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徒步珠峰大本营，是2016年4月的事。</p> 一生中有很多愿望，体验珠峰 is on the top of my list.
世界最高峰有不同的名字，藏语叫 Chomolungma (珠穆朗玛），尼泊尔语叫 Sagarmatha，英语 叫 Everest。
三个多月前，成功登顶乞力马扎罗后，在飞离非洲的飞机上，看了电影 《珠峰》（Everest）。从此说服自己，绝不要试图登顶珠峰，因为我还想好好活着看世界。
这不，就有了珠峰大本营之旅。柿子拣软的捏呗。 甫抵加德满都 （Kathmandu），首都的国际机场 一看这装备，全是奔着大山来的。
绝大多数人是像我一样，徒步大本营。有信心、有体能、有 六千米以上登山经验、又有经济能力 （$45,000) 尝试登顶的是极少数的精英。
每年登山季节，约有250 人尝试登顶，其中大概30%的人成功；有史以来，全部登顶人数只四千多。248 名登山客永远留在了珠峰，这包括成功登顶后，在下山的路上罹难的。
而每年有35,000人徒步大本营。
还有一些人，坐观光飞机到珠峰去转一圈，另一种体验。 机场大厅，适时地提醒你，为什么来尼泊尔。
几乎没有任何工业的尼泊尔，全靠走山、登山的旅游业支撑经济。靠山吃山嘛 促进旅游业的手段。免费的 SIM 只给外国人，要校验护照才能领取。
外国人支撑着尼泊尔的经济命脉 加德满都，海拔1400米，四面环山，好似坐在一个大盆底里。
街上，老旧的汽车冒着浓浓的黑烟。无风的日子，废气聚集，空气刺鼻；交警也要带上口罩自保。 高山之国，虽自称农业国，生产力极为低下，只有6%是自给，70% 从印度进口，余下的从中国、澳大利亚、新西兰进口。
因此，物价极高。买了几个橘子，两个芒果，$10。 动员会上，领队 Dawa 问大家，谁是吃素的？全屋子15 个人，没有一只手举起来。
Dawa 笑笑说，接下来的两个礼拜，你们都是素食着。Dawa解释说，山上缺电（唯一的电力来源是太阳能），没有冰箱，无法保持肉类新鲜。偶尔，你们会看到脚夫往山上运水牛肉，那是5、6天的路程。到山上，水牛肉卖给客栈，客栈烹饪以后当牦牛肉卖给登山客；我建议你们不要冒险吃这个“牦牛肉”。
有队友问，山上不是有很多牦牛吗？ 是的，Dawa说，山上是有牦牛；但是山民都是虔诚的佛教徒，他们取牛奶，但是不杀生。偶尔，一头牦牛失足掉下山摔死，就有新鲜牛肉吃了；但是，这好比奇迹，奇迹不是每天都会出现的。全屋大笑。
明天进山。今晚，大餐一顿牛排 去珠峰，先要小飞机飞到海拔2860 米的Lukla，那是徒步的起点。
一大早，4:45 就到机场，但是Lukla天气很糟糕，机场关闭，我们全被滞留在加德满都机场。
在候机厅里溜哒着，惊喜地发现，这里，有大批亚洲人，很多韩国团、日本团。
两次登乞力马扎罗，几乎没看过除我之外的亚洲面孔。 第一张团队合影，我边上是领队 Dawa，尼泊尔人。 在小小的候机厅踱来踱去，咖啡喝了两杯，零食也吃得差不多了；正在无聊中，看到Dawa在跟一个人聊天，Dawa对我招招手把我叫过去，说，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朋友 Kija，他六次登顶珠峰。
我以为听错了，不可思议地问，六次？！同时比划了六个指头。毕竟，他们的英文有时不那么准确，比如经常把十八说成八十。
Kija 安静地微笑着，是的，六次。Kija 的英文是我所接触到的尼泊尔人里讲得最棒的。这次，我不再怀疑。
我一时无语，崇拜地望着Kaji；过了几秒，缓过神来，我傻傻的问，难吗？Kaji若无其事地说，不难。我追问，你所有的手指、脚趾都还在？Kaji笑笑地伸出两手，让我校验，并开玩笑地要脱下靴子让我看脚趾。呵呵，不用麻烦，我相信你。一边说着，快速地溜了一眼，嗯，两个耳朵都齐全。
Ajar告诉我，他到八千米以上才用氧气瓶。有时也有高山反应，但从不用药。 逮着一个英雄，一个专业登山家，我的问题连珠炮似地发射出去。对登顶的程序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预备登顶，整个过程约八个礼拜。徒步到大本营后，训练进入严峻阶段。大本营海拔5364米。往上，还有四个营地。第四营海拔7600米，登顶前休息用，不过夜。几个礼拜里，登山客白天登高，晚上睡低，在几个营地之间周转，让身体适应高海拔。还要爬冰川，走冰梯，训练胆量。Kaji说，冰梯，架在深不见底的冰谷之间，走上去晃晃悠悠的，有人过不了这个心理障碍，功亏一篑。
训练好了，接下来就是密切关注天气预报。往往要等到预报说有15个小时连续好天气，这时，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山里的天儿说变就变，立刻行动。先登到第四营，稍事休息。晚上九点离开四营，顺利的话，早晨七点登顶。
登顶，只成功了一半。大部份的遇难发生在下山路上。
Kaji轻松地说着，我则无比仰慕地望着他。若是哪天发疯想登珠峰，我一定找Kaji 做向导。毕竟，Kaji六次登顶，每次都成功地把一个登山客带上去，100%的成功率啊！ 这个戴蓝帽子的幸运登山客，将在Kaji带领下试图登顶。下次再见到Kaji，我会向人介绍，这是我的朋友Kaji，他七次登顶珠峰。 溜溜哒哒，又碰到这批人了。
中午，买了一盘饺子，找个空位坐下来，与他们同桌；我这人，最喜欢跟陌生人包打听，立刻就跟他们聊得热火朝天。
既然来尼泊尔，那一定是冲着大山来的，毕竟，世界上最高10座山，有8座在尼泊尔。自然而然的，我们就聊起登山了。David 告诉说，他五次上到八千米以上，一次登顶珠峰。我困惑地问，那你这次为什么还要登顶？他理所当然地说，这是我的工作。我更困惑了... 原来，这是美国《国家地理杂志》（National Geographics) 电视频道摄制组，多次拍摄珠峰，这次的任务是专们跟摄一个十六人团队。这十六人是阿联酋的军人，将要试图登顶；节目将在中东地区播放。David 是这个节目的主摄影师。
我的崇拜再次释放；在那样的海拔，氧气只有海平面的 33%，能够保持自己的生命已经是很了不起的成就了；而他们，还要扛着沉重的摄影机工作，这是怎样的敬业呵！
我试探地问，作为摄影师，你们要跟登山者一起登顶？你们不能特技一下，比如说在计算机上制作出效果？David 严肃地看看我，说，不行，每一个镜头都必须是实拍的。啊，顶级的品牌是这样做出来的。国家地理是我最喜爱的杂志、频道，现在明白了为什么对她如此钟爱。
这时，David 指指一个戴帽子的人说，这是 Luke，我们的领队，登顶七次，这次将是第八次。Luke是新西兰人，曾经与Sherpa一样，是职业登山向导；后来从业国家地理，也是摄影师。这次的计划是 David 和 Luke 登顶跟摄，其他的人在大本营工作。
一个破破烂烂的小机场，好一个卧虎藏龙之地！ 这只十六人的登山队，都是有一定经验的，大多登过七千米以上的高峰。此次，阿联酋政府雇了两个专业登山家陪同、指导；这十六个人没有一般登山客的一对一Sherpa待遇；到时，全靠自己了。
据 David 估计，能有一半人登顶，就是了不起的成就。 继续等待，无聊中，打牌杀时间... Rayanah 和 Kathryn 席地而卧，补足睡眠 领队不停地与各方联络，试图找到变通方法。我问，可不可以开车去Lukla？毕竟，只是40分钟的飞程。Dawa说，翻山越岭，开车要六天！
我吓得吐吐舌头。
另一个方法是坐直升飞机去，但是那样，每人要多付$400。 Dawa说，不是每个人都情愿负担这笔额外的开支。 机场里耗了12个小时，最终，Lukla不放晴，我们打道回府，加德满都再过一夜。
还未进山，就被当头一棒；看来，要亲近珠峰，是要付出努力的。
多逗留一晚，也不是没有好处；今晚，可以洗个热水澡，在舒服的床上睡个好觉。更让人激动的是，今晚，又可以大吃一顿，今晚吃羊排。 好，继续我们的故事...
第二天，一大早到机场。由于前一天Lukla机场关闭，加德满都和 Lukla都滞留了大批登山客，各航空公司的小飞机不停地来回运送客人。而我们，又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到下午三点，轮到我们了；大家迫不及待地跳上机场巴士；到了停机坪，坐在巴士里等 Lukla过来的飞机 我们的飞机总算来了，一停稳，下客、加油... 那边争分夺秒地备机，我们这边就匆匆上客，一分钟都不浪费 总算起飞了，兴奋啊！ 飞了25 分钟，忽然，飞机掉了个头...空服员通报，Lukla天气转恶劣，机场关闭，我们飞回加德满都。
这短命的兴奋！ 连续两天滞留加德满都，令人沮丧，追梦之旅充满了艰辛。
但是，Lukla机场以强风、瞬息万变的云雾、又短又陡的跑道闻名，被誉为世界上最危险的机场。人家关闭机场，为了这条小命，也该谢谢人家。
今晚又可吃牛排了 第三天，大家卯足了劲儿，说什么也要飞到Lukla。一听到预定航班延误的消息，立刻行动找直升机公司。迅速办好手续，交了费 （这会儿，没人抱怨额外开支了）。我们一行15人，分乘三架直升机。 兴致勃勃地上了机... ...但直升机发动不起来。天啊，这是上天成心不让我们成行嘛 修了40 分钟，解决不了问题。公司把我们转到备用直升机上。虽然心里七上八下，但还是打起精神，做出欢欣鼓舞状 终于，顺利升空 50 分钟的飞行，看不尽窗外的景色 大山深处，陡峭的土路蜿蜒曲折 大片山林被去森林，变成梯田。明白了为啥尼泊尔这个农业国，生产力如此低下。靠天吃饭的梯田，能有多少产出？
去森林的山体，水土流失，极易滑坡。
人，为了生存，无止境地向自热索取，与自然的较量，孰输孰赢？ 飞临Lukla机场，目睹世界上最危险的跑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机场是硬生生地从山体中鑿出来的；跑道长450 米，宽仅20米，12% 朝向山上的陡坡。一般机场跑道，长起码 3000 米，宽500 米，这是在海平面的标准；高海拔，要求更高。 欢迎来到 Lukla！ 跃入眼帘的是美丽的野樱桃 Lukla 小村，居然还有这个！ 进大山，先要过哨所，登记护照，照相机，才放行 上路了 初遇转经桶，新奇。转经能带来好运，祝我们走山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