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婺源行】，石城：初冬的最后一抹红

冯上延

　　“一生痴绝处，无梦到石城”。我借用汤显祖名句来抒发我的梦，因为来到石城没有梦是不可能的。石城，和景德镇的瑶里古镇交界，我曾于前年年底，从瑶里去石城，没有欣赏到石城作为“秋枫摄影胜景”的魅力，草草游览了一些“不应季”的景色，回来之后一直心心念念这个“红”色的梦。今年这个时节虽已是冬初，但仍然秋意未減，我和家人踏上了石城探秋之旅，圆了石城赏枫之梦。

　　石城是一座山。她因“环山多石，耸峙如城”而得名。石城，顾名思义是石头之城，每每看到这个名字，我就想：难道它是当年《石头记》中的顽石泯化于此，不然为何牵动了这么多向往者趋之若鹜？

石城，是婺源看红枫比较有名气的地方，灰白的民居与枫林交相辉映，形成了晚秋初冬婺源乡村别样的风光。最让人惊叹的是这里的百来棵枫树，每棵树高都在35米以上，远远超过村里的高矮屋顶，和巨大而笔直的树冠相比，粉墙黛瓦简直就是用积木搭建起的屋子。

每到晚秋冬初，石城的枫树就是婺源漫山红遍的号角，就是摄影爱好者的天堂，红枫、蓝天、青山、粉墙、青砖、黛瓦，层林尽染，天人合一的乡村美景，犹如一幅意境深远的山水画。

这一美景，同石城的徽派建筑交相辉映，把古村装点得如此绚丽。古枫树的一片火红，与粉墙黛瓦融为一体，形成别具特色的红枫白墙景观。村内还有许多条意境幽远的古巷，青石板铺就的路，引领我们穿梭在古村的文明史里，随处可见的古建雕刻令你叹为观止。每到深秋，这里便成了色彩的海洋，让我们走进了色彩斑斓的调色盘中，处处都是惊艳的美丽，五彩缤纷。千叶万树，色彩纷呈，风吹叶动，一树引领，满山呼应，十分壮观。红艳的枫树林使整个山林都跃动起来。极目远眺，“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远山近坡，满山红叶竞相争艳，似红霞缭绕，情趣盎然，万叶飘丹，枫叶飒飒，溪水轻流，炊烟袅袅，小桥流水，天造地设的一幅幅江南画卷！“青山向晚盈轩翠，碧水含春傍槛流”。无论是民居还是村落，或枕山面水，或爽溪而居，倘佯此间，处处是画，步步是景。

　　石城，也不乏钟灵毓秀。石城山下面有两个村，程村和戴村。以程村的程氏为例，他们属新安篁墩程氏，尊称新安第一任太守程元潭为新安始祖，石城始迁祖是程厥公由周源迁石城山建立程村。自古以来，石城程村农耕伴读，发奋努力，形成婺源程姓一支有坚韧不拔之志的姓氏。程氏现有宗祠三座，明代中叶建敦睦堂是敦亲睦邻之意，裕庆堂同建于明代中叶，是富裕丰庆之意，后在清代嘉庆八年建造统宗祠，县令丁应銮赠匾称正义堂，是唯一幸存可开堂断案的一座宗祠。我在村中，偶看一副对联，上联是“莫说读书难，日就月将，茅塞顿开心匪石”，下联是“慢云佳景少，水流花放，山高排闼势如城”，坚定、大气、自信，顿时让我对石城刮目相看。

　　在石城的程村，有这样一个很大的古树群，红楠、香榧、枫香、豹皮樟、红豆杉、柘木等几十种，有的是名贵树种，有的已有上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树龄，仅红枫的种类就有数十棵。这里已经成了摄影爱好者们的天堂，尤其是站在这里，透过火红的枫叶，看缭绕在雾气里的小村庄，真是美若仙境。

　　回眸初冬的石城，眼中铺满南方隆冬来临前的最后一抹色彩：高大的红枫下是金黄的柴垛，白墙黑瓦的房子顶上晒起火红的辣椒，大山的碧绿深潭里飘着零星的红黄叶片，村庄的上空环绕着淡淡的炊烟和云雾，白墙灰瓦、淡雾流云，美得简直不像人间。

我缓步前行，慢慢的忘了自己身处何处，似乎走进的并不是一个古老的山村，而是走进了一幅画卷中，走进了神话传说的仙境。

徜徉着，我忘了来时的路，忘了时间，忘了我自己，仿佛我已穿越时空，回到远古。我被这古朴而又清雅的山村迷醉，每一条巷子，每一堵墙，每一棵树，都错落着交织在一起，令我目睹心怡，久久不能从沉醉中醒来，依依不想离去。