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文】我从林海雪原来

孤鹜落霞G

昵称 孤鹜落霞G

美篇号 47941988

插图自拍加网络

插曲《恋歌唱给黑龙江》

美丽的黑龙江，高高的兴安岭，承载着我们的青春年华。江水日夜奔流，万山林涛滚滚，风光如此壮美，引人放声歌唱。虽然我这公鸭嗓子不宜展示，但我的琴声曾经婉转、悠扬、奔放在黑龙江边、林海雪原。大兴安岭首届文艺汇演的场景，带着那个时代的浓墨重彩，穿越半个多世纪仍在我脑海里闪现。

^ 气象万千黑龙江。

加格达奇——内蒙古的一块飞地居然是大兴安岭首府 。上个世纪70年代，我随单位宣传小分队去参加特区首届文艺汇演。那几日，梦境一般的接待大楼和舞台，走马灯一样的人，在人烟稀小的大山上，一幕幕仿佛海市蜃楼般耀眼夺目。

我们的宣传小分队以知青为主、北方工人为辅；选拔标准，前台才艺兼顾脸蛋，后台乐器演奏捎带其他才艺。乐队规模不大，有大提琴、手风琴、扬琴、二胡、笛子、阮等。我拉二胡，偶尔拨弄其他，有时琢磨个小剧本。

对于在兴安岭上大象级别存在的筑路总队来说，我们当然算得上文艺骨干，但我绝非文艺行家。乐器自学，会摆弄的品种少，没有经过名师指点；写剧本也停留在自己玩的水平，没有参加过相关培训，与专业磨练毫不沾边。干起来再说，干中求进。下连队、去兄弟单位、到边防哨所，直至登上特区大舞台，我这个三脚猫一直等待能人顶替。

一开始我写了个相声——《推土机手》，素材来自本人亲身经历。我干力工表现好，来到边疆第二年即被选拔为机械工，登上推土机驾驶楼，参加热火朝天的筑路大会战。动手写相声，竟然不知逗哏和捧哏。

下一个节目，相声《推土机手》，报幕员退下，团委干事王守家和另一位知青上台表演。看那一招一式是在模仿名家，可是我写的内容里缺少包袱，他俩无论怎么努力，现场气氛始终火不起来。与其说表演者在台上别扭，还不如说我坐后台害臊得慌，台下的人不笑我想哭。

^ 当年大兴安岭女子架桥队建造彩虹桥的场景。

硬着头皮，还得弄。《雪山门巴》是我阅读宣传资料忽有灵感而写的一个小歌剧，素材仿照，只是设计几个简单场景，然后找一首饱含深情的曲子烘托气氛，二胡、笛子、扬琴轮番为主伴奏，舞蹈由表演者自由发挥。剧情很简单，一位解放军医生经过不懈努力，终于治好藏族同胞的疑难病症。我不会编舞，着实苦了独舞者、上海女知青徐春玲，排演间隙她有时一愣一愣的，压力大呀。

我又写了个小话剧《换皮袄》。大兴安岭高寒禁区，我们的生活和劳动面对零下三四十度酷寒，冬天羊皮袄、皮帽、大头鞋、毡袜全副武装，这些行头都是劳保用品。其中羊皮袄每一件质地差异显著，老羊皮难看点保暖性能不错，小羊羔皮则美得令人爱不释手。有的人给啥拿啥，有的人特爱小羊羔皮。我有一次负责分发，分着分着有人硬是抓住喜欢的不放。爱美之心人之常情，领取这种劳保用品争先恐后是常事。

此刻我已学会设置悬念。表演者上台，经过一番铺垫，老工人和小青年各自抱着皮袄，一前一后，一逃一追，滴溜溜地转。临场发挥得好，一下子便有了气氛。节目内容宣扬为他人着想，老工人让出好皮袄，追回差的。去兄弟单位演出，那边的连长谈心得体会，说剧情是真实生活写照，看了很有触动。

根据当年特有的集体学习氛围，再写个《理论学习班》，一溜上海女知青带着小凳子上台表演，捧回一个表演奖。是这些漂亮妞儿们整得好，其中有一位叫甘玉琦，好多节目她当导演。没有得到创作奖我同样开心。

^ 筑路黄金时刻“连轴转”，我的知青老乡们忙着检修机械。

队友以《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为主题创作话剧，取名《通车之前》: 敌特分子准备在大桥举行通车典礼时搞破坏，革命群众擦亮眼镜，粉碎敌人阴谋诡计。这是当年 读千遍、看万遍的故事情节。革命群众每一次胜利都伴随着与一个或者一伙阶级敌人的斗争，譬如全国人民家喻户晓的《草原英雄小姐妹》故事，其中便有个阶级敌人搞破坏，创作长篇小说亦参照这个模式。北方人董大洲擅长演小花脸，在台上把阶级敌人演得十分滑稽，观众笑成一片。

我在后台拉二胡，如果效果还行，主要是乐器质量好，搞宣传舍得投入。我早先自购的琴“呕哑嘲哳难为听”，而小分队里这一把，一上手就感觉音色美、杂音少。爱玩乐器加上工具优良，自然熟能生巧。

北方女知青陈玉兰天生就是演老太婆的料，她扮沙奶奶唱《沙家浜》选段，我从来没拉过京剧，大家说整一个、 整一个，那就试试吧。用二胡代替京胡，这个谱子第一次拉，盯着看，陈玉兰就在我身边唱上了，这一通尝试居然初步掌握。

从执掌二胡改为执掌京胡总得苦练一番，当时只是做个试验。天天拉，月月拉，眼、心、手已配合自如，能让旋律产生抒情效果，能满足后台伴奏需要。无论吹、拉、弹，加上技巧难度，练得滚瓜烂熟方能登台进行独奏表演，这个我未曾达到。

大兴安岭所有宣传队，这一天都奔向内蒙古草原这块飞地，队员们畅谈，阔聊，尽情地释放。

^ 我们把最美的青春献给了祖国边陲。

兴安岭上居住着许多少数民族同胞，除了鄂伦春族和鄂温克族，还有其他二十多个民族，他们是蒙古族、赫哲族、回族、畲族、朝鲜族、达斡尔族……来了来了，乌兰牧骑来了，擅长呼麦唱法的蒙古汉子来了，大草原上的“百灵鸟”来了；山山岭岭林场多，加上闻名世界的女子架桥队，他们都派宣传队来了。

当夜聚集于加格达奇一座新大楼里，灯火通明，演前练习此起彼伏的鼓乐声，夹杂着人语声和引吭高歌的豪慢，把楼宇震得发颤。我在琴弓马尾上擦点松香，拉一曲《良宵》再拉《赛马》，“良宵”融入窗外夜色里，马的嘶鸣被淹没在大楼的声浪中。就我一把二胡，无法齐奏《万马奔腾》。

一轮边塞明月，把大山映照得格外干净通透。万籁让位于这里的欢腾，草木皆洗耳聆听，落叶松、樟子松、鱼鳞松、白桦树随夜风起伏，仿佛是音频波形图显示的节奏。

电视剧《激情燃烧的岁月》讲述的故事，时间跨度包括我们上山下乡年代，我们的青春故事同样带着激情色彩。草原儿女，加上原始森林原住民，还有铁道兵、军工、六五学员、知青……今晚聚集于“有樟子松的地方”*，以满腔热情点燃狂欢篝火。

我从林海雪原走来，生动的青春故事徜徉在每一位趟过岁月长河者心坎里。时光未老，美篇平台“青春圈”能寻找这共同的情愫。我们一起来回忆青春往事，在此依旧年轻，享受青春。

^ 杜鹃盛开，兴安岭上春色窈窕。

青春的美好属于我，属于你，更属于学弟学妹，还有小弟弟、小妹妹们。值此“青春圈”成立四周年之际，让我们一起听听孩子们的歌喉——

春天在哪里呀，春天在哪里？春天在那小朋友眼睛里。看见红的花呀，看见绿的草，还有那会唱歌的小黄鹂……

注

* “加格达奇”地名的含意是“有樟子松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