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访“回龙山”

老曾

　　巍峨壮观的回龙山座落在我家正前方，两者直线距离不到2千米。远看这座圆锥形的大青山，山顶三峰构成个“品”字形，在晴天丽日下一缕云烟升腾其上，酷似一尊香炉。云烟散去，它又是一番别样的景象了。屈指算来，我与回龙山“相看两不厌”已半个多世纪了，却还从没去拜访过它呢。

10月9日下午1点，晴。我骑车赶到新泉乡塘上屋场背后，再沿水泥路向回龙山脚而去。上了个坡，又转了个坳，眼前豁然开朗——这里是个几十亩大的山间盆地。田里的庄稼已收割归仓，禾蔸密密麻麻、井然有序。我想，要是在这里建个屋场住人，会有多么舒适啊。

忽然，迎面走来位背柴人。我和他席地而坐闲聊起来。原来这里有座古庙叫眉毛寺（可惜在文革被毁了），所以这里的地名自古以来就以寺名代之。在他的指导下，我沿右边山路而去。拐了个弯，来到一座连绵五间、却早已人去屋空的土坯房前。房子正面刷了层白灰，大门顶上“至德流芳”四个大字赫然在目，门边对联因风雨侵蚀而几无留痕。门前几棵枝残叶落、没精打采的梨树跟老屋不离不弃、相依为命。屋后一座养牲口的木板房已木朽梁塌、屋顶片瓦不存了。

我沿着山路爬上坡，水泥路变成了泥石路。左边山冲里的农田荒芜了。我弃车往右顺着一条新挖的，依着山势盘旋而上、约有4米宽的黄泥巴山路走。一路上，路面满是大货车碾压过的痕迹。我一边走，一边看，走哇，走哇……上了几个坡，拐了几道弯来到个岔道口。左边路岸下，是一块块长满青草的梯田，田边一棵棵枫树的叶子泛黄了。我知道，这里叫枫坪。二十年前，从山下看到这里还有几栋房子，几户人家。现在他们都搬走了，房子也倒了。我顺着往北的山路走，几分钟后到达北边山脊上路的尽头四处眺望。山下的茅店村、牛宕村、新泉街、市上村、堎下村、花苑以及石溪村等地的景致历历在目……

我返回到岔道口，顺着右边的路往上走。十几分钟后，我又来到个岔道口，还听到上边山头上有人劳动的声响。我从左道爬过两条山脊，路右边立着一块署名为“刘某某”墓碑的坟墓，路上还停着几辆摩托车。我紧走几步，看到前边几个人正往货车上装竹子。啊！路这么陡，这么险，车是怎么开上来的呀？我一边惊叹，一边走过去跟大家打招呼。原来这里叫老枫坪，再往前走几十米就到达了龙布堎地界了。我跨过地上的竹子，一鼓作气继续往前走，好想去看看那边的景象。终因山路已到尽头而不得不返回到货车旁，再向几位师傅了解些情况：这里通向山顶还有几百米远，登顶古道因草木阻塞无法通行了。而刘公墓山坡下的那条车道比这条道的行程还更短呢。还谈起了山顶那个“武功山滑翔伞基地”建设无果而终的事情。我看看山下，各地的村庄、田野、河流、桥梁……尽收眼底。而我身处的位置，正对着石溪村谢家沅山冲……我用手机测量到当地海拔为687米，与山脚相差了400多米。

回到山脚后，我往北朝猪头沅（地名）方向走，再探寻去坎坑（山村）和牛宕村的路，因道路窄小难行而折返了。然后进杨家冲去看看：这里原有十几户人家，现在只剩一栋老屋和一栋单层两间的砖房。老屋屋檐下堆满了木柴。屋前一位老者正在闲坐卷纸烟抽，另一中老年人在整理过冬柴火，原来对方都是我罗家邻居的姨表兄呢。开始，他俩对我的到来感到特别好奇。消除疑虑后，我们聊起了回龙山各地的情况，中年长者说：“龙布堎可真‘山’啊！从那里走到坎坑是五里多尺把宽的山路，出行极不方便。过去他们的孩子小，一到秋后送公粮，就得花钱请人（靠卖“余粮”的钱请帮工）帮忙挑粮食送到新泉大坪粮站，往返二三十里路。”我问他们，那两住户是怎么住到这么偏僻的高山上去的呢？年老者说：“一户是解放前从外地逃难来的。另一户原是新泉堎下村人，农业大集体时被生产队派到那里去种田。在那个时代，上级的安排，是必须听命服从的。十几年前，堎下村的搬回了原籍屋场，另一户不知搬到哪里住去了。”他还告诉我，杨家冲座向左边的山谷叫虎形里，有十几亩农田，不过那几户居民也在二十年前都搬下山住到公路边上了……

我参观了杨家冲的山川梯田和牧场后，满载收获地下山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