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 金河公社胜利大队 </div><div><div style="text-align: right;">茆晓露</div><div><br></div><div> 作者简介： 茆晓露， 女， 北京女四中 67 届初中毕业。 1968 年 8 月 到西乌旗草原 插队， 主要从事牧业生产劳动。1975 年底返京， 分配到北京国棉二厂， 任工人、 车间统计、 厂生产计划科长。 获得成人高考大专学历。</div></div>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杀羊</h3> 人们常说入乡随俗， 插队的日子我学会了杀羊， 想起第一次杀羊趣事： 翻倒羊， 骑在羊身上， 只用一把水果刀划开羊肚皮， 手伸进羊肚里， 顺胸腔摸到动脉血管， 拽断即可， 我有些紧张但不害怕， 完后羊不动了，开始扒羊皮，扒了一半时，突然羊四腿乱蹬，还踢了我一下， 吓一大跳， 啊？ 没死啊？报仇呢？旁边牧民乐了！说我没割到羊的致命处， 他赶紧把手再伸进羊腹中， 原来我拽断的是食管， 动脉血管並未断， 所以羊还能挣扎！ 打开腹腔一看， 哎！ 由于食管先断， 羊胃里的草食全流到腹腔内， 污染了羊肉️。 我们这些北京姑娘， 从未杀过生， 连鸡都没杀过， 生活的磨炼， 让我们成了屠夫！ 是不是觉得有点残忍？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羊粪掉在羊汤里</h3> 冬日傍晚，蒙古包里飘着煮羊肉香味，牛粪烧得正旺，锅里缺水了， 我赶紧到蒙古包外搬进一大雪块： 洁白、 干净， 扔进锅里（真方便手到擒来），再开锅，咦？锅里漂浮着何物？端来煤油灯仔细瞧，傻眼了， 只见羊粪球在锅里翻滚， 一想准是那雪块惹的祸， 内有潜伏羊粪蛋， 这一锅香喷喷的羊肉咋办？扔了可惜！有人曰：“羊粪乃是草木之本”， 细想也对， 自慰！ 用笊篱捞出羊粪球（刚开锅， 还没煮化） ， 尝了一 口汤， 嗯！ 很鲜！ 然后再吃肉， 味道也不错！ 还是乌珠穆沁羊肉好！ 按现在食品讲究什么污染不污染的！这锅羊肉算不算绿色食品？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额吉的奶茶</h3> 初到草原第一件事是串蒙古包， 认乡亲， 喝奶茶……这一天， 我们进了一个蒙古包里， 额吉笑眯眯地迎出来， 让座后， 她首先拿来一 摞碗， 倒上一碗水， 一个接一个洗到最后一个碗， 水也没了， 然后摘 下头巾仔细地擦着每个碗， 擦得锃亮（这是招待贵客的礼节程序， 一 般人都不给洗碗）， 接着开始烧奶茶： 大勺子翻着锅里的奶茶， 蒙古 包里奶茶飘香……旁边拴着头刚出生的小牛犊， 活泼可爱！ 一会儿它 尿了， 额吉赶紧用大勺子去接尿， 泼出蒙古包外， 继续用大勺子翻着 锅里奶茶， 这一系列的动作是那样娴熟自如， 泰然自若， 我们目不转 睛看着额吉的一举一动， 瞠目结舌， 面面相觑……然后给每人倒上一 碗奶茶， 额吉的手边拿牛粪往炉里添火， 边给我们拿奶豆腐放进碗里， 嘴里不断叨唠着“呼了黑， 呼了黑， 米尼呼和的嚎乐依了介……” （ 可怜可爱的孩子们， 我的孩子远道而来……）看着额吉慈祥亲切的面孔、 热情的话语有一种温馨的感动！ 盛情难却， 顾不上多想， 喝！ 吃！ 细 细品尝…… 朋友你也许喝不下这奶茶！但是我们感觉非常好喝！ 品尝到了额吉慈母般的滿滿爱心！ 虽然这是 50 年前的事了， 现在生活卫生条件早 已改变。 至今还十分想念草原的奶茶和奶豆腐味道， 那是我的最爱。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虱多不痒</h3> 初到草原水土不服，一件头疼的事是与虱子较量，它专欺负外来户， 知青虱子最多， 挠痒、 抓破、 起泡、 流脓血， 痛苦， 决定灭虱！ 开水烫， 把衣服扔到零下 30 多度雪地里冻， 内衣反穿衣服缝里好抓虱子， 天天煤油灯下抓虱忙……， 紧折腾， 有缓， 好景不长卷土重来， 尤其是虱子的儿子虮子， 杀不尽斩不绝， 没几天又一窝， 真无奈！ 我这个受伤的“小鹿”只能任“狮子” （ 虱子） 宰割了…… 罢了！ 日久天长、习以为常，麻木不痒了。任它在身上安家落户， 和平共处了！ 真应了那句老话： 虱多不痒。 狗咬 早晨骑上马出门， 路过一个浩特， 3、 4 条牧羊狗窜出来追着我的马咬，马受惊狂奔起来，一只狗咬住我的得勒，惊慌中两脚脱蹬，落马！ 马跑了， 几条狗扑上来， 我本能地抱住头， 心想完了， 这么多……紧要关头忽听到一声声呵斥声， 狗全部返回（草原上的狗狗最听主人吆喝） 。 躺在地上的我魂魄出壳， 脑子一片空白……镇定后觉得身上没有太大疼痛感， 只是皮得勒撕破了！ 可能是老羊皮得勒厚实没咬到肉， 腿脚动动未伤骨， 庆幸啊！ 有惊无险！ 但也吓了个半死！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有惊无险</h3> 1974 年的冬天， 我和小何回京探亲返回草原， 在林西县遇见知青小李开着拖拉机要回公社， 太巧了， 运气好搭个顺风车！ 挺美的！ 车开到坝上， 迎面来了一群马， 年青的司机慌神了（在草原都是车躲着马） ， 闪来闪去只见车身往右翻了下去， 又咣当落下， 倒在什 么东西上了？只见车窗朝天了， 车里 4 人倒向一堆儿， “哎呀！ ” 一 声， 车不动了！ 都傻了眼！ 这时我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定定神！ 我们一个一个从顶上爬出窗外一看究竟……大吃一惊！我的娘啊！好 险啊， 魂魄出壳， 瘫坐地上！ 只见整个拖拉机车被垫在后面拖车上先 滾下来的两个大柴油桶上， 才免于滚到下面的深沟。 多亏这两个大柴 油桶，垫得怎么这么准确、及时！ 咋个就计算得这么精准？不偏不斜！ 上天保佑， 想想都后怕！ 有惊无险！ 捡回一条命…… 40 多年过去， 与那个小男生（如今已是小老头）， 又在草原上相 逢了！ 人家现在是铁人三项赛业余运动员， 老棒了！ 身体健壮！ 这次 是千里单骑，骑自行车回草原，真佩服！ 回首往事，感慨万千，兄弟啊， 当年你差点把俩姐姐扔进山沟里， 大难不死， 必有后福！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和鼠结仇</h3> 一个风雪的夜晚， 在冰冷的蒙古包里， 一只毡靴里悄悄诞生了一 窝小生命……次日清晨， 蒙古包里很冷， 主人我睁开挂霜的眼皮， 起身赶紧穿衣穿鞋， 靴里软软和和， 没在意， 起来走两步， 有异物咯脚， 还发出吱吱声。赶紧坐下倒出来：哇！ 一窝没毛的肉乎乎小耗子，恶心、 可怜， 一共 5 只， 踩死两只， 从此老鼠多了个仇人——兔子， 因为我属兔！ 乐哉！ 注：<br> 本文轉載自《情繫烏珠穆沁——西烏珠穆沁旗知青的記憶》西烏珠穆沁旗知青文集編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