遐迩天上村前

程荣林

　　立冬时日，风暖日丽，正是“行乐”的时候，我们携百岁老妈一起游览了书香古里——天上村前。

　　村前村位于无锡市惠山区堰桥街道，是大运河文化带沿线的一个自然村，距今已有600多年历史。清初至民国年间无锡设十七市、乡，村前地处天上市，故人们给了它“天上村前”的美称。天上村前历史文化街区完好保存着21处文保单位，99处明清建筑遗存，被誉为“乡村建筑露天博物馆”。这里每一砖一瓦都镌刻着岁月的痕迹，到此一游与历史文化不期而遇。

　　村前村全景图。

　　街景。

　　一幢幢老屋静静地躺在天宇下，岁月斑驳的白墙上刻划出年轮的痕迹，小巷两旁青苔依旧，光滑的石板路上依稀看到村前学堂几代学子的脚印。

　　天上村前素有重教崇文之风，是学风绵延不绝的“书香故里”。在中国近代科教史上创造的“第一”和“唯一”不胜枚举，如，建有无锡乡区第一所私立中学（今堰桥中学），第一所高小（今天一中学），中国第一所乡村图书馆、第一个阴雨操场（室内体育馆）、中国第一座乡村公园。对无锡乃至中国近代教育发展影响深远，被誉为中国“近现代乡村教育的摇篮”、“华夏科教文化第一村”。

　　进入村口，天上市图书馆高高耸立在蒙学堂旁。1916年，由著名教育家胡壹修与弟胡雨人共同捐资兴建，图书馆历经2年建设落成，为我国最早创立的乡村图书馆之一，有藏书2万册，鼎盛时藏书达10万册，并藏有大量的外文图书。我国著名图书馆学者李小缘先生将天上图书馆与上海东方图书馆、北京图书馆相提并论，规模在当时无锡县是首屈一指的。抗战时期毁于日寇战火，但村民们依然延续着它的文化香火。

　　天上村前文化街区以“春生、夏长、秋收、冬藏”隐喻村前胡氏家风家训六百年的传承和为中国科教的发展作出的卓越贡献。胡氏公立蒙学堂、胡壹修／胡雨人故居、胡汉学旧居、积谷仓是天上村前历史文化街区的核心组成部分。

　　胡氏一脉，起自北宋著名理学家、思想家、教育家胡瑗。自二十世纪起，村前走出的名人更是不计其数 : 胡壹修、胡雨人昆仲及胡敦复、胡明复、胡刚复兄弟三博士等近百位中国历史上著名的教育家、科学家、学者，可谓是人杰地灵的文化名人古村。我国著名的教育家、水利专家胡雨人早年留学日本，参加孙中山先生的“兴中会”，是胡氏出国留学第一人。与父兄著名教育家胡壹修一起创办了中国首个乡村中学胡氏公立蒙学堂，教学科目有英文、算学、国文、地理、历史等。首创单级独教的复式教育方法，冲破封建束缚附设女子部，成为当时无锡地区女学之肇始，设立师范传习所，是无锡师范之始。在我国近现代乡村教育史上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沿袭教育世家的淳厚家风，胡氏子女融合东西方教育理念，走上了科技强国的道路，在新中国成立之前共有27人先后留学欧美知名学府，学成回国后积极投身到科教事业，均成长为各自领城的扛鼎之材。胡敦复留学美国康奈尔大学，获博士学位。回国后任清华学堂（清华大学）首任教务长。创办了中国第一所私立大学——大同大学，这里先后走出了39位两院院士。 胡明复1917年获美国哈佛大学中国第一个现代数学博士，他的论文被视为“中国现代数学真正开始的标志” 。胡刚复，中国第一位从事X射线研究的哈佛大学物理学博士、教育家，为我国培养了吴有训、严济慈、钱临照等新一代的中国物理学的中流砥柱。中国物理学会以他的名字设立“胡刚复奖”。胡彬夏早年留学日本，1907年留学美国威尔斯利女子学院，系与宋庆龄同期的四位首批公派留美女性生，是中国妇女运动的先行者。以及胡宪生等人都是杰出代表。

　　胡氏三杰 : 胡敦复、胡明复、故刚复。

　　胡壹修、胡雨人故居。

　　胡云渠旧居。

　　胡汉学旧居为二间三进二天井，晚清民居建筑风格。室内陈设基本保持原貌未变。

　　传道厅。胡汉学知识卓越，勤于教学。他每晚伏案备课时夫人总会在旁点燃煤油炉，热一碗面或粥给先生作夜宵。墙上流淌的文字就是先生的备课笔记，一字一句都是为师者的挙拳之心。

　　卧室，简朴中蕴藏着书香门第的风雅气息。

灶头，江南特色的三眼大灶。

　　古井。

　　老物件。

　　胡氏积谷仓是胡氏义仓堆放粮食及对鳏寡孤独、残疾者慈善救济的场所，見证着农耕文明的繁荣。1920年胡氏公学在此增设初中班，积谷仓遂由义仓变身为学校。谱写了无锡地方教育历史新篇章，成为无锡近代民族工商业家崇教兴学的历史遗存之一。

　　胡冠彝旧居内设有传统制香技艺和香文化展示。

　　钟楼位于胡氏学堂南边，为四方亭式建筑，青砖白墙，现代中带有古朴风格，已有百年历史，为无锡地区目前尚存并有历史图录记载的最早的一座钟楼。古钟敲起，钟声悠悠响彻古村“，传颂着来自村前、来自无锡的魅力 ！

　　2024年11月13日· 于无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