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孙女生病已有三四天了,在家吃药收效甚微,于是带着孩子到天佑儿童医院进行全面检查,因为以前来过,孩子很敏感,一进大门就开始闹情绪,嘴里不停地喊着:“不要不要。”大人们轮番哄她,分散她的注意力,爸爸去挂号,爷爷抱着她,我紧随其后,说着让她高兴的话。</p><p class="ql-block"> 要进去看病了,孩子的情绪崩溃了,不仅嚎啕大哭,还在拼尽全力地挣扎着,似乎要逃离大人的掌控。爷爷尽力抱紧,不让她挣脱。我在一旁安抚她,可她不管不顾地继续哭闹,等到大夫要检查的时候,她就是不配合,像泥鳅似的在爷爷怀里出溜着,我赶紧帮忙,一手摁着她胡乱挥舞的双手,一手摁住踢腾的双脚,这样勉强做了两项检查。最后大夫要查看咽喉是否有炎症时,她不光是闭住嘴吧不张口,还用上牙咬住下唇,三个大人忙活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完成。爸爸看着苦苦挣扎的孩子,不忍直视。</p><p class="ql-block"> 取指尖血时,又是一阵哭闹,好在只是一小会儿。检查总算做完了,孩子的情绪平复了,刚才经历的痛苦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去了,笑容又回到了她的小脸上。</p><p class="ql-block"> 虽然化验结果还没有出来,但是医生还是建议住院治疗,这样可以及时发现问题,调整治疗方案。我们接受了医生的建议,立即办理住院手续,也就从这天起,我和爱人一起日夜陪护着孙女,熬过了十天的时间,这十天里让我觉得特别漫长,倍感焦虑,很是折磨人。</p> <p class="ql-block"> 办理入院手续时,儿子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单间,一间房里两张床,虽然费用较高,但相对安静、方便。</p><p class="ql-block"> 来到住院部,护士台的工作人员问要那间,儿子说:“就05吧。”它是离护士台最近的房子,有事在房子里说一声就可以了,快捷便利。</p><p class="ql-block"> 当天我和爱人就担起了陪护孙女的任务,这不单单是简单的陪护,更有一项重要的任务——随时观察孩子的病情,不时观测孩子的体温。至此我和老伴儿就衣不解带,全身心地关注孩子,精神和身体处于双重疲惫中。</p> <p class="ql-block"> 住院初期,孩子高烧不退,我俩处于高度紧张中,手掌几乎一直搭在孩子的脑门上,密切关注着孩子体温的变化,定时给孩子服用布洛芬控制体温,因为布洛芬服用有时间要求,不到规定时间不能服用,但孩子的体温又暗暗升高了,这时候只能物理降温——用温水擦拭额头、手心、脚心、前胸、后背、耳后、脖颈儿,一夜要擦好几次,我们是彻夜不眠。</p><p class="ql-block"> 初始的三天,孩子的病情几乎没有什么变化,甚至还有点加重,弄得主治大夫就像摸着石头过河似的,总是不停地打问病情,不断地调整治疗方案,变换药品,这样让我的情绪开始焦虑,吃饭都没有胃口,觉更是睡不着,就这样夜以继日地操劳着,紧张得有些亢奋,不禁暗自担忧:这样会让血压更高,会在极度疲劳时倒下,那可真是雪上加霜了。</p> <p class="ql-block"> 后来孩子的外公外婆就像及时的甘霖解救了我俩,白天我们可以回家稍事歇息,身体的困乏消除了很多,我也有机会给孙女做点吃点。虽然只是面食,但我做得很认真,完全是按照孩子平时的喜好做的,光看颜色就引起食欲——红、白、绿;味道更不用说了,孩子吃了又吃,看得大人们高兴又开心,孩子想吃饭就说明病情有好转,然而这只是一个好兆头。</p> <p class="ql-block"> 孩子就是家庭这个小宇宙的太阳,大人们好似一个个向日葵,两个家庭的大人都在围着孩子转,打点滴的时候不仅要注意液体下滴的速度,还要握住孩子的小手,让手背一直绷紧,否则就会跑针。有一次我只是疏忽了一下下,孩子的手背就起了个包,害得孩子又受疼扎了一次针。记得带她去扎针的时候,哭闹的可凶了,一边大哭一边大喊:“不要,不要!”,这个声音能融化铁石心肠,也令人身心交瘁。</p> <p class="ql-block"> 孩子生病了自己受罪,大人煎熬,看在眼里,焦急而心疼,恨不能替而代之。</p><p class="ql-block"> 孩子打点滴的时候情况还好点,一部《小猪佩奇》基本就能让她安稳地打完三瓶药。可是吃药是个令人头疼的事情,需要绞尽脑汁地哄她开心,转移注意力,说着令她高兴的话,即使这样,很多时候都难以安抚她的情绪,吃药就像是彼此间的对抗赛,虽然最终赢的是大人,但赢得实在艰难,往往要几个大人相互协作才勉强完成。</p> <p class="ql-block"> 住院期间,各类检查做个不停,光抽血、化验就不止一次,孩子都有了条件反射:下楼时还高高兴兴的,只要往那个角落一拐,她就哭闹、在大人怀里尽力挣扎,似要挣脱、逃跑,怎奈力气太小,难以挣脱,就使劲儿地哭,声嘶力竭地哭号,那声音的穿透力极强,好似一把利剑刺疼我的心,虽然彼此都很痛苦,但该做的还是做了。可是也有做不成的,比如心电图,因为前车之鉴而被迫放弃。记得在此之前,为了进一步明确病情,医生要求做肺部彩超,当时是我和儿子抱着孩子去的,刚走进去,孩子就哭着说:“爸爸,不要!奶奶,不要!”可是我们得忍痛割爱,任凭她闹腾,硬是将她放在“床上”,孩子一骨碌爬起来往地上扑,我和儿子极力按压孩子的身体,好让工作人员拍片,但拍片的时候大人必须离开孩子,我们一松手孩子不仅在床上胡乱翻滚,还试图逃走,我们不得不再次按住她的身体,如此反复了好几次,大人和孩子彼此折腾得精疲力尽的时候才算成功,孩子的声音都嘶哑了,儿子心疼得眼泪都快流出来,嘴里不停地说:“好了好了,不哭了!以后啥检查都不做了。”我知道这不仅是在安慰孩子,也在诉说着自己的决定,果然,后来的心电图就没有做,是呀,孩子太小了,还不到两岁,她的胆子又很小,面对陌生的人和环境以及那些没有情感的机器,她心里害怕极了,就想避而远之。</p> <p class="ql-block"> 由于孩子得的是支原体肺炎,治疗起来比较费事,当效果不明显的时候,医生拿出了杀手锏—疗效最好、副作用大的药物。病情的确好转了,但孩子严重过敏,浑身发痒,因此又得吃过敏药,无论吃什么药,也不管味道怎样,她是来者坚拒,见药就哭,用手打,每次喂药大人都是一身汗。</p><p class="ql-block"> 肺炎让孩子的咽喉常常被浓痰堵塞,呼吸不畅,医生给配备了震痰机。这个辅助治疗没有痛苦,但需要孩子安安静静地配合,在我们没有想到让她安静的办法时,她坚决不做。后来儿子打开手机让她看《小猪佩奇》,这是她的最爱,只有佩奇能让她忘记所有的不快,能让她忘乎所以,以后但凡震痰,我们都用这个办法,效果很好。</p><p class="ql-block"> 做雾化是最难的事,《小猪佩奇》也不管用。怎么办?只能等她瞌睡了、睡熟了再做。她什么时候睡,没有准确时间,很随性,因此我们得随她,基本上都是夜里做:有时候是凌晨一两点;有时候是十一二点,这样我们的睡觉没有规律而言,混乱的作息让我们疲惫又憔悴,虽然只有十天时间,自我感觉好像苍老了十岁。</p><p class="ql-block"> 十天的时间,孩子不是在打针就是在吃药,基本上都是消炎药,肠胃受到了严重影响,不想吃东西,身体一下子消瘦了许多,脸蛋儿比以往小了很多,容颜也差了,体重也轻了,看着叫人不忍卒睹,心疼啊心疼!</p> <p class="ql-block"> 经过大夫十天的精心治疗,孩子体温正常了,咳簌也慢了,痰少了,可以回家疗养了,两家人带着孩子欢天喜地走出了天佑的大门。</p><p class="ql-block"> 回想在天佑的日子,无论是护士还是医生都尽心尽职,人人和蔼可亲;回想在天佑的日子,孩子在病痛中受罪,大人们在煎熬中度日,在劳累中担忧、焦虑,真是度日如年啊!</p><p class="ql-block"> 本不想写这篇文章,那段日子不堪回首。但为了孩子知道在她成长中凝聚着长辈们的辛劳付出,尤其是她的爷爷奶奶,夜以继日地陪护,无微不至地照顾,不仅凝聚着爱心,还有精力的付出,两人任劳任怨,却毫无怨言,他们都是上了年纪的人,而且身体都不太好,可是为了孙女,他们踊跃承担起了陪护任务,愿她长大之后能够明白爷爷奶奶曾经那样的爱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