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大理喜洲古镇游（一）

方燕

2012年8月25日，我们结束丽江古城游，前往大理白族第一镇——喜洲古镇，9：30到达目的地。喜洲距离大理古城18公里，前临洱海，背靠苍山，保留着不少白族古老的建筑群。 抗日战争时期我的母校一一华中师范大学前身之一华中大学曾迁入喜洲达8年之久（1938年至1946年），在此留下不少印记。我们这次主要是想深入了解有关华中大学迁滇的相关情况。 根据朋友提供的信息，我们先后游览了四方街、严家大院、董家民宅、大慈寺、文庙、五台中学（大理二中）、苍逸图书馆、喜洲小学、紫云山寺、十隍殿等处，游览时雨停天气转晴。 云南大理喜洲四方街在古镇中心，四角有四棵大树，这里是镇上居民商品贸易集散地。 原建有一“文明”牌坊（现已撤） 下为喜洲古镇游客服务中心 茶马古道线路图 严家大院位于四方街旁，于1910至1918年间先后建成。 严家大院一进五院（四个中式，一个西式），是喜洲白族建筑艺术的代表性建筑。 院落飞檐斗拱，雕饰精美，制作精良。 书香世美 望闾重乡 天香深处 清时大老（清道光十四年） 司马第 福寿 涉世温和（清光绪二十七年） 保我黎民 佛堂 祝効华封，内设匾堂，精选展出20余块匾额，大都是明、清和民国时期的作品，是地方有识之士几十年悉心寻访、重金购置的，其内容大都与大理以致云南的历史文化、重大事件和文化名人、民风民俗有关，每件作品都承载和反映着独特的历史和文化，可谓弥足珍贵。 匾额，又称匾牍，简称匾。相传，匾额的产生缘于中原河洛文化，是中华民族独具特色的民俗文化精品。是华夏文明的结晶，也是今天中华文化百花园中一朵耀眼的奇葩。 几千年来，匾额在我国人民的文化演化发展中，与建筑、民俗、文学、艺术、书法相结合，把中国古老文化中的辞赋诗文、书法篆刻、雕刻艺术融为一体，字、印、雕、色四要素相映成趣，是中国文辞之美与工艺之美的集大成者。诗文凝练、书法精湛、寓意深远，是匾额最明显的特点，无论是写景状物还是抒情表意，都具有极大的文学艺术感染力。匾额悬于宅门则端庄文雅，挂在厅堂则蓬荜生辉，装点名胜则古色古香，描绘风景则山川增色。 匾额，比较常见的大致有五类：一类是祝寿匾，这类匾额古时数量非常大，如馆内收藏的“寿荣古稀”、“极婺双辉”等：一类是题字匾，此类匾额大多出自名人书家之手，是座右铭式的带有文学色彩的匾额，古今文人对此皆情有独钟，馆内“山水清音”即属此类；一类为牌坊匾，这一类通常是作为表彰、颂扬受匾者的功绩、品行、声望的，如馆内所藏“亘古一人”、“乡邦重望”等；另一类是在商业发达地区的字号匾，带有招牌性质，旨在标志记号，馆内所藏“长春号”“永春号”就属于此类；还有一种叫堂号匾，此类堂号一般都是坊间传名甚广者，如北京的“同仁堂”、下关“大德堂”等等。 作为民族文化的一种标志，匾额大都悬挂于厅堂门楣显眼之处，因此，匾额属易损毁文物，目前遗留的古老匾额非常少，今天，有文物价值的老匾额已经很难找到了。 琴香乐趣 画室 铜器 墙壁画 风流翰苑 二进院 源远留长 奎光照耀 严家大院主人严子珍（别字苍逸老人，1871-1941）系喜洲书生杨基遗腹子，自幼与母亲相依为命，靠买水为生，后随生母董氏改嫁严家并随姓严。13岁随继父到大理下关“永兴祥”商号学习经商，聪颖勤奋吃苦耐劳，经商有道。 1903年开办“永昌祥”商号（股份制企业），生意遍及川滇，并扩展至海外，总资产达100多亿，成为喜洲白族著名民族资本家“四大家”之首。除严家大院外，他还在洱海边修建一座非常壮观的别墅“海心亭”，这些建筑设计精致，做工考究，是喜洲白族建筑艺术代表性建筑，为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严子珍堪称少数民族天才儒商，其交际甚广，注重人才培养，热心公益，时常资助乡里。苍逸图书馆、喜洲小学、五台中学皆系其捐助建成。当时云南省主席龙云称其为乡梓楷模，题词“梓里矜式”。 1938年位于武汉的华中大学迁滇，严子珍先生给予了极大的帮助，严家祠堂、苍逸图书馆、喜洲小学、五台中学、大慈寺都借作华大校舍及教师学生宿舍。 蒋介石曾题送“令问有彰”吊贴，赞其美名显扬。 卧室 轿子 四代同堂 喜洲商帮与茶马古道 茶马古道，是指中国西南地区以马帮为主要交通工具的民间国际商贸通道，茶马古道源于古代西南边疆和西北边疆的茶马互市，兴于唐宋，盛于明清，二战中后期最为兴盛。它是以川藏道、滇藏道与青藏道三条大道为主线，辅以众多的支线构成的商道系统。在这条古道上，成干上万辛勤的商队人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风餐露宿，在山高林密的古道上穿梭往来，将云南思茅、普洱一带产的茶叶运到大理下关加工后，再运至西藏拉萨、印度等地，同时还将境外象牙、宝石、琥珀、翡翠等运销到中国，把中国的黄金，白银和丝绸等运销海外。千余年来，茶马古道就像一条大走廊，连接着沿途各个民族的友好与往来，带动了西南边贸和农牧业的兴盛繁荣，有力地促进了边疆经济文化的发展。 大理，尤其下关，是古商道的交汇点，历来商贾云集，是各种洋货和农副产品的集散地，一度日入货物达上千驮，商人亦纷纷开设商号。当时集中于下关一带的商人主要有四川、临安、迤西（包括喜洲、鹤庆、腾冲等地商人）三大商帮。三帮称雄、百货咸集，市场繁荣，形成云南独具特色的商帮文化、以进出口贸易为主营的喜洲、鹤庆、腾冲三大商帮每帮均由三、四十家大商号组成，以喜洲帮为首，以川销滇茶，缅销川丝为特色，进行大规模的商业贸易。 喜洲是南诏时期的经济重镇，是白族商帮文化的集中地，喜洲商帮理所当然地成为茶马古道上最活跃且规模庞大的商帮之一。喜洲帮以永昌祥号、锡庆祥号为代表，上世纪初逐步得到发展壮大，形成四大家、八中家、十二小家为主，含座商186家行商200余家的大商业集团。该帮的永昌祥号前身是喜洲白族商人严烈在清咸丰年创立的永兴祥号。1903年，严子珍与人合资在下关成立“永昌祥”商号，这是白族地区产生于清光绪年间的“股制”企业。永昌祥1912年起，先后在缅甸瓦城、香港、上海等海内外70余处设立分号，员工达3000余人。1945年商务甚至延伸到美国波士顿等。清光绪三十四年，该号还在下关创立第一家茶厂，开创了白族地区办厂的先河。当时其总资产达100多亿元。 在积累大量财富的同时，喜洲商帮在喜洲及云南其他一些地方建造了一大批商号用房及住宅。如今，喜洲仍保存着严家大院、董家院等民居建筑，且旧貌依然，古色古香，显得特别珍贵。白族商帮的建筑是一笔珍贵的历史遗物，对于研究我国民族发展史、建筑史、艺术史均有重要的参考价值，同时也是人们探幽访古，揽胜寄情的好去处。 下为部分马帮遗物和有关喜洲的一些老照片 严家大院修缮前后照 喜洲爱国民族资本家严子珍、董澄农捐资兴建的五台中学。下图为1941年1月，校长杨白仑和全校师生在学校留影 下图为1948年云南著名商号“永昌祥”董亊会成员在喜洲合影 下为马帮足迹历史照片 二楼 祠堂 客房 展品 书房 大理古街景 严子珍捐资建设的喜洲图书馆（苍逸图书馆） 1940年喜洲私人图书馆牌坊 1939年至1946年，华中大学在喜洲办学的校园一角 华中大学学生照 1939年时的喜洲幼稚园 严子珍之子（左一）和妻子（左二）在本院与友人合影 走廊 书香园 香滿楼 登楼俯瞰 屋顶花饰 门饰 进入西式院 严家西式洋楼 院内绿化及水井 贴花瓷地砖及楼梯 二楼阳台及房间 登楼远眺喜洲古镇 严家后门 古镇街道 白族风格民宅 董仁民院，始建于1931年，白族“三坊一照壁”。董仁民，董澄农之子，著名企业家，1950年由周恩来总理任命为全国财政经济委员会委员。 董苑迎宾馆（原董家大院） 董苑 董兴明宅 古镇街道 喜洲镇寺里村民委员会 大慈寺旧址大门 大慈寺旧址 抗日战争期间，曾作为武昌华中大学（华中师大前身）教室。 大慈寺，始建于唐，其鼎盛时期曾有过占地百余亩的宏大建筑群，是南诏王异牟寻定都喜洲时的圣迹。异牟寻于上元元年（784年）迁都到大厘城（今喜洲），国号“大礼”。仿汉例，是年异牟寻在境内禅封五岳四渎，各建神祠。 明清时期寺内增建经阁、钟楼、大成殿、五坛土地等，是“儒、释、道”多种宗教信仰和文化相融合的建筑群，一直都是喜洲重要宗教活动场所。 大慈寺坐北朝南，其布局充分体现了释、儒（白族奉其为教）、道三教合流的特征，结构十分紧凑。第一院大慈寺，正殿宏阔，长约25米、宽约12米、高约15米，塑观音、文殊、普贤像，俗称大姐骑狮，二姐骑象，三姐（观音）坐莲花。寺名即取观音大慈大悲，普度众生之意。大理古称鹤拓、妙香国。相传观音开辟了大理坝子，使人民安居乐业。因此，白族人十分崇奉观音，该寺体现了这一文化特点。 古寺在抗战中有突出贡献。抗日战争时期的1938年至1946年，华中大学从武昌迁至喜洲，在大慈寺办学长达八年，著名学者韦卓民、游国恩、包鹭宾等人曾在此从教，培养了大批人才。在民族危亡之时，大慈寺为国人共度时艰做出了突出贡献，对振兴和发展地方教育起了重要作用。 在抗日战争的烽火硝烟中，华大举校西迁，1938年8月先到广西桂林，于1939年3月16日落户于云南大理喜洲。 在艰难困苦的岁月里，华大师生克服种种困难，坚持正常教学科研，注意服务民众。还委派教育系早年毕业的高才生到当地的五台中学任职任教，并使之成为学生的实习基地。 华中大学来到喜洲，给闭塞的边疆注入了活力。他们广泛传播现代文明，促进社会进步，为白族文化发展发挥了积极作用。出版的《西南边疆问题研究报告》论文集，大多是云南历史文化研究的开山之作；美籍华人世界著名人类学家许烺光所著《在祖先的庇荫下》一书，一直成为国际人类学的扛鼎之作；著名学者教授徐嘉瑞的《大理古代文化史稿》、包渔庄的《火把节考》等，成为研究白族文化的奠基之作并在国外出版，使白族文化走向了世界。 华大迁到喜洲后，共招收300多名云南籍学生，还为中国远征军提供一些英文翻译，支持了滇西反攻战。 华大在喜洲办学，饱经风霜，卧薪尝胆，八年努力终于迎来抗战胜利，于1946年4月17日惜别喜洲，返回武昌。 第二院是道教，其玉皇阁分三层，高约25米，形似昆明大观楼。 二层楼阁上，曾悬挂着明代大书法家董其昌亲笔书写的“饮光法会”匾额；第三层悬挂有本地文人张范臣的“尊无二上”匾额一块。 一层塑王母，二层塑玉皇大帝，顶层塑太上老君，元始天尊。 登临高楼凭窗远眺，大理坝子一览无余，可见对面的大慈寺。 第三、四院是魁阁和儒教的文庙（奇观堂）。按白族说法：孔圣主文、魁神主笔。中举与否，还是魁神说了算。 魁星阁，魁阁不大而古色古香，上刻“文明”二字，每字约1.5米见方，苍劲有力，有王羲之遗风。 文庙，内供孔圣人及弟子牌位，又名奇观堂。大理很早就尊儒，自元代在云南开科取士以来，喜洲人才辈出。相传人们不忘至圣先师，遂建文庙。却触犯了朝廷限制乡镇不得设文庙的律条，官府派员追查，喜洲人闻风后星夜对殿内外和匾额作了修饰。缉查者所见与举报大不相同，连称“奇怪”。喜洲人以“奇怪”的谐音改文庙为“奇观堂”。 大慈寺其它建筑，抗日战争期间，曾作为华中大学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