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施怀德</h3> <h3>万年上山考古发现的“十个第一”,亦称“十首”,是指积淀在考古学家严文明先生所说的“远古中华第一村”——浙江金华浦江上山遗址文化圈的“十个第一”,即远古中华第一居:万年上山“地面式、干栏式居址”、第一壕:万年上山“初级村落环壕”、第一坛:万年上山“稻祖祭坛”、第一米:万年上山“栽培稻米”、第一陶:万年上山“最早彩陶”、第一酒:万年上山“谷物麯酒”、第一祭:万年上山“尞五之祭”、第一字:万年上山“陶文五字”、第一卦:万年上山“六爻豫卦”、第一田:万年上山“最早古稻田”。现就其所蕴含的多元文化学价值,作如下初探:</h3> <h3>一、“远古中华第一居”——万年上山“地面式、干栏式建筑居址”。万年上山、荷花山、小黄山、下汤等遗址考古发现的“房屋柱洞、灰坑、器物坑遗迹”“带沟槽基础的建筑基址”,展示了远古人类“地面式、干栏式建筑”的居住模式,为我们研究当时的社会结构和建筑技术提供了宝贵资料。这些发现不仅展示了当时人类社会的聚落形态和建筑技术,还反映了人类适应自然环境的能力和多元文化的交流与发展。</h3> <h3>二、“远古中华第一壕”——万年上山“初级村落环壕”。万年上山桥头、园上、湖西、下汤、皇朝墩、小黄山等初级村落遗址“环壕”的发现,具有深远的人类学、社会学、文化学以及规划学意义。它不仅揭示了远古人类的生活方式、社群组织能力和文化特征,还为今天的城市规划、建筑设计等提供了宝贵的借鉴和启示。</h3> <h3>三、“远古中华第一坛”——万年上山“稻祖祭坛”。万年上山桥头遗址初级村落的“中心台地”和“祭坛”,是万年上山“太阳部落”人,祭祀“稻谷之祖”“太阳之神”伏羲的重要场所,对于研究远古人类的原始信仰和祭祀文化具有重要意义,她不仅是我们了解远古人类历史和文化的重要窗口,也是中华民族文明史的重要组成部分。</h3> <h3>四、“远古中华第一米”——万年上山“栽培稻米”。著名考古学家严文明说,上山文化“世界稻作第一”,万年上山考古发现的“第一粒栽培稻米”和稻壳夾炭红衣陶、栽培稻遗存,以及稻谷栽培、收割、加工、食用等一系列考古实证,证明了中国是东亚和世界水稻种植的发源地之一,对于研究东亚,乃至世界稻作农业起源和稻作文化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h3> <h3>五、“远古中华第一陶”——万年上山“上山彩陶”。上山文化的夹炭红衣陶,是中国南方地区最早出现的一种新陶系。其成形及制作技术包括捏塑法、泥片贴筑法、泥条盘筑法和泥条套接法等。陶器有盆、罐、钵、盘、杯、碗等炊器、饮食器、盛器。著名考古学家严文明说,上山文化“世界彩陶第一”,上山文化彩陶,是在红衣泥料的选择及涂饰实践中发展出的彩陶工艺,为万年上山“太阳部落”人独立发明。其中上山文化桥头遗址的彩陶“十六芒太阳纹(尞)”“五字纹”“卦象纹”的彩陶纹饰,展示了远古人类的制陶技艺和审美追求,是研究古代陶瓷艺术的重要实物资料。</h3> <h3>六、“远古中华第一酒”——万年上山“谷物麯酒”。羼和碎稻壳和谷糠陶器的普遍出现,以及稻米的普遍食用,为万年上山“太阳部落”人,利用发霉的谷物与草本植物的茎叶谷壳,培养发酵菌群,以至加入水稻、薏米和块根作物进行发酵酿造,提供了可能。而上山文化桥头遗址考古发现的九件,曾用于储存谷物麯酒(谷物酒,或发酵饮料)的器物残留物标本分析结果,则为上山人谷物麯酒的酿造提供了实证。上山文化桥头遗址的“谷物麯酒”揭示了远古人类的酿酒技术,对于研究古代饮食文化、酒文化和祀俗文化具有重要意义。</h3> <h3>七、“远古中华第一祭”——万年上山“尞五之祭”。中华文明的“太阳神”崇拜阶段,贯穿了自伏羲至炎黄帝的数千年时代(据《帝王世纪》)。上山文化桥头遗址出土彩陶所记之“尞(十六芒太阳纹)五”字陶文,为万年上山“尞祭”提供了考古实证。“尞(十六芒太阳纹)”,即甲骨文之“尞”字。“尞”者,《说文解字》云,积柴置牲(“牛、羊、豕 、犬、鸡”五牲)升烟火以祭天也,此处的“天”,为“东方天帝”“青帝太昊”,即万年上山“太阳部落”先民崇拜之“稻谷之祖”“太阳之神”伏羲,桥头遗址出土陶文所记上山初民的“尞祭——尞(十六芒太阳纹)五之祭(用五牲祭品进行燎祭)”信俗,也由是发轫和滥觞。</h3> <h3>八、“远古中华第一字”——万年上山“陶文五字”。上山文化彩陶上出现的“五”字,是迄今发现的世界上最早的文字之一。这一发现,将中华文明的文字起源向前推进了数千年,具有极高的历史和文化价值。上山文化以稻作农业为主要特征,而“五”字的出现则进一步证明了农业文明在中华文明中的重要地位。“五,五行也。象阴阳在天地间交午。”(《说文》)“五”在五行学说中代表金、木、水、火、土五种基本元素,这些元素相互制约、相互依存,共同构成了宇宙万物。上山陶文“五”字的出现,意味着当时的人们已经开始用符号来表达这种宇宙观和世界观,故而,“天地交午”“通天达地”的上山陶文“五”字,对天文学的溯源,具有标志意义。“陶符万载寻尞五,甲骨一门溯上山。”由上山陶文“五”字,到九千年前彭头山、八千年前柳林溪、六千年前城头山、五千年前良渚、三千多年前甲骨文的“五”字,上山陶文“五”字的发现,为中华文明乃至世界文明的文字发展提供了重要的起点。它证明了文字并非一蹴而就的产物,而是经历了漫长的历史演变和文化积淀而逐渐形成的。这一发现,对于研究文字的起源、发展和演变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也为现代汉字的形成和发展提供了重要的历史依据。</h3> <h3>九、“远古中华第一卦”——万年上山陶文“六爻豫卦”。“文是文,字是字。”“八卦即文字。”“远古中华第一卦”陶文“六爻豫卦”,不仅是万年上山文化的重要遗物,更被视为中华文明的瑰宝之一,它以其独特的六爻结构和雷地豫卦的卦象,展示了万年上山人对宇宙万物运行规律的深刻理解和独特表达。万年上山陶文“六爻豫卦”,在伏羲易卦文化传承中具有“三大”原初意义:其一,中华易学起源实证。万年上山文化彩陶上的六爻卦象,实证了伏羲先天易学起源于中国的事实。这一卦象,作为中国最早的卦象之一,不仅展示了万年上山人对宇宙万物的理解和表达方式,也为后世的易学发展提供了重要的历史依据。对于研究易学起源和易道文化具有标志性意义。其二, 文化传承的连续性。从万年上山文化、伏羲文化,再到后世的易学发展,我们可以看到一条清晰的文化传承脉络。这一脉络不仅体现了中华文明的连续性和稳定性,也展示了万年上山人对宇宙真理和人生智慧的不断探索和追求。其三,文明肇现的标志。万年上山陶文“六爻豫卦”的发现和研究,为我们揭示了中华文明早期发展的重要阶段和特征。它不仅是中国古代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人类文明史上的宝贵遗产之一。</h3> <h3>十、“远古中华第一田”——万年上山“最早古稻田”。指的是在皇朝墩遗址中发现的迄今世界年代最早的水稻田。遗址主体包括2处台地、1条环壕,总面积约55000平方米(加上水稻田共70000平方米)。皇朝墩遗址的水稻田布局合理,低洼区域有利于灌溉和排水,居住区、生产区,聚落景观协调完整。皇朝墩遗址最早古稻田的考古发现,对于进一步确立和丰满万年上山“世界稻作农业文明起源地”的定位与内涵具有深远的意义。其一、确立稻作农业起源的时间框架。皇朝墩遗址水稻田年代,约9300至8000年,属于上山文化中晚期至跨湖桥文化时期。这一发现不仅填补了上山文化古水稻田的空白,还刷新了学术界对史前稻田和稻作农业发展的认知,为稻作农业起源的研究提供了更为确凿的时间节点。其二、丰富稻作农业起源的证据链。皇朝墩遗址水稻田的发现,为稻作农业起源的证据链增添了新的环节。通过对遗址中水稻植硅体的分析,考古学家确认了水稻田的存在,并据此推断出当时人们已经掌握了水稻种植技术。这一发现不仅完善了上山文化稻作农业起源的证据链,还有力地证明了上山文化在世界稻作农业起源和发展中的重要地位。其三、揭示稻作农业聚落的特征。皇朝墩遗址作为一处保存完好的上山文化中晚期至跨湖桥文化时期的环壕聚落遗址,其水稻田的发现揭示了稻作农业聚落的特征。遗址中的水稻田与居住区、生产区等区域相互协调,形成了完整的聚落景观。这一发现有助于我们了解古代稻作农业社会的结构和布局,以及人们如何利用自然资源进行农业生产。第四、推动稻作农业文明的研究与发展。皇朝墩遗址水稻田的发现,对于推动稻作农业文明的研究与发展具有重要意义。通过对水稻田的研究,我们可以深入了解古代稻作农业的生产方式、技术水平以及社会结构等方面的信息。这些信息不仅有助于我们认识古代稻作农业文明的内涵和特征,还可以为现代农业生产提供有益的借鉴和启示。皇朝墩遗址最早古稻田的考古发现,进一步确立了万年上山作为“世界稻作农业文明起源地”的定位,并丰富了其内涵。这一发现不仅为我们揭示了古代稻作农业社会的奥秘,还为现代农业生产提供了宝贵的经验和启示。</h3> <h3>叹为观止,令人惊艳——万年上山考古发现的“十个第一”,不仅展示了万年上山遗址在考古学上的重要地位,还为我们揭示了远古中华的丰富民俗文化和深厚历史底蕴。它们是我们了解古代社会、文化和历史的重要窗口,也是我们传承和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基石。</h3> <h3>(作者为浙江省民间文艺家协会原副主席、金华市政协六届文史委委员、金华山文化研究院院长、文博研究员)</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