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总的来说,我还是喜欢看书的。</p><p class="ql-block">看书的缘起,大约可以追溯到童年时期。那个时候在乡下农村,启蒙读物大概就是看图识字和小人书连环画了。农村没有固定的卖书摊点,只是到了农历四月初一村里唱大戏,县城新华书店的工作人员骑着自行车,行李架上驮着红色小木箱,里面装满了小人书。咿咿呀呀的戏文是听不懂的,就在戏场摊里瞎转悠,最喜欢在书摊边上翻翻小人书,可惜兜里钱少,很少有买得起一本薄薄的、几分钱的小人书机会。记忆中,我只是买过《追报表》《半篮花生》《鸡毛信》等小人书。谁家小孩的小人书多,那绝对是值得炫耀的事了。书少,但可以和村里伙伴交换看。特别是借到打仗类的小人书,有的时候竟能达到废寝忘食的地步,这绝不有半点夸张。</p> <p class="ql-block">中学在县城上的,成立的新华书店又成了我最喜欢的去处。这个时候自己才有了一定数量的支配现金。学校大灶上的饭基本每顿都是烩菜和馍,等级森严。白菜洋芋南瓜茄子,白水煮,加点盐,象征性地漂点油泼辣子,这是每份5分钱的菜;素粉条汤,每份1角;素粉条汤再象征性地漂几片惹人馋的猪肉片,那就是上等的1毛5分钱的肉菜了。蒸馍有两种,一种是粗玉米粉蒸的,捏馍的手指印十分清晰,便宜,一个玉米馍6分钱,麦子粉馍一个1毛。为了买书,平时吃5分钱的菜汤和6分钱的玉米馍居多,也有不吃菜的时候,在开水房接碗白开水,加点盐和辣子面,啃个玉米馍的情况也是有的。至于说吃白馍、肉菜,也是属于少数的情况,一般轻易不肯奢侈。省下来的钱,最多的开支就是买书,《陈赓与蒋介石》《家春秋》《红星照耀的中国》《福尔摩斯探案集》《射雕英雄传》《平凡的世界》,大约就是在上学期间购得的,至今还有部分书保存在书架。高中时的语文老师叫惠成义,身材中等,皮肤像是被太阳嗮过的,棕黑,络腮胡,戴着一副方框眼镜,着装不太讲究,有点邋遢的样子。惠老师上的语文课,在学生中间的评价不低。他朗读课文抑扬顿挫,讲到字词句段篇章,有的时候抠字眼,揣摩用词,分析作者谋篇布局,讲得口若悬河,头头是道,能紧紧抓住学生的认真听讲的劲头儿不致于学生心思跑到九霄云外。惠老师爱讲毛泽东、鲁迅的文章,讲文言文更是他的擅长。但他似乎不喜欢诗词,不论古代的,还是现代的。他的这种不好的习惯,也带坏了我,我至今不喜欢读诗词。有的人讲,唐诗宋词元曲是如何如何的美,我从来没有体会到它的妙处的。惠老师是我尊敬的一位先生,可惜他在我参加工作后不久,去世作古。学生时代贪玩,悔之晚也。特别是没有好好学习语文,尤其是对文言文阅读理解,更是我的弱势。加之我是个木讷的人,不善朗读,以至于在以后看书学习中遇到了不少的麻烦与困惑,又让我不得不补习自学。这是后话。</p> <p class="ql-block">某天,我突然想起我第一次发表文字的往事。大约在1985年,当时我在县城中学上初二,一天在报栏浏览,学校张贴获奖通知,我的一篇短文有幸入选。学校出了一本获奖作文油印小册子,送了我一册,可惜年久不知丢哪了。还奖励了两本学习资料,一本是语文资料,一本是数学资料。既有物质奖励,更有精神奖励,真是高兴。直到现在,我还依稀记得几位当年获奖校友的姓名:白重暄、辛田、惠雁冰、惠雁、徐东升、徐满升... ...和我。这次有幸入选获奖,也就成了我读书写文字的鼓励。直到现在,时间久了,我还会写点短文,哪怕是一种流水账式的记载,不成规矩方圆,难登大雅之堂,确是直抒胸臆,倒也是原创之作。 </p><p class="ql-block">年轻时热衷于买一些流行文学方面的书,那是的当红作家有路遥、李存葆、蒋子龙、水运宪、王安忆、王蒙、朱苏进、张贤亮、舒婷、史铁生、雷抒雁、汪国真... ...这些家伙当时的成名作,或小说或散文或诗歌。</p><p class="ql-block">参加工作以后,没时间读书似乎成了懒得读书的借口。记得第一次领到布置我写份材料,倒是觉得写得认真用心,领到从头至尾大致浏览了一下,两把撕得粉碎“这算什么材料?写得张牙舞爪的,满篇大话空话套话,哭了半天不知哭谁哩,没有一句话能用的上的。重写!”那种尴尬,很难忘。因此上对“书到用时方恨少”有了真实的体会。</p><p class="ql-block">年过半百,工作压力相对小了一些,又想看书了。说实话,年轻时虽然买了不少的书,但是真正耐心细看的,极为有限,大概两只手就能数的过来。看着满满的书架乱七八糟的书,该看哪些?又遇到了搬家,一些书成了累赘,满满的装了一后车厢的旧书,简直就是除害了!拉到废旧物品收购处卖的一百余元,真亏!吃过这次亏,引发了我的一些思考,我究竟该读哪些书,还像以前那么滥买粗翻,那是万万不可行的!</p> <p class="ql-block">50岁的一天,上班路上,那天正好是我的生日,突然想到了“我的生命过半了,该养生了。”媒体、书籍、广播、电视,街头养生店铺,有关养生的话题让人们津津乐道。有的吹的天花乱坠,百病包治,啥病都敢限期治愈,但你为了健康长寿,可得要舍得花钱,敢于投资,投资健康,那要比躺在病床上支付昂贵的医疗费,划算的多了。真的吗?带着好奇,我兴冲冲的去了新华书店买了一本《中医学》,煞有介事的向我的初中同学、现在是某中医药大学任领导的同学炫耀“老同学,我现在开始看中医书了。”“你如果想大致了解一下中医知识,这本书也就够了。如果你要比较系统地了解中医药知识,我建议你读一读高校中医药本科专业教材”。在网上买了《中医基础理论》《中医诊断学》《中药学》《中药方剂学》《中医内科学》。光看书,枯燥也乏味。对于小白来说,读懂专业书籍,很吃力的。有买了网红教授的系列中医基础系列网课,一边听网课,一边看书,通过几年学习,总算知道了一些皮毛知识点。有的熟人调侃问我“会开方子不?将来准备当个中医?”笑话!中医那么易学,那让科班出身的学生干啥?那不是抢饭碗的乱作为么?看中医药书的初衷,只是想普通的了解一下而已、罢了。</p><p class="ql-block">广州中医药大学潘毅教授讲,学习中医药知识,最大的制约瓶颈是人们掌握中国传统文化知识严重短缺。咋一听,怎么可能?细想,这话没毛病。我们从小学开始,直到大学,我们更多的学习是数理化现代科学,阴阳五行八卦天干地支等,那是封建的、落后的、迷信的一套,似乎应该被移风易俗所和谐掉的东西。我承认,真正的读书学习的过程,其本质就是一个洗脑的过程。由于文言文基础极差,《黄帝内经》《伤寒杂病论》根本就读不懂,继而买了经典文言文读本《古文观止》《古代汉语》《中国历代文学作品选》,尽管读起来就像牙啃顽石,举步维艰,自找的,谁让我以前没有好好学习呢,只能自讨苦吃,硬着头皮恶补吧。</p> <p class="ql-block">为提高传统文化知识的学习水平,先后买了《易经》《德道经》《中国古代天文历法知识讲座》《中国古代天文历法基础知识》,甚至《麻衣神相》《三命通会》《洗冤录集注》也位列书架。</p><p class="ql-block">现在出版的新书,鱼龙混杂,目不暇接,好书肯定有,但是鲜有。有的书装帧精美豪华,标价不菲,败絮其中。不能见啥爱啥,那是贪婪;不能爱啥买啥,也没那实力。在买书方面我转向了买几本旧书,旧书写的实在,针装、线装不散页,看旧版书,也满足了一种不可名状的怀旧心理。</p> <p class="ql-block">春生夏长秋收冬藏,这是自然规律。人类是自然界的组成部分,当然也要适应。一个人读的书毕竟是有限的,况且我不怎认同开卷有益,读书应该是有选择性的。步入中年,精气神自然就衰了一些,读点古人哲人成“经”档次的书。古人著书不易,有的文字是一刀一刀的刻出来的,文字水分极少,分明是心血凝结。历经战乱迁徙,历代注释解读编排增删,才有了星河灿烂光昭历史的中华文明。尽管有的内容晦涩难懂,难懂的,可能更有价值、才是干货。当然,读书还得与生活实践相联系,死读书,容易把自己成功塑造成“书呆子”“晋信书”式的人物。毕竟宋朝有那么一个姓陆名游的老头说过“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p><p class="ql-block">随着国家提出文化自信的号召,城里开了新的书店、图书馆和书苑。每逢4月23日世界读书日、9月28日全国读书节,竞相宣传,招徕读者顾客。赶时髦,我也凑过热闹,但总觉得小说散文占比颇重。读书,不只是读小说、看散文,否则视角略显狭窄了一些。</p> <p class="ql-block">一次向某网站投稿,编辑让我提供作者介绍,要求把我介绍成个“文学爱好者”,我不通韵律平仄训诂,对古典诗词歌赋一窍不通,冠以“文学爱好者”,有辱斯文。看过几部流行小说,读了几篇散文就敢称作“文学爱好者”,那“文学爱好者”的门槛也太低了。我么,充其量,就是一个喜欢看乱七八糟书的普通读者而已。</p><p class="ql-block">书架上还添置了一些小人书、铁口哨、铜铃铛、打火机、葫芦、香炉等玩物。我都可以选择其中的任何一件把玩、玩赏一番的。</p><p class="ql-block">坐在阳台上,燃根香,点支烟,品杯茶,读本书,很惬意。看书累了,碰一碰铜铃铛,余音袅袅,真好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