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心不老

冯上延

非常感谢黄河浪教授，当他从家乡景德镇把他的诗集鸿篇《诗意的古城》寄至上海，捧在我手中时，我就被其高雅精致的设计，富有深意的书名吸引住了。翻开书，一首首饱含深情的诗感染着我，我禁不住一直读下去，欲罢不能。 黄教授，是我在宣教口的同仁，也是我学识上的师长。我们于1984年12月一起加入景德镇市文艺学会。我们虽交集不多，偶或见面，数语寒暄，但其长者之风却让我有如沐春风之感。从那时起，我一直仰慕黄教授的才华、才气、才情。两年前，从罗欣君大姐的美篇《文坛撷锦》中，我得知黄教授的这部诗集《诗意的古城》，在景德镇召开专题研讨会。这确实是我市文坛的一件幸事、大事，也是对黄教授矢志不渝的所“爱”的肯定和褒奖。 ↑1984年，景德镇市文艺学会成立大会合影。黄教授在最后一排左起第七人，我在最后一排右起第四人。 　　真正的诗人，是可以让人为他的作品所倾倒的。我认识黄教授，主要是通过他的诗作。因当年分管文化的关系，我曾拜读黄教授一些作品。其中不少，我为之吸引，为之倾倒。读其诗越多，敬重就越深。是什么力量可以让一个人一辈子毫不厌烦地去做一件事？我想没有别的，唯有热爱。热爱才能持久，热爱才能让他的创作老而弥坚，始终呈现出一种新的面貌和生命张力。 　　诗人创造了诗，同时也创造了自己。黄教授学识渊博，功力深厚，在诗创作上成果颇丰。尤其是他观察生活的视角宽广，创作思路开阔，他的诗作多方面地反映了鲜活的生活，有着对当今盛世、祖国、瓷都的讴歌，对教师授业解惑的挚爱，对他走过的千山万水的深情。正如他所自述：“作者成长就业在名闻中外的瓷都，对这座蕴含诗意的千年古城，自然怀有深深的眷恋；对讲台与黑板构建的教书生涯，以及采风旅游的业余乐趣，都用诗笔留下了鲜明的印记。关于新诗，尤其是陶瓷题材诗歌创作，作者也有别具一格的见解。” 岁月易逝，诗心不老。《诗意的古城》，正是黄教授几十年间诗歌创作的心血结晶，也是他长期笔耕不辍的果实和产物。当历史的尘埃将过往封存，当铜锈覆满旧时的钟鼎，英雄暮年，美人迟暮，一切都在岁月中流失。唯有文字才能塑造永恒，唯有诗心才能永远不老，永远都是那个最初的少年。《诗意的古城》正是这样。能写出这样文字的诗人必定是心怀浪漫的，他用自己细腻的情感认真地感知着这个世界，化作内心深处的情趣和温柔，为你升起一轮红日，与你一同感知、一同经历这世间的美好。这便是人们常说的诗心，不管光阴如何轮转，只要那诗还在，诗人就还在，诗心就不曾老去。 　　黄教授对景德镇有着很深的情。最可贵的是黄教授的热爱故土、热爱瓷都的那份深厚情感。我记得他在读江华明长篇小说《尖锐的瓷片》后，写下了《瓷都与乡土》一文，他说：“我从不讳言自己是个乡土小说的发烧友。我在这里所说的‘乡土小说’，并非专指乡村小说，‘乡土’自然可以泛指地域特色。作为一个在瓷都扎根的文学爱好者，我当然渴望这座享誉天下的历史文化名城被文学眷顾，尤其希望具有浓烈瓷乡味的长篇小说问世。”他的《诗意的古城》，无疑表达的正是他这份情愫。用他自己的话说：“镜头关注的是瓷城的人、事、物，因为我在这座名闻中外、靠一种传统手工艺绝活支撑千余年的‘诗意的古城’成长谋生，且将终老于这块土地，情感与理智都不能转移我打量和依恋它的目光。” 他写的是“诗意的古城”，荡漾的是情感的涟漪。诗人敞开他饱含情感的胸怀，抒发他无尽的情采，乡情、亲情、爱情、友情。作为生长、工作和创作于景德镇的黄教授，他对景德镇的山水胜境、历史沿革、风俗人情，特别是对景德镇陶瓷，有着透彻的了解与深切的挚爱。我非常感动。 “啊！景德镇，诗意浓浓的古城／谁有你风华绝代、卓尔不凡／谁有你情的专一、爱的忠贞／与白泥厮守，同窑火相望／千百年不离不弃，缠绵至今／用一身精湛的手工技艺／支撑一座城市昂首屹立／谱写一部世代传唱的‘诗经’／啊！景德镇，诗名久远的古城／你曾将诗装进海上丝绸之路的船舱／换回了国际金奖和世界瓷都的美名／也曾把诗刻在御器厂的作坊／为后人留下许多‘申遗’的资本／如今，你又在考场亮出新的试题／该如何擦亮瓷国皇冠上的金箔／应怎样重塑千年古镇的魂灵／啊，景德镇，春天已经降临／你是否正铺开稿纸，研墨挥毫／欲抒写心中翻卷的激情／愿和煦的春风给你送去灵感／新作中有更为高远的意境／愿充沛的谷雨为你注入才智／开出的诗花艳若云锦，香比兰馨。”这是诗人对景德镇的深情赞美，是对瓷都发展前景的真情关切，这是诗人的内心激情涌动，字字句句都渗发出感染和激励。 “风骨”，是黄老师的诗带给人们的又一冲击力。“风骨”在六朝时代，本是用来品评人物的，它最初指的是一种清高而豪迈的风神气度。刘勰用“风骨”来论文，钟嵘《诗品》则用“风骨”来论诗，提倡风力，反对玄言。这说明诗有风格，更有风骨，才情感鲜明，雄健有力，煽情动人，辞采焕然。作者有好多诗是直面现实，针贬时弊的，无论是《叩问高岭》发出的“一个带着璀璨皇冠的名镇/如今要同别人争抢名分/缺乏实力哪有说话的底气/祖先的光环难以做逞强的资本”的呐喊，还是《你在说什么呢，昌江》提岀的“啊，昌江，瓷城的母亲河／理当与蓝天和青山相伴／一座宜居宜业宜游的城市／怎能盖上脏乱差的印章／为追逐经济而牺牲环境／即使能博取短视者的夸奖／也逃不脱子孙们谴责的目光”的呼吁，等等……无不显现出一个当代诗人和教师的责任和勇气，难怪他会在题记中这样畅言：“有人说，诗歌是胭脂和口红，只能给社会美容。我以为他应该是生活的思考者，人生的警世钟。”作为一位眼光敏锐、心路细致的诗人，黄老师对形势的把握，对事物性质的洞察，对矛盾的感应，有时不能不引得读者击节赞赏：他在看到了“此”的时候，同时看到了“彼”；看到了“这”的时候，同时看到了“那”；真的是用“精致的讲话”去表达其心中之事心中之情，非一知半解、浮光掠影之作所能比拟。他的率直，更体现他所写之诗一点也不“佞”，真实地表达了他的心路历程，甚至他的情绪。 　　已届八旬的黄教授，不仅创作颇丰，德艺双馨，诗品人品俱佳，而且低调谦逊，礼贤下士。无论是谷雨诗会、节日诵诗、诗友相聚、甚至学生学员聚会，黄教授都以诗赴会，以诗交友。“桃李不言，下自成蹊。”由此，他得到了人们的敬重和尊崇。从中学到大学，黄河浪老师从教40多年，可谓桃李满天下，如今已经退休的他讲起过去与学生相处的岁月，感叹二三十年前师生关系的深厚和纯洁，不带功利性。记者请他对照现实，写一段寄语，他提笔思索片刻写下：“为人师表，把师德置于首位！”他在老年大学任教，现代文学欣赏两个班学员开了一次辞旧迎新联欢会，黄教授在联欢会上朗诵了一首短诗：“粉笔生涯五十秋/满园桃李竞风流/甘为文学摆渡客/任凭清风灌两袖/一支素笔写春秋/心血凝诗纸上留/赋景抒情扬正气/闲敲平仄乐悠悠。”博得在场师生的一致赞誉。黄教授在退休之后，还倾注于“关心下一代”事业，被授予“全市关心下一代先进工作者”称号。他无疑是我们的楷模！ 他的学生陈香玲曾这样诗赞他的黄老师： 致我的文学老师——黄河浪 手执教鞭数十载 一支粉笔握了半个多世纪 三尺讲台 是您挥洒汗水的阵地 桃李不言 下自成蹊 您在夕阳的余晖下 甘当伯乐 愿为人梯 您用瘦弱而有力的双手 将文坛新人高高举起 您是瓷都文坛的一棵常青树 古稀之年仍对脚下这片热土的纹理变迁 用心捕捉点滴缕析 将一腔热情化作炽热的诗句 您笔耕不辍硕果累累 将凝结多年心血的诗集无偿捐赠 精心播撒文学的阳光与种子 期待文坛新苗成为诗意的知音 在未来春天的百花园里 芬芳吐蕊馨香无比 （2022年5月28日） 　　诗心不老春常在。尽管千帆过尽，青丝成雪，已届耄耋之年，但透过《诗意的古城》，我们仿佛看到砥砺奋发的黄教授，依然锐气不减，心雄万里。人生易老天不老，总把诗心付暮年，愿黄教授在“奔九”“奔百”……的征程上，永葆创作青春，率领更多的爱诗人写诗人在并不景气的诗歌阵地上坚守着，希望瓷都诗歌园地的繁荣不是梦想和奢望！ 　　两个国度，两个“黄河浪”。在2004年景德镇千年华诞庆典之际，来自美国夏威夷的美国《珍珠港》主编、著名诗人黃河浪，与黄教授亲切会面，右边是曾写过小说《伤痕》的著名作家卢新华。 　　在本篇《诗心不老》完稿之时，传来一个消息：黄教授参加市委宣传部通过省宣传部和省文联向全国征集《此生只为你》的命题歌活动，这是宣传景德镇的一个极好契机。黄教授写的一首歌词，被市里选中并谱曲，制作了“小样”送省里评选。下面是黄教授创作的歌词和演唱视频：《此生只为你》 一推一车高岭圣土，挑两缸昌江碧水，辘轳车啊旋出梦幻，古窑火呀淬炼珍奇。 啊，故乡的城，此生只为你，为你缠绵千年的恋情，为你水土宜陶的底气，为你世代求索的拼博，为你巧夺天工的智慧。此生只为你呀，只为你！ 二青花杯斟满了醉意，玲珑碗捧来了神秘，粉彩盘啊降服了春花，色釉瓶呀羞煞了虹霓。 啊，魅力之城，此生只为你，为你瓷博会上的喝彩，为你试验区里的惊喜，为你中华文明的名片，为你世界瓷都的美誉。此生只为你呀，只为你！ 2004年8月5日《景德镇日报》发表了我的《诗心不老》一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