢听话的、没有个性的学生,即把奴隶品格贯彻得最好的学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176, 79, 187);">而苏格拉底的教育是完全反过来的,他认为老师并不代表正确,他说自己是全希腊最无知的人,说自己不过是“知识的助产士”罢了,他从不对学生说自己正确。如果学生有问题,他只是启发,不给答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176, 79, 187);">苏格拉底说自己是火柴,而不是蜡烛,被点亮的人才是蜡烛。比如苏格拉底问什么是邪恶?有人说邪恶就是“抢别人的东西”。苏格拉底就问:如果一个人拿着绳子自沙,我把他的绳子抢过来是不是邪恶?别人问:那什么才是正义呢?苏格拉底两手一摊:我也不知道,你回家自己想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176, 79, 187);">启发式教育就是通过不停地反问、质疑、批判,帮你寻找答案。而孔子式的教育是不鼓励批判精神的。孔子的学生很多,但没有一个开宗立派成为宗师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176, 79, 187);">而柏拉图、亚里士多德、斯多葛学派、犬儒学派,以及之后的诸多思想家,都是以苏格拉底的思考范式为引领成为西方哲学史上闪耀的、影响人类文明的点点星光。</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