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翻看老照片，几张儿子小时候穿着小布鞋的照片映入眼帘，看着照片上精致乖巧的小布鞋，不由得思绪万千。一些远去的人与事一一回到眼前。</p> <p class="ql-block">南方，高楼林立，层楼叠榭，一座美丽、日新月异的城市。 一女子，着牛仔裤、白色T恤、清新亮丽。脚上却是一双白底黑帮的千层底，与这个时尚的城市总有几分的不相称。</p> <p class="ql-block">这也常引来同室姐妹讶异的眼神和善意的笑声：“四川妹，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穿那老的掉牙的布鞋呢”？女孩浅浅的笑，柔柔的眼光里就盈满了乡愁。低头间随口吟出：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在大家诧异的目光中讲起布鞋渊源、故乡、亲人。心、随着四川妹的故事一起回到那久远的童年。</p> <p class="ql-block">5岁那年，妈妈给我和姐姐做了一套新衣，准备用剩下的布料为我们做双鞋，粉红色的灯芯绒布料。那几天姐妹俩的心里甜蜜蜜的，在期盼中憧憬着，等待穿上新鞋那一刻的喜悦。大约一周后，妈妈把做好的鞋放在一张小凳上，这时我才注意到一双鞋由于布料不够，妈妈镶了一块黑色布料，看着很是煞风景。妈妈说为了公平起见，让姐妹俩站在同一起跑线上，由妈妈喊一声预备起：各自上前去抢，结果姐姐当然是赢家咯。</p> <p class="ql-block">想不到，那竟然是整个童年妈妈为我们做的最后一双千层底。打那以后，由于我们母子赖以生存的家园：‘生产队的马圈’被收回”。妈妈白天挣公分，夜晚要去舂土墙修筑我们的家园，妈妈的巧手再也没时间为我们做鞋了。</p> <p class="ql-block">小时上学的路必经两处烧瓦的窑洞，那是一段由碳渣铺成的路。冬天，打霜的日子，最怕走那一段路，赤脚踩在碳渣上是一种怎样的钻心的痛。赤脚，夏天到是好些，只是气温特别高的时候，柏油路上的沥青融化了粘在脚上，一双脚黑糊糊相当难看，春秋两季到是相安无事，但小孩子总是跑得太快，经常踢脚指甲血肉模糊。记得中最难堪的一次，下雨天，感冒了总是咳嗽，吐了一地的浓痰在地上，老师走过来严厉地让我把地上的痰抹去，在全班同学的“注目”礼中，我艰难的将脚伸向…… 其实老师是爱我的、很爱！</p> <p class="ql-block">一年冬天，雪花飘飘，漫山遍野，世界银装素裹一片。第二天，雪还在飘。妈妈在房中生了一盆火，再看看胶鞋里总露出几个脚趾头的我们，妈妈出门去了。当妈妈手拿着几双新胶鞋回来的时候，我们兄妹正在院子堆雪人、打雪仗忙的不亦乐乎。想不起妈妈当时的表情了，但，妈妈心里肯定在滴血……”</p> <p class="ql-block">四川妹故事完讲完了，宿舍里静静地、静静地。我们的心，仿佛仍然依偎在昏黄灯光下纳鞋底的妈妈的身边。</p> <p class="ql-block">南方，那座琳琅满目的世界，商场里每天更换着样式新颖的鞋。四川妹却道：少了故乡的味道与妈妈味道。妈妈的心就是一根穿了线的针，把温情缝给远游不归的子女，一针一线只为把异乡的风雪挡住。六十岁的妈妈，再次为我们纳起了千层底，为我圆了儿时的梦。</p> <p class="ql-block">夜深，四川妹的床前静静的，端正的摆放着那双千层底。 哦！不！是摆放着故乡的凝望与妈妈的牵挂。故乡是一支清远的笛/总在有月亮的晚上响起/故乡的面貌却一种模糊的惆惬/仿佛雾里挥手别离/别离后/乡愁就是一双没有年轮的 “千层底”/永不老去。枕着席慕容的一首《乡愁》，甜甜的进入梦香，愿故乡的炊烟梦的里头。</p> <p class="ql-block">后记：现在，每当想妈妈的时候就去看孩子穿着小布鞋的照片；看妈妈为舅舅、舅娘们做的那些布鞋的照片，那一双双千针万线缝制的布鞋，都饱含着妈妈对每一位至亲深深的爱！总是边看照片流泪，轻轻的哼起“最爱穿的鞋是妈妈纳的千层底，站得稳走得正踏踏实实闯天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